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知了小草的住处,可她不愿意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我只能一个人前往。
“有人吗?”我敲了敲门,这里看起来很荒凉,门前的草都快有半个人高了,不知道他们还住不住在这里。
“吱吖”一声,大门缓缓地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
这就是小草的爷爷了吧,我心里默默地想。谁能看得出这样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爷爷,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孙女呢。
“呃,请问你是小草的爷爷吗?”我话一出口,老爷爷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又掺杂着伤心。
“请进吧。”老爷爷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得知我来的目的,老爷爷慢慢地讲出下面的小草死后家里发生的事:
“我知道我孙女的死我也有责任。儿子媳妇都不止一次的劝过我,让我公平对待小草和她弟弟,可这人就一颗心啊,我装了她弟弟,又怎么装得下小草呢。我有时候晚上翻来覆去地想,要是他们俩没有生小草弟弟就好了,我也就能真正的对小草好了。小草是个好姑娘,她还活着的时候我对她很差,我骂她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不会像她弟弟一样有了委屈直接蹦到我的肩上。我是老一辈的人了,重男轻女这思想不容易轻易改掉。
我知道家里的人都背着我偷偷对小草好。我知道,因为这是我没法给她的。
小草的弟弟其实很爱小草。每次吃肉的时候都会故意把肉丢在地上,因为这样我就会给小草吃了。弟弟以为小草会懂,可是小草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全家人都看出来了,她还觉得是弟弟在故意羞辱她。
还有那个吃中药的事情。我知道小草的弟弟一向身体好,吐出血丝的肯定是小草。我假装不明白,买了好多中药来煎,算是弥补小草吧。弟弟人小,不会说话,只会笨拙地伤小草的心,可他的本意是好的。有一次我路过门口,听到弟弟的话,看见小草在偷偷哭。我虽然心里明白弟弟是想要让小草吃中药,但是还是忍不住心痛,小草这傻孩子,到死都不知道弟弟有多么爱她。
这辈子,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我只抱走小草弟弟。实在是我没有办法呀,那么凶狠的大狼狗,要是我不抱走弟弟,两个孩子都会被咬死的。我回到了家后,赶紧告诉了儿子,儿子第一次朝我扔了碗,说我怎么能偏心成这样!后来他就把小草带回来了。
小草回来后,天天发高烧,还吐血。每次看到媳妇端出来的盆子,我都会羞愧的低下头。那时候起,全家人就不和我说话了。儿子不再听我的话,媳妇也不再孝敬我,就连我一向疼爱的孙子看到我都只是‘哼’一声离开。
有时候我会偷偷地去看小草,即使我没有像爱孙子那样爱着她,她也是我唯一的孙女啊。我看着她在床上,小脸惨白惨白的,我的心真的好像被刀割一样。
后来,小草死了。他们和我大闹了一场,说要不是我,小草就不会死。
是啊,要不是我一开始不让小草吃中药,要不是我不让她吃好穿好,要不是我那天只抱走了孙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后来,他们都搬走了,说是看到我就会想起小草的可悲。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是想,要是小草在就好了,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对小草好一点呢……”
听到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小草,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你知道吗?一家人都深深地爱着你,就连你爷爷也爱你……
我回到王大哥家,把一切都告诉了小草,小草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那我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据说是搬走了,也没有告诉你爷爷,估计是真的恨透他了。”
“那我爷爷,他还好吗?”最终,小草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她爷爷的事情。
“你自己问他吧。”
另一边
听完小草爷爷的这段话,我问他:“你想见小草吗?”
“小草?小草他还活着?”老爷爷瞬间激动起来,眼泪一下子掉来出来。
“她现在不是小草的样子,如果你想见,我可以带你去。”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我怕小草不想见我。”老爷爷落寞的低着头。
“不,小草是个善良的孩子。”
“对,小草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和老爷爷相视一笑。
你有没有见过煽人泪下的场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痛哭流涕地说着自己的过错,小草由一开始的冷漠,到触动,到泪下,到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爷爷,我原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这样亲热的抱我。”
“小草,爷爷对不起你啊!”
“爷爷,这一刻,我知道你爱我。”
……
“杨过大哥,我想通了。我要去投胎,下辈子还做我爸妈的女儿。要是他们还对我这么坏,我就说,这是你们上辈子欠我的。”
小草开了个玩笑,就永远的离开了。我看着黑白无常过来收魂,心里竟有点难过。
这是一个始终以善意对待世界的女孩,即使世界对她并不温柔。
希望下一世,你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最后我把葫芦里的王大嫂的魂灵放了出来,王大嫂苏醒了过来,王大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没有多说什么,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