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气氛阴森的渗人,我不禁有些后怕,步步向后退去。突然间,光秃秃的坟墓间竟蹿出来出来了一帮人。我吓得尖叫一声,喊了声‘妈呀’,下意识地就想掏桃木剑,但发觉那些玩意还在我宿舍的行李箱中乖乖躺着。出现的并不是我预想中的什么鬼怪。我凝神望去,一大群身穿笔直制服,头戴警帽的警察已经将我层层包围。
眼见有这么多手握警棍,电击器等等奇形怪状武器,满身杀气的警察叔叔们,我立刻吓得双腿一软,还不等他们上来制服,就瘫倒在地。警察叔叔们看我这幅窝囊样反而迟疑了片刻,他们商量了一下,将我押上了警车。
路上,警察们向上司汇报了些什么,而后便寂静无言。我自然是吓傻了,可是那几个警察叔叔的面色也不太平静,有些怪怪的情绪在里面,我完全无法思考那是什么。车拐进了一个规模颇大的派出所,直到此刻,我才想起高声抗议。
“你们这群条……警察干什么啊!”
“为什么抓着我!快放了我!”
“我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人了!”
可是警察们无动于衷。两个警察将我夹在中间,挟到走廊,手法娴熟地给我拷上了一副冰冷阴森的手铐。此情此景我更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在安静的派出所狂嚎起来,
“我是党员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信我回家翻党籍出来给你们看啊!是真的啊!”
“快放我回去,明后天还要上课呐!我们系主任是个脾气差劲的秃头,一定会记我旷课的啊!”
“XX主义万岁!打倒帝国列强!!!”
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右手边的警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这才看清这满脸无奈的家伙不正是他娘的我那天救的警察张腾吗!这小子究竟搞什么鬼,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左手边的警察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叫声“老实些”。我痛的险些叫出声来,只好狠狠地剜了眼张腾,低头默默前行。
警察把我押到到了阴暗的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一直在冷笑的家伙。空气冰冷,铁桌更冰冷。那个人问我,
“知道为什么被逮捕吗?”
我狠狠地盯着他,不说话。
“你有权保持沉默,”那人一笑,“但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冷冷地瞪着他。我看着他得意的神情,不禁情绪激动起来,大声叫道,“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瞎抓人,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那是无所谓,不过你好像忘了我刚才说的?‘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哦。劝你不要太嚣张,和警察做对没好果子吃的。”
“那你说说,凭什么抓我,还给我戴上这玩意?我犯什么法了?”我激动地挥着手上的冰冷的手铐。这感觉真是再难受不过了。
“凭什么?”那人冷笑着喃喃重复了一遍,“嘿,你小子还真有骨气啊。杀人弃尸,还想焚毁证据,甚至袭击赶来的警察!”那人摇摇头,“已经这样了,还敢明目张胆地问我‘凭什么‘?可笑可笑。”
我一时语塞。杀人弃尸?袭击警察?这是什么鬼话?我不过是去找自己丢失的手札啊?这还犯法?那人看我的表情,冷冷一笑,“怎么,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个屁!”我气的险些喘不过气来,“什么‘杀人弃尸’?你们这帮警察有证据吗?凭什么就这样草菅人命,血口喷人了啊!”
“几天前,我们接到报案,说是某学校发现一具无名尸体。这件事,你是当事人对吧?”那人慢悠悠地问道。
“不错,可仅仅这样就断定我是……”
“我还没说完呢。”那人打断了我,“接着,我们派出警察前去调查,记完笔录。然而,当天夜晚,那个警察却无缘无故地晕厥了过去,并且在这之前看到了你。随后,校园里便起了熊熊大火。我们只好又派出消防队前去救火,忙的手忙脚乱,不可开交,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才发觉那个尸体和你都已经不见了。”
“我当时正在宿舍里躺着……”我回忆起来。
“嘿,我说为什么逮不到你呢,原来跑去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躲着了啊。”那人‘啧啧’两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不错,脑袋够灵光,可是我略施小计,还是把你这个具有最重大嫌疑的少年犯抓了过来。哈,怎么样,这下可就没话好说了吧?”
