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琛的拳头,正紧紧贴着容御岘的脸庞,姿势狠戾。
“记住,我凌予琛的底线,就是萧疏影。如果你以后再拿她来威胁我,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阿洵有那么多顾忌,我可没有。”
说罢,就收起拳头,转过身离开。
容缘恨得要冲上去擒拿他,但却被容御岘拉住。
“凌先生,虽然你的话说得狠,但我却觉得,没有墨洵的一个眼神吓人呢。”容御岘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看向前方台阶上的墨洵。
凌予琛也顺着看去,发现墨洵站在高他们一截的台阶上,脸沉如水。他并未有太多的表情,但他们就是知道,他肯定在生气,如果事情在发酵,他肯定会动手。
当然,帮哪方就不知道了。
凌予琛收回视线,狠狠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虽然这行为挺不道德的,但他此时愤怒上脑,哪能管这么多。
“容先生,我说过了,挑拨我和阿洵是没用的。”话刚落,他就准备往前走去。然而刚迈开脚步,就发现墨洵慢慢的走了下来。
他的脚步走得很轻,但他们却觉得这脚步声像是踩在他们的心脏上,一点一击的,很让人揪心。
不多时,墨洵走到了凌予琛的面前。凌予琛低头,都能看见他的脚尖。
刚想调整情绪,就听到墨洵冷声说道:“阿琛,道歉。”
话一出口,凌予琛就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很震惊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见此,容御岘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凌予琛,你还以为墨洵真把你当兄弟啊?你看看,你口中的兄弟,竟然要你低头向我道歉。怎么样,心里头是不是像被刀剜了一样?”
容御岘的讽刺,一句不落的进了凌予琛的心里。他看着墨洵脸上的认真,心脏下坠了许多。
“阿洵,你真要我道歉?”他一字一顿,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他不愿意听容御岘的挑拨,因此这些话选择自己说出口。
墨洵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只是看向凌予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
“阿琛,道歉。”他必须道歉,只有他道歉了,自己才能做一些事。
听到他又强调了一遍,凌予琛忽的笑了出来。掏了掏耳朵,他问道:“阿洵,我道歉了你就能随心所欲做事?”
墨洵知道他已经晓得自己的目的,也不再隐藏,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凌予琛很爽快的回过头对容御岘说道:“容先生,抱歉,刚才一时忍不住动了手。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以打回来。”
凌予琛说得很爽快,让容御岘心中不由生起一份不解。
刚才不是还很震惊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就道歉了?难道其中有诈?
容御岘不知他们之间的互动,也猜不透,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他的道歉。
“凌先生说的什么话,你是墨先生的朋友,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要看他的面子啊。这件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吧,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直到此时,容御岘都不放过挑拨的机会。
凌予琛一笑,并未把这种低劣的手段放进眼里。
“容先生能看阿洵的面子,我也是很欣慰的。至于朋友什么的,以后再说吧,毕竟这次事情过后,大家是敌是友还说不准呢。”说完,他就迈开步子往上走了。
路过墨洵时,他还拍了拍肩膀,似乎在委托什么重要的事情。
墨洵轻哼一声,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容御岘看着向自己慢慢走来的墨洵,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这种情绪,以往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因此一出现,他立马就有了反应。
“墨先生,你的队伍在上面,你朝我走来是有什么事吗?”容御岘说着,身子已经往后退了两步。
墨洵的脚步丝毫没停,反正还有了加快的迹象。
“嗯,有事。”
他沉闷的嗓音,让容御岘更是心中慌乱。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不喜欢与别人相距太近,这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容御岘的理由,没让墨洵停下步伐。
“我并不打算与容先生相距太近,之所以走过来,是因为要做的事,要说的话,都需要与你的距离近些才能做到。”墨洵的理由,实在无懈可击。
容御岘没办法拒绝,只得让容缘站到自己身前,至少能阻隔一些墨洵锐利的气势。
