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不过是给陆震威提个醒,没想到不但他的夫人没死,他们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这件事。”
陆王想起几个月前,派人刺杀陆震威夫人的这件事,就觉得可惜,当时应该再多派一些人,直接杀了这女人。
或许,陆震威就会明白,上交兵权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你说,你也不算笨,怎么就做出这等蠢事。”
“你敢说本王蠢?”
陆王恼火的表情让身旁的有才不敢去看,这一国之主,谁敢这么说他,偏就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就这般随意的说出了口。
此时,云英殿上的禁卫军几乎已经殆尽,慕容收了手,朝着陆震威努努嘴,有些傲娇。
他的身手,那多少个陆震威也不是对手,何况是上了年纪,以至于他的战绩比他高出了许多。
陆震威解决身边的最后一个,对着慕容抱了抱拳,“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不服老,也是不行了。”
慕容得意的挥着扇子,“老将军,就算您再年轻二十岁,那也不是本公子的对手啊。”
“是是是。”
陆震威赞同道,打从刚才慕容一出手,他就算看明白了,这小伙子,功夫那是真高,自己年轻的时候,跟人家那武艺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哈哈,”
慕容对这个陆震威将军的作风,那也是挺欣赏,这随便说说的话,人家却一点也不怕失面子的赞同,真是豪爽。
然后他走到陆忘忧的跟前,他这一边打架,那陆忘忧和陆王的谈话,也是一句没有落下的听进去了。
对着陆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难道不够蠢?陆老将军如果想要造反,又何须等到今日?
如果不是你一而再的逼迫,甚至派人去刺杀陆夫人,那么,陆家军的兵权,早就交在了你的手上。
都说过河拆桥,你这还没过河,桥都毁上了一半,又有谁敢倾囊相交。”
陆忘忧拍拍慕容的肩膀,“小玉儿,说的好,难得你能说几句有涵养的话。”
“真的?我说的好,你是在夸我吗?”
慕容竟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向脸皮很厚的,可是跟陆忘忧认识了这么久。
不管是她失忆前,又或者是失忆后,让她夸自己,那别提有多难了。
“你没听清就算了。”
陆忘忧毫不隐讳的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平日里玉树临风,何等聪明,怎么这会子却在冒傻气,当真是和若林呆久了吗。
“忘忧姐姐,你看我做什么?”
陆忘忧只是觉得慕容冒傻气和若林有关的时候,就随意的瞟了一眼他,刚巧被他看见。
“没什么,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
“男的是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的,虽然我是长大了一些,容貌也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是你可以夸我英俊,潇洒。”若林一本正经。
“噗……”
慕容刚入口的茶水,直接给喷了出去,还好大家都有前车之鉴,没有人被牵连。
接过欧阳潇潇递过来的手帕,慕容擦了擦嘴角,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自恋的毛病,一个十几岁的光头,竟然说自己英俊,还潇洒?你简直不要太搞笑。”
陆王没有兴趣看这群人在自己面前说笑,现在的形式很明显,他的人已经完蛋,从自己今晚出手开始,那结局似乎就已经注定。
“陆震威,本王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你果真如他们所说,如果本王没有逼迫你,甚至派人刺杀你的夫人,你当真会信任本王,然后交出兵权吗?”
“当真。”陆震威郑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又说道,“王上,老臣在边关奋战一生,金戈铁马,如果真想造反,又何须等到今日。
迟迟不上交兵权的原因,现在你想必也清楚,为了保证老夫和家人的安全。
如果不是王上总是对我家人出手,让我们的性命没有保障,老夫和女儿,又何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陆震威一字一句,都狠狠的戳到了陆王的心上,再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站在面前的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想要做好一个君王。
奈何,权利越大,在位越久,原本的那颗心,早就没有当初的颜色。
“终究,是本王做错了。”
“有些人,究其一生,也难以认识自己的错误,陆王能在这一刻,说出这几个字,也不枉你在位多年。”陆忘忧叹道。
“你们要把本王如何?”
想开了,陆王也变的坦然,被王位迷惑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清醒了。
“陆王自己想要如何?”
“本王,不,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再是陆国的王,要杀要剐,你们随意。我绝无半点怨言。”
“陆姑娘,陆将军,求你们,不要杀了王上,他虽然有时候做的事有些过分,但是,却没有真正损害过自己的子民呐。
如果,你们一定要杀一个人,那就杀了老奴吧。”
有才忽然从旁边爬过来,跪倒在陆忘忧的面前,拼命的磕着头,想要为陆王保全性命。
陆王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没想到,在这一刻,竟然还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他的。
不禁上前去扶有才,“有才,跟了本王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有才却不起来,“王上,老奴照顾您这么多年,今天,也能为您做件事了。”
“啧,没想到,坏人竟也有人愿意替其罪行,这果然恶人也有三分人情。”
慕容对陆王没什么好感,哪怕他此时反省,也不足以弥补他之前所犯的事情。
“这位公公,你起来吧,我们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这国主,却是再也当不得了。”
陆忘忧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拼命磕头的人,有感而发,
“时下,没有天灾,没有人祸,可是皇城跟下,陆路的百姓却时常吃不饱。
看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这些事,不是一句陆王做的过分,就可以消弭的。”
“只要能饶王上一命,当不当国主,都不打紧,谢陆姑娘了。”有才又连续磕了好几个头,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