“不能。”
懒懒的两个字,已经宣布了他此时的命运,皇甫思昊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旁边的地上。
感觉像是过了好久的时候,地上的小人眼皮都已经在打架一般。
“你困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皇甫思昊抬眼看了一下,不是那个恐怖的人,而是他旁边的随从。
可他依然固执的摇摇头,“我在这边等师父。”
“谁在这里等本大爷啊。”一道不算轻快,但是从中能感受到淡淡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结束了?”逸衽看着有些疲惫的来人,她每次解剖,最少要两个时辰。
“师父……”皇甫思昊闻声也急忙唤道,瞌睡虫这一刻也跑的没了踪影。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湘离上下瞟了一眼,顺手把地上的皇甫思昊拉起来。
“你来做什么?”
“师父,你是不是去查看父亲的尸体了。”皇甫思昊站在他的面前,认定了一般的问道。
和逸衽对视了一眼,见他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这才低头对着他说道,“没有,刚刚吃撑了,去消消食。”
“我不信。”皇甫思昊一副你又在骗我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湘离走过去,坐在一张凳子上,站了这么久,她真是有些累了。
像是真的在回想他所说的话,皇甫思昊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师父,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真话?”
噗……
湘离刚入口的茶水,全数喷在了皇甫思昊的脸上。
“师父……”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看看,现在这么晚了,我先让小白送你回去,明天我们再说。”
“我不回去,你先跟我说。”皇甫思昊十分坚持。
“我告诉你啊,刚刚那茶口不是普通的茶,虽然好喝,但是不能跟肌肤接触,否则会发生化学反应……”
“那是什么?”听不懂他又在说些什么。
“就是你的脸如果再不洗,就不可爱了,会变得黄黄的,像小老头。”
皇甫思昊不出声,像是在考虑他话中的可信度。
“赶快回去,明天,明天一早你来找我。”
“真的?”别怪他每次都要加上这一句,被自己的师父骗的有心里阴影了。
“为师向来不骗人。”
……
最终在湘离的胡诌八扯下,皇甫思昊跟着白哲离开了。
湘离揉揉肩,“累死我了,还没好好休息,就要跟这小鬼扯这么多,他怎么来了?”
按下她的手,后背多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在湘离的肩膀轻轻揉压。
“他比你想的要聪明。”
“不聪明本大侠还不收呢。我发现你手法越来越好了,哪天活不下去,我们可以开一个这样的店,凭你的姿色和手艺,肯定能赚大钱。”
肩膀忽的疼了一下,不用想就知道逸衽加重了力道,“除了你,你还想让本王伺候谁?嗯?”
逸衽跟湘离在一起,基本上不自称本王,除了被湘离惹的不痛快之外,这么说来,有点生气的意味。
“我开玩笑的。”
“你的嘴太闲了……”
片刻之后,湘离轻抚略微红肿的唇,这丫的下嘴还真狠,最后竟然还咬了她一下。
“疼吗?”
“你说呢?”湘离瞪着某个罪魁祸首,他还好意思问。
“疼就对了,给你长点记性,下次看你还胡言乱语。”
湘离总算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样了,真是一言不合就动嘴。
“有什么结论吗?”
“有,你丫的就是一禽兽。”
“我说的是皇甫墨……”
谈起正事,两人都收了玩闹的态度,“不少发现。”
“说说看。”
“这凶手的手法还真的挺高明,不是遇到本大爷,还真就成了无头……”
“重点。”
湘离翻翻眼,自夸一下都不行吗,“皇甫墨之死,可以说是他杀,也可以说不是。”
这话题引起了逸衽的兴趣,人死无非就是这几种,病死,老死,自杀,他杀……这又是自杀又是他杀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还记得冰窖里的摆放吗?”见后者轻微点了下头,继续道,
“一般冰窖的冰,为了取之方便,在摆放的时候,半人高足以。
但是皇甫家的,却是摆放了将近顶着屋顶,只留下几十公分的距离。
我上去看了一眼,没有别的东西,只摆放了几个不怎么大,但是却很尖锐的石头。
而在这么高的冰块之下,就是皇甫墨的尸体。
之前我觉得很奇怪,皇甫墨为什么会以趴着的姿势死掉,并且并没有流什么血,伤口处也显示不了凶器是哪种。
直到我刚刚解剖了他的尸体……”
说到这里,湘离停顿了片刻,用两根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大理石的材质,在接到这纤细手指的碰撞,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怎么了?”
“我在想着凶手的手法,这看似简单,但是普通的人却没有这个脑子……”
“又如何?”
“会不会是这股势力背后的人,就是跟不死士有关系的。”
“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有勾结?无碍,比起这个,我现下对这个杀人手法更感兴趣。”
逸衽毫不在意的模样,让湘离不知何时有些浮躁的心,平稳下来,“我在他体内找到了凶器。”
“拿来看看。”逸衽倒是想知道,这先前找不到的凶器是何种凶器。
“没有了,化了。”
“化了?难道是?”想起皇甫墨的尸体,周边的环境,逸衽想起了一样东西。
“没错,是冰,确切的说是凿好的冰锥。”
“凶手就是用它杀死了皇甫墨?不对,你刚刚说也可能自杀。”本想肯定什么,但是又和之前湘离得说法有差别,因此又不太确定。
“应该说是皇甫墨帮助凶手导致自己的死亡。”
湘离叹了口气,似在感慨,“凶手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皇甫墨自己动手,而他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帮助凶手杀了自己。真是有够冤枉,我有点明白他死前眼中的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