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
“我怎么不能来!”
“既然你来了,那我先走了。”
想必眼盲多年的天河,早已熟悉了陶然殿这座废墟的每一个角落。见他也没有过多犹豫和与沐汐纠缠,完美地避过了沐汐之后,抱着一把七弦琴离开了。
背影清清冷冷,消失之后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随着他离开的方向不断张望,沐汐却拦在了我的面前。
“沐汐……”流煜神君在唤这个冷艳高傲的女仙子,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柔情,当下,我不禁想象着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着一段故事。
“你来干嘛?”沐汐冰冷冷地说道。
“我怎么不能来?”流煜一脸认真地看着沐汐。
“既然你来了,那我先走了!”说罢,沐汐也拂袖而去,跟着适才天河离开的方向。
这……怎么这段对话,和适才天河与沐汐所说的,一模一样!
所幸我置身事外,就算看得不明不白,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谁知,要说月清那个老妖怪是妖界掉进尽的典型,那么天界这个流煜神君,更加不按常理出牌,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
“看得出来么,我喜欢沐汐?”流煜神君一本正经。
“噗……”这一句话,委实稳稳当当把我给呛到了,以至于适才在陶然殿那座废墟的半成品里偷拿的一颗樱桃放在嘴里面,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最后,只能卡在喉咙里了……
流煜神君轻轻往我背上拍了拍,樱桃终于一波三折地滑进我的肚子里面之后,我吐了长长的一口气。
“当然看出来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话说,我真没有看出来,你流煜神君,只要是个女的、活的,恐怕都想动手吧?不然,为什么不论带着我去哪里,都紧紧牵住我的手,难道真的和月清那老妖怪一样把我当路痴又白痴了?
我们徐徐离开了陶然殿,又徐徐离开南斗宫,直到真的来到天界的百草堂。
天界的百草堂,自然就是相当于人间的药铺。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
“流煜神君!真是流煜神君啊!不知是什么歪风让堂堂流煜神君都染了恙?”
在我万分纠结挣扎的时候,才发现,百草堂的一切热闹都不关我什么事。
流煜神君被百草堂的仙人们拥蔟在中间,有的是真真切切仰慕他的“一表人才”和“风流倜傥”。
“流煜神君,听闻你已经多年不出你的府邸了,今个儿怎么有闲暇到百草堂来啊?”
也有挖苦讽刺:“想必流煜神君风流多时,身体难免吃不消,想要来百草堂抓点药补补?”
也有真爱粉在,“流煜神君,我托人送到神君府上的夏流果,神君有没有收到……”
有男有女,总之自从我们踏进百草堂,这些仙人完全视我为空气,只是围绕着流煜神君在转悠,你一言我一语。
以流煜神君在天界的地位,和他洒脱不羁,对什么事情都不顾一屑的性格,对于百草堂里面那些仙人的口舌,他自然是不在意的,甚至笑脸还迎,偶尔也会自嘲一两句。
这不正好么!这样,我就有机会偷偷溜走了……
我轻轻踱步,然后想着先躲到那张华丽的门帘后面,因为前门已经被百草堂的仙人围得水泄不通,如此这般,我只能绕到院后,看看有没有出口。
在我自以为还算娇小的身躯,一点一点移到门帘后面时,流煜神君却猝不及防地把我叫住了。
“小丫头,你去哪里?”随着流煜神君的声音和目光都飘向我,众百草堂的仙人也纷纷注意到了正要躲到门帘背后的我。
我尴尬地摸了摸头,“流煜神君,您在唤我?我没有想要去哪里,我看着门帘的材料好生稀奇,寻思着回去让相思谷那老妖怪也给我买一块来着……”
所有仙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放到我身上,仿佛是在质疑,我说的是真的么?那抠门的老妖怪舍得掏钱给我买那么精致门帘?
“快过来!”流煜神君向我勾勾手,于是我走近他。
“神君?”
“何老,给这小丫头抓点药。”流煜神君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一位长者说道。
“小姑娘,过来。”何老把我领到内堂,流煜神君也跟着走了进来。
进了内堂之后,屋外面嘈杂的那些闲暇仙人们也自顾散开了。
“敢问姑娘是什么症状?”问我什么症状,难道作为医者不会望闻问切么?
可关键是,我身体没毛病,我可是给老妖怪抓药来的!
“我……我没病,我是给我家山主抓药来的……”我弱弱地说道,随便想象了一下老妖怪知道这一切之后,我的惨烈下场。
我胡诌了一番之后,迷迷糊糊地抱了一堆不论从哪个角度看着都价值不菲的药走出了百草堂。
我能够买得起那么多天界昂贵的药?当然不可能!如果不是流煜神君说了一句,“何老,这下丫头买的药算在我府上”,我可能要活生生晕厥下去。
“你要回去起谷给月清那家伙送药吧,要不我送你?”流煜神君已经把我送到了天界出口。
“不不不,不劳烦流煜神君了……”我忙不迭地推迟。
要是老妖怪看到他的旧情敌带着我在天界溜达了一圈之后,卷着一堆药回来给他治病,这个病还是莫须有……想必,今日不是我葬身于相思谷,就是相思谷把我给埋葬了……
“哎?并不麻烦,本君也是多时不出天界了,正想下界去看看。”
听完这句话,我的小心脏仿佛已经被狠狠地插了十几刀……
流煜神君的乌发无风自动,看起来神清气爽,所以我并不觉得他那句想要下界看看只是说说而已。
“嗯嗯!神君说得对,只不过我怕山主支撑不住多时了,我这就先不打扰神君想要畅游人间的雅兴了,我先告辞了……”
说罢,我拔腿就跑。要知道,拒绝和这样的美男子同行,根本上就很困难好么!
不过,色和命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你适才不是说月清的风寒并不严重么……”流煜神君还在背后说了什么,我委实听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一个劲地往下俯冲,快点离开天界这个是非之地和流煜神君这个惹事精。
“长命,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