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士兵涌向李阳春的马前,将李阳春拖下马来,将李阳春抬起,欢呼着,抛向天空!
李阳春身在半空之中,往边上望去,意外的却发现,孟江成的身子,也在半空之中!一群士兵抬着他,向他欢呼!
而且,李阳春还看见,孟江成脸上的微笑,那是胜利者灿烂的微笑!
一股怒气慢慢升上来,李阳春怒目而视!
可是,这时候,李阳春听见了易凤歌的声音:“江成,别胡闹,别高兴太早!整肃军队,预防着敌人溃败之际,来咬我们一口!”
如受雷击。李阳春急忙往声音来源处望去——易冷香,站在一匹马旁边,正微微而笑!
……
“方才敌箭到来之际,我想……易兄弟是躲不过去的。”孟江成笑了一笑,说道,“她身子不灵便,边上又有那么多士兵,无法纵马躲避。只有一个办法,射断她身后的木头架子,她的身子全靠在那个木头架子上,木头架子一断,她身子立马就会往后倒去,或者能躲开那支箭。”
张大黑道:“你没有把我吓死!”
孟江成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也射一箭,将那支箭撞开。但是,那要很好的准头,我没有把握。何况我的位置,也无法对准那支箭射出而不误伤别人。只好选这个办法……木头架子目标大一些。但是它隐在盔甲后面,我也是没有十分把握。再加上易兄弟倒下之后,会不会被马蹄误伤,我也不知道……只是冒险而已。上天保佑,居然没有出岔子。现在想来,还是一身冷汗呢。”心有余悸,说话还是语无伦次。
“你……比我聪明得多。”李阳春苦笑道,“我还以为你算计易将军……”
“多谢你们了。”易凤歌微笑道,“如若没有你们,我早就完蛋了……”
“呸呸!完蛋这个词能随便说呢。”张大黑急忙说话,顺带着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军队已经集结完毕。李阳春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一场大战,损伤了五千兄弟……占了一半。我们从云阳出兵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大败……”
“怪我太过轻敌……”易凤歌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说道。
“战争之中,难免有胜败。”孟江成笑道,“将士们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们以一支新练的步兵与少数骑兵能与敌人周旋这么久,就是了不得的成绩!”
说话之间,意气风发。易凤歌看着孟江成,恍若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
肖凌接应,杨景天终于从山岭下冲下。十万大军,下了山岭的,十成不到五成。
所幸的是,山岭之上的朝廷军队,居然没有追下来。事实上,追下来也别无好处,安南军骑兵精锐,天下只有铁龙骑可以相敌。在山岭之下旷野之上,与安南军对阵,别反而被安南军咬上一口。何况杨景天肖凌治军是有一套,安南军居然做到虽败不乱!
欲哭无泪。杨景天愣着一张脸,厉声道:“先回郁南县!”
郁南县是杨景天赴京途中攻打下的一个县城,距离京城不过八十里,杨景天留下了三千人马驻守,做自己的后卫。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凄惶的前往郁南县!
今日混战,肖凌功不可没。但是大军新败,肖凌也无法露出欢喜神色,只是默默跟着大军走。
“元帅。”只见斥候小跑上前,到杨景天面前报告:“云阳军就在前面三里路地方,集结成阵,但是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那就随便他们了。”杨景天疲惫的说道:“我们先回郁南县再说。”
“元帅!”肖凌听见,却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云阳军最是无赖。方才不能吃掉他们,只怕留下后患!”
“无赖”两字,确实是对云阳军最好的评语。一路之上,安南军也不知受了云阳军多少气。而现在,却是一个机会!平野之上,云阳军无路可逃;而山上的朝廷军队,也不见得会下来帮忙!
“云阳军……”杨景天对云阳军不若肖凌这般痛恨,但是这样一支军队如跗骨之蛆一般跟在自己后边,确实头疼。当下道:“只怕朝廷军队,要趁机下来,趁火打劫。”
“朝廷军队并非铁打一块。”肖凌冷笑道:“方才山岭之上就看明白了。虽然说是关之洲与慕容傲天两人指挥全局,但是各地来的军队首领,谁心底没有一个小九九?如果大败还好,现在打胜了,他们都在互相争功劳呢……他们正忙着呢,哪里有空来管我们?云阳军不覆没,他们还多一个争功劳的。如若全军覆没,那就更好了,少一个抢功劳的!关之洲与慕容傲天或者不会见死不救,但是下面的军队,听不听他们,还很难说!……他们若不下来也就罢了,如若下来,下面的旷野,就是决战之所!”
肖凌的话极有鼓动性。即使与肖凌不和的将军们,也不免心动——是的,山坡之上,骑兵难以一展所长。但是,山下的旷野,却是决战的极好场所!
前提是:己方必须将朝廷军队吸引下来!
现在,云阳军就是一块极好的诱饵!
朝廷军队不下来,己方就能将云阳军吃掉,少一个后顾之忧。
朝廷军队下来,就再来一场大决战……朝廷的骑兵不如己方精锐,定然能大获全胜!
一念之间,杨景天已经做出决断:“包抄全歼云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