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玉华消失在甬道中之后,我顿时才意识到,此刻我已脱离了众人,正出于孤身一人的状态,此刻想来真是后悔莫及!
我喘了几口气,随即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从我的脚下一直往前延伸,四周一片死寂,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动静!
我立即沿着原路返回,我边走边回头张望,也许是自个儿的脚步声太过于清晰可闻,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似乎是在担心身后跟着什么东西!
一路往前,我尽量不去想此刻我是处于孤身一人的状态,我脑子里都是猴子他们正在石室中等我回来时的情景,他们此刻肯定正盼着我尽快回去,说不定他们已经进入甬道来找我来了……
当我回到石室之中的那一刻,我顿时就傻了眼,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偌大的石室之中空无一人,他们竟然……都不见了!
“猴子……蔡队?”
我立即在石室中喊了两声,却无任何回应,只闻自己的回声跌宕起伏,顿时直觉后背袭起了一丝凉意!
他们都到哪去了?按道理他们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掉的!
我先是怀疑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刚才也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啊,虽然我刚才在甬道之中,可这甬道和石室是紧密联通的,组合在一起就跟一个喇叭一样,石室中只要稍微有动静,我绝逼都会感应到!
况且他们遇到危险就一定会有人开枪,枪声这么大的动静就更没有理由没听到了!
想到这里我不觉又叫唤了他们几声,可是除了回音,根本没人回答我!
这黑幽幽的墓室,一口冷冷的石棺,马上把我逼回到了现实里。在这阴森恐怖的昆仑山地下深处,我孤身一人守在一樽石棺之前,即便这里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是我的想象已经可以逼死我了!
我看着石室里墙边的那口石棺,脑子开始有些混乱了起来,不觉想象出了30年前父亲与大胡子、眼镜儿三人在这里时的情景:
他们三人手持火把,正守在石棺之前,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相互以眼色交流,面部均露惊喜交加之态!石室中一片寂静,只闻火把燃烧发出的“轰轰”声。
想着想着,我似乎真看到了他们三人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怕我的思绪继续昏乱下去,又立即大叫了一嗓子“猴子”,我真希望马上有人能回答我,结果却依旧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袭来,吹得我不自主打了一个寒战,我再稍微感受了一下风向,似乎是从甬道之中吹来,我正好站在风口上,阵阵冷风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我不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又将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同时将双手也插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我的双手刚一插进我的衣服口袋,顿时直觉我的右手手感似乎有些奇怪,我的右衣服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摸上去竟让我有种陌生的感觉,我竟不记得我曾放过这样一个东西进去!
口袋里的东西摸上去细长细长的,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录音笔,可我转念又一想便觉不对,我的录音笔一直都放在我的背包里头,我就是怕弄丢了才不肯放在衣服口袋里,这个低级的错误我坚信是不可能犯的!
可除了录音笔我又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是这么个形状,而且跟那件东西一起的,我似乎还摸到了一个小纸团一样的东西,两样东西汇在一起就更让我觉得陌生起来。
我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出来一看,只见真的是一支录音笔和一个小纸团,我一见便皱起了眉头,这录音笔我明明放进了包里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跑到我的衣服口袋了去了呢!
我一时也无暇去顾及这支录音笔,那个纸团一样的东西倒是更加吸引我,只见纸团外围的毛边破皱不堪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一点,被胡乱撮成了一团,捏在手里软绵绵的。
我立即将纸条缓缓摊开,我的动作很慢,生怕将本来就已经皱裂的纸屑给再次损坏!
待我终于将纸屑完全摊开,一看便是一愣,我依稀看见皱皱咧咧的纸屑上似乎写着四个字,我再一仔细辨认,便立即认了出来,上面写着:小心笔主!
我一见便又是一愣,小心……笔主?这笔主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是鬼片中笔仙的一种?
而且同样有另外一个问题更让我直觉不寒而栗,这是谁写的?为何会放在我的口袋里?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字迹,本想从字迹上找点线索,可四个字实在是歪歪扭扭,能认出来就已经不错了,根本无任何字迹可言。
小心笔主?我再次琢磨了一下这四个字,这才又想起了随纸屑一起的那支录音笔。
我立即又将那支录音笔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一看便发觉不对,这支录音笔……不是我的那支!
只见录音笔看上去有些陈旧,估计已有些年头,表皮的黑漆已经磨得所剩无几,露出了里面儿铝白色的内皮。
不觉在心里问道:这支录音笔是谁的?难道那四个字的意思是让我小心这支录音笔的主人?
想到这里,我又立即在录音笔上搜寻着专属每个人姓氏的那个刻字。我沿着录音笔的周身寻找了一圈儿,还真让我找到了那个字……“古”
我曾从蔡长晟的口中得知,前考古队的队长貌似就是姓古,叫古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除了老队长之外,貌似进到这墓里头来的,就再没有人姓古了。
难道“小心笔主”这四个字就是要我小心老队长?可是这……没理由啊!
