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雪默聊了一晚上的悄悄话,意外的她另两个室友今夜竟一反常态,没有发飙,除了每每我们声音稍微抬高时狠狠在床上翻身表示抗议,却没有出声反对。
“其实谁没个难处,等她们以后出社会就知道世道险恶了,整天和你为电费吵架的室友都是天使!”
“说得就像你已经出社会一样。”
雪默白了我一眼,翻箱倒柜找出一条她主持本科迎新晚会时的白色的连衣蓬蓬裙,上面珠光璀璨,人造钻石闪闪发光,很是漂亮。另外拿出自己的卷发棒帮我凹了一个发型,并主动贡献化妆品全部搞定了我的妆容。
“行了,搞定!”
“呃,会不会太暴露了?”
“暴露个屁,你这都嫌暴露,那怎么去陈晓红那里上班,要我看,不如还是算了!”
冬日的夜来得要早些,现在不过六点,外面已是流光闪耀,我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大学四年我都是在这里度过,可谓并不陌生,然而今日的地点,却是和以往八竿子打不到一块,虽然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给自己打气,但是此时此刻,心底却忐忑起来。
“喂,姐。你这裙子真好看,淘宝上买的吧,我下周要去当伴娘也想穿这个,能不能给个地址?”
大嗓门姑娘盯着我的裙子下摆,她自上车后就坐在我旁边,不住地往我身上瞟,搞得我还有点做贼心虚,难不成人家知道我是去海上蜃景?不想却是问衣服的,我不由松了口气。
“呃,没有,这个是以前就买的了……”
“哦,你今天也是去当伴娘吧?”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此时,公交车报站牌,下一站便是海上蜃景。我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哧溜一下拖着行李挤到后门,就在我下车时,突然听到大嗓门姑娘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原来是去卖的啊……脏死了脏死了,亏我还想买同款……”
我仓皇地下了公交车,亟不可待地混入人流中。
大冬天羽绒服里套长裙并就显得有些另类,现在看我站在海上蜃景门口,路人们都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
我看了看表,离七点还有十五分钟,正估摸着要不要补个妆什么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我在一堆雪默赞助的唇彩眼影中翻出手机,却在看到手机号码的那一刻,愣了。
顾恺?!!!
在离开T大的时候,我当着雪默的面把手机里关于顾恺的一切删得干干净净,无论是翻拍的学生时代的大头贴合照,还是以前花痴时候偷拍他侧脸正脸各种脸,抑或是换了手机后永久保存的两人之间的短信记录……
每删一样,都让我不由自主想起这个贱人为了那个劈腿对象和我大打出手的摸样。
真是讽刺……
现在贱人给我打电话,估计是因昨夜雪默为我争气的那一顿骂兴师问罪吧?
我嘴角抽了抽,毫不犹豫把那没有名字的烂熟号码拉入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