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又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有人敲响了自己房间的门。
不过这一次张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他没有睡觉,而是在静坐养神,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开了门。
门口处,无涯道长的身影站立在门口,带着一抹深邃的笑意。
“张公子,深夜来访还望海涵。”
“道长客气了,这里本来就是你们的地方,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又何须问过其他人的意见呢?”张良笑着将无涯道长引进房内,“还请进门一叙吧。”
“那么,打扰了。”
房间之内,烧开了的水冲泡着一杯提神的苦茶。
在这种时间段里边喝茶,看着外边的夜色,吹着山风,也别有一番风味,让人忍不住心生一种风雅之趣。
看着无涯道长悠闲品茶的模样,张良心中暗笑,也不开口,就这样陪着这个慈祥的长辈喝茶。
两杯热茶过后,无涯道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着张良,然后摇头笑道:“果然和灵长说的一样,是个滑头的年轻人。”
“道长何出此言?”
“我不开口你也不开口,一定要我这老头子亲口向你道谢对吧?”有些埋怨的话,但是却用慈祥长辈的口气说出来,很能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晚辈可不敢。”张良笑着摆手道:“这里可是道长的青城派,我一个晚辈哪里敢摆谱,道长冤枉我了。”
“呵呵,不管怎么说,你这个人情,青城派受了!”无涯道长起身说道:“虽然不敢说什么必有回报,但是如果需要老道士的话,我也绝无二话。”
“客气了!”
“抛砖引玉,我这块老砖头既然已经抛了出来,那么现在应该轮到白玉出场了。”
无涯道长摸着自己的呼吸呵呵笑着,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门口处鬼鬼祟祟地朝着里边探头探脑,看得张良一阵好笑。
“小鬼,看什么看?”
“那个老头子走了吗?”偷窥的小女孩似乎很不喜欢和无涯道长共处一室,在门口处左右张望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然后立刻把大门关掉,“最讨厌那个糟老头子了。”
张良没好气道:“好歹也是人家的地盘,你这样直接喷主人真的没问题吗?”
“就算是他整个人处在我面前我也是照喷不误!”
这番话很显然就是在逞强了,如果真的像小女孩这样说的话,刚才何必鬼鬼祟祟地看着无涯道长有没有离开呢?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獐头鼠目鬼鬼祟祟像是采花贼一样潜入一个妙龄男子房间之内,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视乎你的答案,我看看要不要大声喊!”张良有心逗逗这个小姑娘,笑道。
“呵呵,如果你喊的话,我保证不出三秒之内你肯定会后悔,然后跪下来求我!”
没想到小姑娘不吃这一套,反而冷笑着威胁道:“不信你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这么臭屁?难道这个小鬼是青城派无涯道长的……私生女?
脑海里边瞬间闪过一些狗血三流肥皂剧的张良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小姑娘的眉目,果然有些眼熟,恩,但是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涯道长啊,难道是随她娘的长相?不对啊,我又没有见过无涯道长的女人?莫非……
“我警告你立刻把你脑袋里边那些肮脏的想法丢掉,不然我现在就走!”小姑娘切了一声,“啧,迟钝的男人啊!如果不是为了一个承诺,我还真是懒得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承诺?你是扁鹊门的人?秦川不敢过来见我,反而叫你过来?”
张良先是一愣,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莫非,你的地位比她还高?不对啊,我听他们说,秦川可是大师姐啊,难道你是掌门的女儿?”
小姑娘翻了翻白眼,然后做出了让张良瞠目结舌的举动。
在月光之下,小姑娘那娇小的身躯发出了一阵阵如同爆豆子一样的啪啪声,身体的各处关节异样地扭曲然后延长,皮肉就好像是橡皮泥一样,随着骨骼的增长逐渐变得修长起来,胸前那小小的丘陵仿佛吹气球一样,一下子就膨胀成了高峰,脸上的五官也逐渐从青涩的精致变得妖艳起来。
“秦川!”
张良总算是知道这个莫名的眼熟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但是面前这个大变活人的把戏还是让他吓得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小哥哥,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在张良面前,秦川俯着身子,抛了个媚眼过去。
扁鹊怪医!名不虚传!
脑海里边一下子就被这古怪得近乎荒谬的变化给弄得一片浆糊了。
虽然曾经见过魔法的神奇,但是在这个秦川身上可是一点魔力都没有感受到啊,换句话说,她倚靠的,不是能量对身体的作用,而是另外的秘术!这个就真的是让张良诧异了,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
“咳咳!惊喜之中带着意外,不过秦姑娘,自重啊!”张良摸了摸鼻子,确定没有某些液体留下之后,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没错,身体能够变化,但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可没有那么神奇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吧,所以现在,秦川那成熟的身体上,是挂着一个十来岁小姑娘的衣服,自然是不可能将她完全包裹起来,已经不是用若隐若现来形容的春光让张良的眼睛不知道该朝哪里看,只能选择转移到其他地方。
“哎哟,还是纯情的雏儿不成?”
秦川妩媚地笑了笑,不但没有整理,反而挺了挺山峰,朝着张良那边靠近了一下,“要不要感受一下异性的温暖?”
“秦大夫,自重啊!”