也不知这录音笔里头录了什么内容没有,想着我便按了一下播放录音的按钮。
结果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又重复按了几下,依旧如此。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录音笔竟然没有电池!
于是我立即从包里掏出了我的录音笔来,并将其中的电池取下换到了这支录音笔中。
换好电池之后,录音笔果然有了反应,我立即再次按了一下播放录音的那个按钮。
我刚一按下播放的按键,只听从录音笔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尖细而又刺耳的鸣响,吓得我身子一颤,录音笔差点从我手上摔落下去。
这阵刺耳的鸣响持续了大约一分多钟,我强忍住耳膜如同要被刺穿的感受硬是将其听完。尖细的鸣响停止之后,紧接着便又是一阵嘈杂的噪音,如同那种老式收音机受到无线电干扰之后发出来的那种呲呲声一样。
几分钟过去了,录音笔中传出来的依旧是杂乱无章的嘈杂噪音,我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耐心地听了下去。
就在我听着这些嘈杂的噪音直觉头皮发麻、心慌意乱之际,录音笔中的噪音突然就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了一段对话:
“大……大胡子!开……开不开棺?”
“开!必须开!”
“可…可万一里头要是有……有那东西,可如……如何是好!”
“赶紧开棺,别啰嗦,有什么好怕的,老子背上的家伙消停了可有一段时日了,今天正好试试火力!”
“是时候了,我们找了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录音听到这里,我背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这他娘的竟然是30年前父亲与大胡子、眼镜儿的录音,而且从他们说话声音产生的回声来看,应该就是在这间石室里没错了!
可是这录音笔上怎么会刻有一个“古”字呢?这录音笔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老队长的啊,难道这段录音不是原件,只是老队长拷贝的一份?
录音笔还在继续播放着,此刻三人的对话有了一小段儿停顿,只能听见一些轻微的“磕磕碰碰”的声音,大胡子此刻应该在开始尝试撬开石棺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了一句:
“****的,撬偏了,再来!”
紧接着,随着“轰”的一声闷响,录音笔里的声音再次变成了一片嘈杂的噪音!
什么情况?录音笔在那一刻发生了故障?他娘的正到关键的时候,怎么就没声音了呢!难道是什么东西……干扰了声音的录制?
按照事情的发展,此刻父亲和大胡子应该正各自端着枪正对着石棺,他们即将发现这是一口空棺。
接着便应该是眼睛儿的尖叫,他看到了石壁上父亲上吊自杀的影子!
再接着他们会看到石棺上立着的那个黑影!
想到这里,我不觉向前边儿的那口石棺望了一眼,不知此刻会不会也有一团黑影从里面突然冒出来。
我只是略微瞟了一眼石棺的方向,不敢长时间盯着石棺看,应为我知道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叫做潜意识,讲的就是说当你害怕一个地方会出现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的时候,如果你一直盯着那里看,那里有可能就真的会出现一个和你脑子里想象的一模一样的东西,而那其实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潜意识。
我怕我的潜意识也在石棺的棺口处制造出来一团黑影,所以我只敢瞟了一眼!
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慌,我只好尽量不去想那团黑影的事,继续根据母亲当年的陈述去构思录音笔那头接下来的事。
父亲和大胡子看到那团黑影之后,应该是立即逃出了石室,并沿着甬道一直逃出了地面,而眼镜儿应该最终死在了石室之中。
……
我等待了许久,录音笔里头始终都再没有出现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杂乱无章的嘈杂噪音,录音的内容就止步于大胡子初次开棺的那一瞬间!那一刻,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
我见录音笔里再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出来,便随意往前快进起来,我快进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八个小时。
当我快进到将近十个小时的时候,录音笔中的噪音终于再次停了下来,接着,我又听到了一段对话:
“糟糕,眼镜儿还在里面没出来,这下可是死定了!”
“只怪他咎由自取,叫他不来他非要跟着来!”
“怎么……怎么是……是……你!”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之后,录音笔停止了播放!
听完了整段录音,我已经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录音笔中最后的那声惨叫究竟预示着什么,父亲至今到底是生是死?
……
看着手中的录音笔,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我思绪混论之际,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竟传来了一声“轰隆”的闷响,这声闷响顿时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我这才意识到,此刻石室中除了我,再无其他然和活物!而此刻听到了不明来历的响动,绝逼是……凶多吉少!
我立即拔出长剑横于身前,左手所幸就不去抽腰里的手枪了,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手雷握于手中,管他娘的是什么粽子还是血尸,要是干不过大不了同归于尽,也省的时刻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我摆好了阵势,又向石室的四周张望了一番,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投向了那口石棺,我盯着石棺看了有一会儿,突然,又是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这回我听准了方向,真是从石棺处发出来的,紧接着又是一声,只见石棺的棺盖竟然往上……顶了一下!
顿时我的心立即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直觉心脏狂跳两腿开始发颤,虽然刚才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最坏打算,可真到了这一刻,那种害怕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随着又是一声闷响,石棺的棺盖再次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往上顶了一下,只见棺盖已和棺口错开了一个夹缝,突然,一只枯手从棺缝中……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