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边一点点攀升，并不刺眼的光穿透云层，世界五颜六色。
“就你一个？”常章看着踩着点到来的石天，一边寻常，一边问。
“对。就我一个，赵霜月对这种切磋是没有兴趣的。你知道的，有些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疯狂，她是其中之一，只喜欢生死之战。”
常章拍了拍手，赞道：“那，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是你的，那狼九，不是她的菜。对了，我们现在也算是相识了，以后有机会，还得你引荐一下，我确实是对疯子有兴趣。”
“可以，前提是你赢了我。”
演武场是批量制作的，每个家族的成品都有自己的标识。石天把玉符从芥子里取出，忽的问：“周家小姐今天没来对吧？”
常章笑了：“她今天没来，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跟我交手。”
石天闻言，这才把玉符激活，乳白色的光覆盖在大地上，古色古香的演武场出现在常章面前。
“石天。”
“章常。”
互报姓名不知是哪门子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常章照做。
石家并不是苑川城的世家，他出生在西荒一角，在自己的城里长大，随着商队来到苑川城。西荒西北部最大的城，数量最多的是真仙，其次是大罗金仙，再然后才是伪仙。
这是明面上的数据，实际上真仙伪仙大多在苑川城附近出没，城市是西荒安全的代表。出了城一千里，甭管是真仙还是伪仙都一样，面对打劫的大罗金仙都是插标卖首之辈。
石天本能的拔剑，三尺青锋破空而来。他速度很快，剑刃轻吟，震得法阵覆盖里的小石子粉碎。
“剑法，很不错。”常章对剑法的研究远远在拳法上，只是一招，他便知道了这个人的出手套路。
“我听说你的拳法很稚嫩，但威力确实不错，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需要表现自己，一心求胜的石天是个危险人物，他冷静的可怕。
过往的路人很多，他们先是诧异演武场的特别，认出标志的人驻足不前。有人的不知道标志代表那个世家，见是两个真仙交手，不由失去了兴致，入了城。
剑很特别，似乎是用特殊金属打造而成，很薄，很锋利，并且剑的四周开了凹槽，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
常章是第一次见这样花哨的剑，眸子眯着，他说：“不错的剑。”
石天点头赞同：“的确是不错的剑，正好用来打败你。”
一息后，剑芒爆射而出，滔天的青色剑芒直插云霄，惊得法阵外的鸟兽震动，寻找到方向之后，下意识跪地臣服。
清辉早就在常章手中沉睡，心一动，清辉飞天，带着一丝烟尘，冲天而起，像是要毁灭一切。
“太安静了。”演武场外面有围观者不住小声道。
“的确太安静了。”有人同意他的说话，紧张的看着演武场里面的两个人影。那是两个年轻的真仙，强大到需要用大罗金仙的演武场才能纵情施展的怪胎出手会没有一点声音吗？
常章很少主动出手，他大多时候都在冷眼旁观，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他在观察。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如果是体修，剑修最好，这是他学习中跟擅长的东西。如果不是剑修、体修也无妨，大道三千，有一点是不变，道的本意。
他操控清辉，朝着剑芒杀去。没有花哨的技巧，清辉化作一柄光剑，斩下，这是道的运用，瞬间击穿滔天的剑芒。
无声电影结束，光团爆裂，近似惊雷的声音在耳边炸裂，清辉散去，护住耳鼻，常章依旧心头一震，吐出一口鲜血。
寒光一闪而过，长剑来了又走，被清辉击在剑柄之上，生生击退。
石天不由得吃了一惊，道：“我本以为我已经赢定了，没想到最后，你反应过来了。”
常章慢吞吞的擦去嘴角的血渍，冷冰冰的说道：“我若是晚上片刻，恐怕现在已经躺在这里了。”
石天听了他的话，本想辩解拳脚无眼，又都是修士，实力相近出手哪有轻重之分。但他怎么也说不出这话，他拒绝辩解，身形一闪，长剑由一化二。俗话说有一就有二，如道一般，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只是眨眼间，数百柄飞剑密密麻麻挤在一团，每一柄都无声无息，光照着全盘接收，黑暗覆盖也不留分毫。
懂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道飞剑容易，一化二的秘术也不算秘术，在场的剑客大多都会。但有几人能把数百柄飞剑浮在一起，却又悄无声息？
清辉揽月，常章从不废话，直直的杀了过去。他本就擅长近身搏杀，又有清辉充作长剑，关键时刻可以还有符文可用。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云彩失了颜色。无热闹可看的人儿又找到了新的乐趣，比日出更有意思的事。
二人本就没什么接触，此次交手纯粹是利益之争，跟面子无关。石天不留情面了，常章自然不会收手，他脚步轻盈，长拳泛着火光。昨夜买来的火焰拳，他现在已经初入门槛，用起来无甚威力，但也比赤手空拳的好。
好死不死的是，石天本就不想用这把剑，但不用这把剑，他没把握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章常，从而踩着他的名字站的更高。
此刻手持长剑，他心中揣揣，章常手上的火焰颜色黯淡，又无甚温度，远远看着，就像是坊市上变戏法的玩意儿，糊弄人的。
他不是外面的人，非但不会把章常当做变戏法的，反而十分谨慎。生怕火焰炽灼这把剑，把自己数年的炼化毁于一旦。
两人出手都十分小心，并没有刚才大开大合的美感，反倒是像戏台子上的戏子，每一招都来的花哨，实际却没有半分用处。
演武场里的石天倒还好，他知道不会更坏了，便不再废话，尽力让自己走向胜利。
而他对面的常章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态了，身着素衣的常章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秀才，在演武场里的话，还会加三个字——“能打的”秀才。
刚一秒的文雅解释不了他下一秒的狂暴，他一动，便雷霆万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