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国王宫,金碧辉煌,虽说小国,毕竟是一个国家,倒也气派。
此时的莫尚宫,人头攒动,来往宫仆络绎不绝,在最里面的金色雕花大床上,躺着莫国的国君,莫王。
他脸上毫无血色,人也比之前消瘦不少,哪还有一国之主的威严,这么看过去,只觉得是躺在一张豪华大床的病殃殃的老人家,下一刻会怎样谁都不知道。
床的四周围满了御医,或摇头晃脑,或捻动胡须,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执笔写方子。
站在一角的萨唯王子,看起来自然是十分的伤心,拉着那个写方子的御医急忙问道:“父王到底如何了?”
御医看着王子伤心的模样,也赶紧如实回答:“王上之前因为大王子的事情,急火攻心,本及时医治也无大碍,谁想之后却又感染了风寒,这两者交替起来,身体难免亏损。”
“谁要听你这些废话,我是问能治不能?”萨唯语气急躁,颇有些不满的样子。
为人子为父亲病痛急忧,可以理解,御医自以为如此的想到,遂又接口:“自是能治,病倒也不是太严重,老身开个方子,王上照此吃药,一旬就会有所好转。”
“你是说这病能治?”萨唯语气忽而高了一个声调,吓了御医一跳。
“是的,还好不是太严重,静心调养是重点,只是……”
“只是什么?”御医猛然感觉手臂有些生疼,却见二王子的手正死死的抓着他。
“昨晚皇宫遇贼,多数地方蒙遭损失,御药房也在其中,此刻药童正在努力清点,怕是这一时半会抓不出药。”
手臂上的疼痛消失,御医不知道二王子是什么意思,看着他,只见他面部表情略微恢复正常,刚刚的急躁也不见了。
知道王上能救,二王子就放心了,果然是个孝顺的。
这真是天助本王,萨唯心中暗喜,甚至有些感谢昨晚的小贼,似乎连把他母妃偷出来放在御花园等的事情也不计较了。
“听闻尼麻大臣家有一房亲戚在皇城外开了一家还不算小的药房,除了一些基本药物,还有些珍贵的养生之需,在御药房打理好之前,也算能撑上个三五日。”
御医这会是真心觉得二王子孝顺,连这种事都知道,可算解了燃眉之急,不然自己连同这一群同僚可要无辜的遭了秧。
“如此,就有劳二王子跟尼麻大臣交代一下,这是方子,按照上面的药抓来就好,我等会尽快把御药房收拾妥当。”这位御医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等也纷纷过来,“臣等谢谢二王子,二王子辛苦了。”
真是一举二得还能收买人心,萨唯心里很是畅快,“大家快快请起,父王病痛,本王子比谁都要着急,这是分内之事,又何须大伙言谢。”
挥退了众人,萨唯一人坐在了御榻边,看着这个莫国的一国之君,他的父王,心中不知做何感想。“父王,儿臣来看看您,您的身体如何了?”
知道躺着的那个人此时无法回应他,可是他也不在乎,继续说着话,似乎憋了许久,“父王,您说您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君王?更像一个垂暮快死的老人,和街边的老百姓并无半点差别。
你说说,你要死不死的躺在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关心你,谁来看你?你最宠爱的儿子哈默呢?
哦,我忘记了,他已经死了,真是对不住了,又提起您的伤心事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如此的令人喜悦呢。”
这会儿的萨唯,似乎有些激动,是莫王马上就要死了,还是他快要即位了,还是这会他只想向病床上这个快要被他结束生命的父亲证明,他不比他的大哥差?
“小时候,您就对哈默比对我好,我一度的认为,是因为他没了娘亲,所以父王有些偏爱他也是正常,可是似乎并不是如此呢。”
说到这里,萨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自我嘲笑了一下,“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御花园的花也开的漂亮,我从母妃那里出来,想要去找大哥玩耍,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大哥在房间习字,而你握着他的手,正一笔一画的教导他,很慈爱的样子。我立刻跑回去,开始练习,希望哪天你来看到,也能握着我的手,执着笔,教我写上哪怕一个字。
没有,知道吗?父王,我等了整整三年,却自始至终没有等到过那样的一日,而这期间,却不止一次的看到,你在教大哥写字。
从那一刻,我就决定,只要是大哥的,我通通夺走,一件不留!父王以为儿臣做的如何?”
床榻上的人在听到这些话语之后,眉头似乎动了一下,而沉寂在自己回忆里的萨唯,却没有注意到。
“哈哈,父王,你放心,你这一去,比哈默轻松,在睡梦中就可过去,不像哈默,活活烧死,着实可怜,不过他可不是我下的手,我还没来得及呢,你们一家三口也可在下面团聚,你不是正思念他和他的死鬼娘吗。
话也聊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团聚够了,不如儿臣让人喂你喝药如何?你这病老不好,会让儿臣担心的。”
萨唯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打开寝室门,尼麻已经等在外面,而手中端着一碗已经熬好的药,“二王子,臣已经让人按照王上的方子火速抓的药,这会不知方不方便给王上入药。”
萨唯不做声,紧抓了一下尼麻端着汤药的手,然后才道:“辛苦你了,你也听说了,御药房出了事,临时借用你们的药房,不知道父王喝了以后会不会药到病除?”
尼麻抬眼看着萨唯,“王子放心,一些珍贵的养生之药,他们那里也是有的,这会也已经按照王子递过来的方子所下,臣下这会进去怕是有所不便,不如让王上的婢女将汤药喂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