这说的什么胡话。我被气的一时喘不过去来。
那人见我这样,俯下身子,露出了威胁的眼光,“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事件原本交代个一清二楚。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也成年了,必须付起相应的刑事责任,不过考虑到你年纪尚浅,这事倒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必须老老实实认罪,把事件的一切经过都说出来。那句宣传了那么久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是知道的吧?那么就给我乖乖……”
“你做梦!”我狠命大叫起来,“我才没有干那些事。尸体的确是我找到的,但除此之外,其他的事儿和我没半点关系!你既然诬陷我,那就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嘛,暂时到还没有。”那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过根据我之前的推断,迟早会找出来的,既然你不肯合作,就等着把。”他把目光移向另外两位警察,“张腾,赵晓虎,暂时先把他押进302A的那件牢房,明后天再说调动的事。”说着便起立,从审讯室大步走了出去。
除了审讯室,两个警察押着我前往派出所的更深处。前行的途中,我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回忆起刚才那个家伙威胁的口气,以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这次只怕凶多吉少,接着,我被扔进了一件灰暗阴冷的牢房中,两位警察一句话都没说,便静静地离开了。
我看着破败的牢房,一阵失魂落魄,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就真没活路了。我狠命扇了自己两巴掌,企图振奋起精神。随后,我拼命地回忆起整件事的经过,一阵不详的预感在胸口处掠过。
被黑气污染的尸体,公车上偶然丢失的手札,奇怪的邮件,锒铛入狱的自己……这些事只怕都有相应的关联,可自己想破脑袋都无法理解其中缘由,更何况,为什么偏偏是我倒霉啊?就算学习成绩不咋的,又经常嘲笑那个猪一样的室友,每个礼拜没事出去泡泡妞,逛逛街什么的,除了拥有鬼眼之外,也完全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学生罢了。
我还想再想下去,可眼前冰冷的牢房令我万念俱灰。完喽完喽,自己居然就真的这样稀里糊涂的进了监狱,接下来的余生该怎么办呢?如果那个诬陷真的成了,法院又会判我几年呢?家中的父亲会怎么看这件事呢?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杀人犯兼袭警犯,他老人家想必会气死吧。还有林帆……尤其是林帆……她又会怎么看我呢?
我忆起她的模样,她温润美丽的褐色眼眸,巧笑嫣然的表情,还有那细腻白皙的皮肤,亲吻上去口感异常好的脸蛋……想到这些,我不禁更加悲哀,躺倒偌大牢房中唯一的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
“嘿,嘿,醒醒。”
突然间,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翻身起床,那声音说道,“小声点!慢慢地移步过来!”
我照他说的做了。牢房门外,出现的是身穿笔挺制服的王腾。看见那张大脸。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小子!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那天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吗,为什么刚才不帮我辩护?这下好了,一切都完蛋了,我成了囚犯,再也见不到老爹老娘,更别说我那小女朋友了,你这……”
“祖宗,小祖宗,我说,声音小点成吗,我们这可是在派出所的监狱里。”王腾脸上的表情活像吞了只蟑螂,“我这不就是来帮你了嘛!现在千万小声些,我虽然是通过特殊的方法潜进来的,但不保证那些查岗的同事不会偶然间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那好吧,我知道了。”我考虑到自己的立场,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那你说,为什么刚才那人诬赖我的时候不帮我辩护?”
“看来你还不了解情况,就被稀里糊涂地抓过来了啊。”王腾幽幽叹了口气,“刚才审讯你的是我们警察局的顶头上司,叫柴柯闲。是那几天发生了案件后,才从某市被调过来的厉害干部。他负责全权调查那件所谓的‘焚尸案’,可你我都知道那个火焰并非关键……不过你那些什么捉鬼的条条道道我也不懂就是了。”
“尽管案件其中疑点众多,柴柯闲却偏偏一口咬定了是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具有重大的犯罪嫌疑。甚至还想局内歪曲了我被你救了的真实情况。我本来想提前通知你,但刚起这个念头,就获悉你已经被几个同事给抓获了。所以咯……”
“这么复杂?”我搔搔头,惊讶的不行,“那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不过是个过着朝三暮四,普通的学生啊,也没什么别的特殊之处。”
“这我就不清楚了,”王腾颇为歉意地说道,“不过呢,刚才我保持缄默是有原因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颇为诡异,我仔细考虑了一会,觉得其中可能有诈,便决定要暗中帮你。”王腾直直地盯着我,“相信我吗?”。
原来如此。知道这家伙并不是麻木不仁的,我瞬间舒坦了不少,可仔细考虑了一下,又犹豫起来,“相信自然是相信。”
“那我们便约个暗号。”王腾想了想,“如果想见我的话,就敲这个门三下,我会挑一个合适的时间来找你。敲门的顺序是二长一短,可别记错了。”
“行吧,可……你要怎么帮我才行?”
“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人?我可以试试帮你传话出去?”
‘靠谱的人’?我仔细地在脑海里搜索了起来。学校里的家伙自然不靠谱,便不考虑了。家里的关系也不方便动用,毕竟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若是连累了他们就不好了。我思来想去,一个名字突然间涌了出来。
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