张良起身,退后了几步,目光一下子恢复了清明,“这种玩笑虽然我不怕开,但是在青城派的地方,道家清净之地,还望大夫你能够尊重一下人家的信仰。”
义正言辞的语气,让秦川一下子就感到没劲了。
摊了摊手,将身上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不说完全挡住,但是至少已经能够将春光掩盖好。秦川在张良面前翘起两条玉腿坐下,“木头一样的男人可不好玩。”
“深夜来访,想必秦川大夫肯定是有要事要谈,还请开门见山吧。”张良倒了杯热茶递给对方。
“那我就不废话了,我秦川说话算话,既然你已经完成了诺言,那么我可以随你到正阳宫那边去治疗你的患者,不管是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都无妨。”
秦川看着张良,眼神之中难掩好奇,“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要弄清楚。”
“请讲!”
“无涯老道的毒素虽说我能够清除,但是我一早就已经知道,绝对是一个复杂而且漫长的过程,要说想要像你一样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解决,那是不可能的。具体你使用什么办法我不会问,但是我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患,会让你都束手无策?”
“如果是内伤外伤中毒甚至是濒死,我都有办法救治,但是我的朋友的情况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我也毫无办法,灵长道人向我推荐,扁鹊门医术高明,也只有你们才能够治疗得了我的朋友!”
将郭峨眉的状况和盘托出之后,张良说道:“情况就是这样,向这种心魔遗留下来的问题,我们毫无经验,也根本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秦川大夫,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心魔啊!”
秦川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川字,摸着自己洁白如玉的下巴,微微沉吟。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叹道:“虽然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你要救的人或许很麻烦,但是坦白说,你这个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加麻烦。”
“那么大夫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治疗我肯定会去的,不过至于能不能够顺利成功我无法向你保证。”
秦川没有任何隐瞒地说道:“从师门之中的记载来看,心魔遗祸这种病例不是没有过,师门先辈也曾经治疗成功过好几例,但是像你这样的例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我也无法保证曾经的办法一定能够成功,但是我答应你,会尽力去试试看的。”
“那么……有劳了!”看着秦川那认真的眼神,知道对方没有推诿的张良起身,朝着对方微微鞠躬,拱手道。
“恩,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吧!”
翌日。
张良一大早就已经出门,在青城派无明道长的送行之下,和秦川二人离开了青城山。
哼着张良听不懂的歌谣,秦川的心情看起来似乎相当不错。
“你身边那些师弟们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啊。”
回想起出发之前扁鹊门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张良有些汗颜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没有啥不满的,之前说好的解决完青城山我就回去的,现在你突然冒出来,杀出一个程咬金,弄得我还要跟着你跑,他们肯定有点意见咯。”秦川摊了摊手,笑道:“这种事情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哦,原来如此,看不出来你在他们心中的威望那么高啊。”
“也不是什么威望高不高的问题啦,只是原本这一次回到师门之后,掌门就要给我招亲了,那些小子心里边都有些想法,现在我不回去,他们能对你有好感才怪。”
噗!
一口热水直接喷了出来,再看向秦川的时候,张良目光之中泛着疑惑,“终身大事这种重要的事情,你就这么随便地推掉?”
“哈哈哈,又不是第一次了,这都已经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了,掌门婆婆老是想方设法地要把我嫁给她看上的人!”在她看上的人那几个字上边秦川特别压重了语气,然后大笑道:“所以我就直接告诉她,你这么喜欢那些家伙不如你直接嫁给他们好了!婆婆的脸都气绿了!”
呃,能够想象得到那时候的场景。
张良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不过,你这样擅自离开推掉,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我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啊。”秦川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这可是名正言顺地遵守诺言耶,他们怎么可能会找我茬,所以肯定是会迁怒到你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啦。”
关我屁事啊!
张良呵呵干笑了一下,“你们扁鹊门的人都是这么……特立独行的啊?”
“不然你以为江湖上那些传闻到底是怎么来的?”秦川对于这个特立独行倒是甘之如饴,然后笑道:“安啦安啦,就算他们找你麻烦,顶多就是给你弄点泻药还是什么的,小小的恶作剧一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啦,怎么说我们都是医者父母心的大夫啊,下毒害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做呢?”
“听你这么说,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打人。”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这一路上,一直到正阳宫的山门之下,都是相安无事。
看着已经渐渐靠近的目的地,张良心里边微微松一口气,没有节外生枝就好了,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无缘无故地跳出来找茬的人。
“这里就是天下道宫之首,正阳宫?”
秦川的语气有些古怪,“你确定没有带错哩?”
“之前来的时候都有标记显示了,我怎么可能会带错路?”张良翻了翻白眼。
“恩,那么这上边肯定是摊上事了!”秦川从身上抽出一条手帕,将自己的口鼻捂上,然后事不关己地笑道:“仔细闻一闻,空气之中似乎有【龙眠香】的味道,虽然很细微,但是绝对瞒不了我的鼻子,在这个地方出现这种能够封闭修行者功力的东西,你觉得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总不可能是正阳宫里边的人平常给三清上香就是用龙眠香吧?”
封闭功力?有敌人来袭!
张良心头一急正想要纵身飞跃上去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衣服却被人一手扯住。
“着什么急啊,就你这样上去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将一条手帕递给张良,秦川笑道:“咱们偷偷上去,看看发生啥事,然后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