看到他的动作,墨洵一点都没反对。
不过短时间,他就走到了容御岘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五十厘米左右,而这距离中间,还有一个容缘存在。
容缘深知自己的责任,因此笑道:“墨先生,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是少爷的保镖,任务就是保护好少爷。”
容缘的话刚说完,墨洵的拳头就到了容御岘的鼻梁骨上。
仅仅一拳,容御岘就流了鼻血。
这动作一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凌予琛。
“墨先生你干什么?要是把少爷打伤了,你就等着容家的怒火吧。”容缘大吼了一通,就急忙去看容御岘的情况了。
墨洵脸色丝毫不变,反而在之前的冷漠上还加了一丝狠戾。
“容御岘,给我记住,觊觎我的妻子,挑拨我的兄弟,就是这个下场。这只是警告,下次要是让我再撞见你对我的亲人朋友动手段,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但容缘拉住他,不让他走。
“墨洵先生,请立马送我家少爷去医院。”容缘的意图不是让墨洵送容御岘去医院,而是因为容家的人都没在这里,要是去了医院,她就能把容家的人找来。到时候,墨洵这个动手的人,就得承受代价。
看到容缘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墨洵的眼神倏地幽深。里面像是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只要进入,就再无出来的可能。
“你确定要我送去?”他重复的问题,让容缘身体一怔。
是啊,她怎么能让墨洵送去?要是真由他去送的话,容御岘指不定在半路上会遭遇什么呢,她不能冒这个险。
“不,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说罢,她就要带着容御岘离开。
但容御岘不肯走。
他矗立在原地,鼻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看得出脸上的狼狈痕迹。
“墨洵,给我一个理由。要是不能说服我,那你就等着容家的报复。”容御岘每一句威胁,都离不开容家。
要么是他的确受容家器重,唯一继承人的水分不多。要么就是他压根没传说中那么受待见,之所以时刻提到容家,就是为了给自己充面子。
但不管哪一种,墨洵都没兴趣知道,他只想让容御岘意识到,觊觎他墨洵的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御岘,鉴于刚才那一拳打得挺狠的,怕你失聪,我就再说一次,你也听清楚点。我说,别再想着觊觎我的一切,否则结果将是你承受不住的。容家究竟会不会对我下手,你说了不算数,得容老先生亲自出面,才有说服力。所以以后,也别总搬出容家来,别人也许怕,但我,一点没放在眼里。听清楚了吗?”
墨洵的话说得很慢,似乎就是为了让容御岘听得清楚。
他不管容御岘在容家的地位究竟怎样,他只要保护属于自己的爱人朋友罢了。要是容御岘真的敢对他们下手,那他肯定不会罢休。
看着墨洵脸上的严肃与冷厉,容御岘就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刚才被打的鼻梁骨,在这时候更是疼了起来。
他想撂点什么狠话,却因为鼻梁骨那里疼得厉害,一句都没说出来。
见状,墨洵也不愿久留,打算往乔伊容他们走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容御岘说道:“你知道刚才凌先生为什么打我吗?”
墨洵的脚步一顿。
容御岘讽刺的笑了笑,道:“我说会让萧疏影重新喜欢上你,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和你保持兄弟关系。墨洵,你说我要是真做到了这一点,凌予琛他还会不会是你的兄弟?”
容御岘的假想,让墨洵的拳头陡然握紧。
“容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阿琛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抓着他不放,是不是有些过分?”墨洵的冷静,让容御岘十分不悦。
“呵呵,饶不饶人,都在我的一念之间罢了。墨洵,虽然你刚才那番话挺狠的,但如你所说,你不把容家放在眼里,同样的,我也没把墨家放在眼里。要是真把我惹毛了,我想我的顾忌比你少得多。”
容御岘一点不饶人的态度,让墨洵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刚准备反驳时,却回头看到了容缘对容御岘的目光。
熟悉的感情,让他嘴角一勾。
“如容先生你说,你能动手段,我也能。甚至,我能保证我的手段比你更狠。容先生你觉得,要是某天容老先生发现你的保镖睡在你的床上,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他会不会气得剥夺你的容家继承人身份?要是再不巧,你的保镖怀了你的孩子,那别说容家继承人了,就连待在容家,应该也是难题了吧?容先生,你觉得这个手段怎么样?”
墨洵的脸上带着笑,但容御岘的脸色却是猛然苍白。
都是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里,容御岘很清楚这一切真的发生之后,他的下场会成为怎样。
那绝对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