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看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于是便故意等了好一会才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滕楠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又怕一旦睁开眼睛面具会飞走，便一直忍着没动，所以青山才刚说可以了，他马上就睁开了双眼，一看到青山手里的小面具顿时便欢呼了起来，“哇，好漂亮。”
青山笑着问：“喜欢吗？”
“喜欢。”
“叔叔给你戴上好不好？”
小滕楠却是一个劲的摇头，“不要，我要自己戴。”
“那好，给你。”
小滕楠兴奋地接过，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左右翻看了好久才戴了上去，“叔叔，好看吗？”
“好看极了，比叔叔的还要好看得多。”
小滕楠一听笑得乐不可支，“叔叔，快放我下来，我要去给爷爷看看。”
青山笑着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小鬼头。”
小滕楠刚一落地，便挣脱了青山的怀抱，随即欢呼着又蹦又跳地跑向了茅屋，“爷爷，快来看我的面具，快啊。”
老人其实早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走出来的时候依然佯装满脸的惊奇，“哇，好漂亮啊，这是谁给你买的啊？”
小滕楠一听爷爷说漂亮，更是开心得不得了，“是叔叔给我买的。”
“嗯，那你谢谢叔叔了没有？”
“还没有呢？”
“哦，这样可不好，你快点去谢谢叔叔吧。”
“哦。”小滕楠欢快地应了一声，又蹦蹦跳跳地跑向了青山，“叔叔，谢谢你的礼物。”
青山微笑着摇头，“只要你喜欢就好，等叔叔下次过来了再给你买更多漂亮的东西。”
“嗯。”小滕楠一个劲地点头，随即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下次我不要面具了。”
青山好笑地问道：“那你要什么？”
“我要好多好吃的。”
青山闻言禁不住对他又起了怜悯之心，想他小小年纪便住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又能有什么好吃的？也难怪他想要吃的了，唉，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于是便笑道：“好，叔叔下次过来给你带好多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叔叔就给你买什么。”
“耶，叔叔真是太好了！”小滕楠兴奋得连蹦带跳。
青山担心他摔倒，故而一直紧跟着他，小滕楠跳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朝着青山招了招手说道：“叔叔，你低下头来。”
青山看他如此开心，便直接顿到了他面前，“怎么了？”
小滕楠嘿嘿笑道：“你闭上眼睛。”
青山大为错愕，“闭上眼睛？”
“是啊，快点嘛。”
“好好，叔叔这就闭上眼睛。”
“可不许偷看哦。”
“嗯，叔叔不偷看。”
小滕楠见青山闭上了眼睛，又确认了青山没有偷看，才轻轻地摘掉了面具，然后猛地一下在青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就想跑，却被青山一把抱进了怀里，“好啊，小坏蛋，竟然敢偷袭我。”话落便开始挠他的痒痒。
小滕楠痒得咯咯直笑，扭来扭去想要跑，却无奈根本就跑不出去。
老人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好一会才走了过去，青山看到老人过来也不好意思再跟小滕楠闹了，于是忙松开了他。
小滕楠朝着青山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一个搞怪的鬼脸，然后便洛洛笑着躲到了老人的身后。
老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滕楠的脑袋说：“你自己先去玩吧，爷爷有话要跟叔叔说，一会再让叔叔陪你玩，好不好？”
小滕楠有点不舍，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好，那爷爷可要快点哦。”
“嗯，爷爷答应你，很快就会说完的，你先去喂马吧。”
“哦。”小滕楠应了一句转身就跑，但没一会又跑了回来，把手里的面具递给了老人，“爷爷，你帮我保管，要不然一会弄脏了。”
老人笑着接过，“好，等你喂好了马就过来跟爷爷拿。”
“嗯。”小滕楠再次应了一句才欢快地跑向了马棚。
老人一直看着小滕楠跑进了马棚才回头看向青山，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你了。”
青山摇头道：“只要他喜欢就好。”
老人默默地看着青山，从青山的眼神里，他看不到一丝虚情假意，也就是说，青山是真心地喜欢小滕楠了，所以老人又是赞赏地笑道：“有心了。”
这还是老人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态度跟青山说话，这让青山一时很难适应过来，所以愣了许久才尴尬地问道：“不知前辈留下晚辈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老人突然轻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小滕楠？”即便他已经这么认为了，可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次，即便上次青山走的时候，他就已经问过小滕楠，小滕楠上次就说青山对他没有恶意了，可他还是不放心。
青山一愣，不明他为何由此一问，所以迟疑了一会才如实地回道：“不瞒前辈，跟小滕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放松，似乎一切烦恼都不翼而飞了一般。”
老人还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他坚信，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没错，这小家伙确实招人喜欢，但他喜欢的人到目前为止除了我就只有你了。”
