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的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杨过身上一样,短短的一段路竟然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接下来……”向南凑到杨过的耳边轻声说着,呼出来的气体打在杨过的脸上,让他觉得,那里像是正在被火烧一样。
“好好体会这感觉吧!那本手札上说……蛊降可以令一个人的身体快速衰老,直至死亡,咒降可以鞭挞一个人的灵魂,直到烟消云散……剩下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你的灵魂碎片……会飘散在世间,亲眼看着我,杀死你的对手,变得越来越强,你将见证这个伟大的过程!”
向南望着东方才露出一点边际的朝阳,自己已经见过亿万个同样的场景了,从一群人……渐渐,到一个人……
将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绪迅速收敛,向南又恢复了那个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向南。
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电脑,里边儿的画面像是定格了一样。
丝丝缕缕的曙光从缝隙之中泄露下来,但仍然抵不过黑暗的侵蚀,仓库里还是很黑,地上堆着一大团本来不属于那里的东西,仓库四周里溅满了细碎的肉沫,鲜红的血液已经显现出一种褐红色。
若不是一只猫头鹰恰好飞过,向南甚至以为是摄像头坏掉了。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双手紧紧抓着电脑,用力的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怎么可能?!!
他精心培育的实验体,怎么可能?
向南冲了出去,留下杨过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杨过笑了,有些释怀,还有些不舍,他死了,赵敏怎么办?还有龙欢,老爹,老妈,依照老妈的性子,她知道了之后,不会气的把他挖出来抽一顿吧?
老爹会不会骂他没出息,这么多年所学的都学到狗身上了吗?有了那么强的手札还能弄丢了,被人陷害还能死掉。
赵敏和龙欢看到他的尸体会不会哭?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大脑也因为缺氧和供血不足而产生一阵阵的眩晕感,要死了吗?好像没有多么痛苦。
一瞬间,身体上的那些不适全都消失了,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杨过看到,自己唇色发紫,蜷缩在那个角落里,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伸出手去触碰,却直直的穿过了所有的东西。
原来自己已经死了啊!难怪……
好像有什么在从自己的身上快速流失,这是哪里?对了,他刚才好像是想要去看一个人的,是谁来着?怎么想不起来呢?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确切的说,应该是“飘着”的。因为他一直在人们的头顶上游荡,他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们,和花样百般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他看到,一个正直善良的警察大叔,在丛林中和歹徒搏斗之中,被捅了几十刀,却仍旧紧紧护着怀里的东西,他在等,等救援队的到来,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胜利了。
他没看到的是,救援队就在丛林外边,但他们没有进去,只因一个上层人员的三言两语……
他们俩是高中同学,一起工作,从不合拍。
歹徒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不在意那些,只知道不能让证据落到警方手里。一刀两断,大叔紧抱着证据的手,被直接砍了下来!
几人满意的拿着东西迅速逃离,大叔看着一个方向,慢慢的变得了无生息。
杨过看到,那个方向,正是救援队停驻的方向。
大叔的灵魂出窍,眼中不再满含报国的炙热,其中的冷漠令站在一旁的杨过都打了个冷战。
是啊,他心冷了,自己一心为国,国心中却没有他,哈哈,那还有何用,他下辈子,再也不要一个这样的人生了。
杨过听到大叔的心声。
天大地大,却容不下一个忠心的警察,大叔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杨过想,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做警察?
做坏人或许会过得更好,活得更久一点。
时间的影响貌似对自己的影响特别大,杨过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是谁,这就是被下了咒降的结果吗?还真是强大。他不知道,等自己的意识完全丧失的那一刻,他会怎样?
是完全消散,还是变成一个怪物,就像和老爹对战的那个,对了,最后那一刻,向南好像跑出去了,他不会对老爹怎么样吧?!
嗯,一定不会,老爹那样强,他怎么能打得过老爹?唔……他……是谁?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杨过又一次换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很破旧的村子,村里的人还保持着最原始的耕种方式,用的是牛车,消息基本靠吼,有事基本靠走。
村子左边的一户人家里边有个小女孩儿,她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杨过很惊讶,虽然他记不起来人们到底该穿些什么,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时代穿成这样就是不对的。
这个时代?哪个时代?算了算了,想不起来了就不想了,反正他现在想起来,待会儿也是要忘的。
小女孩儿的爸爸很不爱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酗酒,赌博,每次输了钱回家,总会在小女孩儿身上撒气。
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妈妈是爸爸又娶的,杨过听到,小女孩儿常常在深夜,闷在被子里小声的哭,因为吵醒了爸爸,会挨打的,即使是她住在牛棚,被子也不过是爸爸曾经穿烂了的一件衣服。
她问自己,是不是她不乖,所以妈妈才会扔下她,是不是她做的不够好,所以爸爸才会打她,骂她,那她以后就再努力一点好了。
小女孩每天跟着爸爸下地,在家里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小小的手磨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泡,一不小心擦破了,鲜血就染了满手。
不过,小女孩儿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因为爸爸最近不再打她了!她很高兴。
她会在清晨就早起做好一家人的早饭,会在午间人们都睡觉的时候,拔掉夹杂在麦苗里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