青山坦然地面对着他，“可能是因为他没怎么接触外人吧。”
“你错了，他见过的人其实不少。”
青山不禁大为错愕，“前辈没有说笑吧？他才多大？”
“这跟年纪大小没有关系。”
“呃......”青山被说得一时语塞，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出话来否决，老人的话听起来似乎没有道理，但细想一下，又实在说不出哪里有毛病，要说真有什么毛病的地方，就只能归结于小滕楠的年纪了，但冥冥中，青山一直认为小滕楠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也绝非普通的孩子，所以，对于这样的小孩，又实在无法拿年龄这点来说事。
老人沉默了一会，接着却又是一声叹息，“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没有恶意，这点从小滕楠对你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青山终于忍不住问：“为何他跟我合得来，你就说我对他没有恶意，这未免太武断了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本体是什么，所以才会这么想。”
“他到底是什么？”青山虽然一直记得老人的警告，但依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可听说过草木成精一说？”
“什么？”青山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前辈的意思是......”惊诧不已的青山，甚至连话都说不齐全了，因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草木成精，这点他曾经跟不止一次地听风尘子说起过，记得当年他才刚刚转变为人的时候，风尘子就跟他说过天地万物皆有灵性这样的话，那时候的青山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后来随着修为和见识的增长，便也慢慢开始了解了。
可了解得越多，对于天地间所谓的什么草木成精之类的话就更加觉得难以置信了，他也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清尘子，可是清尘子却告诉他说：以现在的天地灵气，几乎是不可能个再有什么草木能够修炼成精了。
所以，他也就一直认为这种事情已经不存在，却没有想到老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他之前的所有认知都给无情地推翻了。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老人又是叹息了一声，“没错，他是集天地精华而生的灵篸，这天下间，有无数人想要把他抓去当药引，若非被我发现，恐怕他早已不复存在了。”
“这些混蛋！”青山是真的怒了，天地万物皆有灵，凭什么人类和妖兽就可以主导一切，凭什么其他的生灵都要成为人类和妖兽的食物。
就好比他自己，若非遇到了风尘子，也许还没长大就已经被人类宰掉了。
老人微微一笑，“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也并非是人类，是这样吗？”
青山还没彻底回过神，听了这话又是大为震惊，当年图亚之所以能看出自己的本体，那是因为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服用化形丹，可自从服用了化形丹之后，他就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能被眼前的老人看出来，青山不免就要开始揣测了：他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难道比师叔他们还要强大吗？
老人并不急于要青山回答，而是平静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青山才苦笑点头，“前辈慧眼如炬，晚辈确实并非人类。”
老人点了点头，“但我很好奇，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呢？”老人虽然看出他并非是人类，但也着实看不出青山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这一点修为高低已经搭不上边了，因为现在的青山，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已经是人类了。
“不瞒前辈，我的本体其实就是一只普通的鸭子。”
“鸭子？”老人也忍不住惊讶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修真界有家禽可以修炼，还可以修炼成为人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叹道：“难怪小滕楠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敌意，原来竟是如此。”
其实这一点，就连老人也理解错误了，因为青山之所以能够让小滕楠觉得亲切，并未是因为他的本体，而是因为他体内的五尘元珠。
五尘元珠乃鸿蒙时期天地精华所生，拥有天地间最纯粹的原始灵气，而小滕楠同样是吸收天地精华所生，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五尘元珠亦可称之为天地所孕育的孩子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五尘元珠乃是法宝，而小滕楠却是灵篸。
至于说小滕楠为何会显得如此空灵，则是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了。（由于情节需要，所以这点将会在接下来之后的章节中做解释，这里就暂且就不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