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张总厨啊,敲掉了南厨联的庆祝宴会是一回事,请假又是另一回事,这都算了,现在连韩总你的飞机都不送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他孤身一个人在这比利时有什么亲朋好友吗?就算有,至少也应该过来看一看吧……”
旁边韩家山庄的工作人员一直在碎碎念,韩倩文面无表情地拎着行李走出去,冷若冰霜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绝对不美丽,这也让一些过来送行的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缓和一下气氛。
希望没事就好了!
沉默并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担忧,韩倩文心里边不知道为何,对张良的这一次请假感到深深地不安,但是却无法阻止,只能在心里边默默地祈祷,希望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啊,抱歉!”
低着脑袋陷入沉思之中的韩倩文不知不觉的撞到了面前的人,但是被撞倒的人纹丝不动,反而是撞人的跌坐到地上。
“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小姐啊,这莫非就是命运的邂逅?”
韩倩文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稍微抬头一看,戴着帽子,留着打理得非常讲究的胡须,相貌看上去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的金发绅士对着她露出了和善的笑意。
虽然说出来的话很轻佻,但是语气却是端正,让人感觉不到冒犯,这个外国绅士扶起了坐在地上的韩倩文。
“抱歉,刚才是我不小心了。”回过神来的韩倩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不,该说抱歉的人是我。”绅士微微扬了扬自己的帽子,“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韩倩文还没有搞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眼皮子仿佛一下子注入了水泥一样沉重,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抱歉了,为了让那个男人出来,你的存在是必要的,还请原谅如此唐突的鄙人。”
悄无声息的,韩倩文就这样被人带着离开了机场之内!
而在这时候,夏迪的安全屋内。
“话说,这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就连收音机都没有,我们躲在这里与世隔绝,连外边的情报都收不到,很容易成野人的!”咬着火腿肠的肯一边喝啤酒一边抱怨道:“就连智能手机都不给用了,有必要这样做吗?”
“你懂个屁!”
夏迪没好气地说道:“知不知道通讯设备都被人监控的大环境之下,你说的网络、电视电脑之类的东西分分钟都可以暴露出我们的位置,这样做安全屋的意义何在?”
“话虽如此,但是电波的话,好歹应该可以吧?用收音机……”
“你知道窃听器是根据什么东西改造出来的吗?”
好吧,这个理由成立,但是三个人,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边,比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加无聊啊,甚至还有点压抑的感觉,完全不知道外边的变化就连时间都仿佛过得相当的缓慢,也怪不得有些人会把禁闭当成一种处罚的方式!
张良有些无聊地看了一下天花板,幻想着如果这里发生崩塌的话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忽然外边传出了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就好像是高跟鞋踩地下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夏迪压低了声音,示意所有人不要声张,然后凑到房间门的边上,趴伏在上边。
叩叩叩,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外边轻轻响起,夏迪趴在门边,然后用手指也回敲了几下,过了大概一分钟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你这里还是这么复杂啊!”
熟悉的女声让张良将目光转向那边,熟悉的美貌容颜和那熟悉的笑脸让张良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好久不见了啊!”
“恩,对啊,好久不见了。”
久别重逢,相对无言,气氛似乎在暧昧之中有些尴尬,张良和季舒雅的再一次见面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之中迎来了沉默。
“我说,这两人之间似乎散发着一股排斥他人进入的气场,是我的错觉吗?”肯在后边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是我的错觉吗?”
“不,不是你的错觉,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是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都快要掩盖住我单身的清香了!”
夏迪切了一声,然后故意大声说道:“两位,如果你们需要一点独处空间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去厕所待一会儿的。”
这句话提醒了两人,这附近还有两个超大型的电灯泡在,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说。
“话说回来,你那边的事情搞定了没有,应该不会被人跟踪吧?”
夏迪坐在地板上,看着季舒雅,问道:“虽然我认为你不会那么逊,但是保险一点还是要问一下,莫高斯的人都撇开了吗?”
“确实地撇开了!”
季舒雅还是不怎么擅长汉语,不过在这种地方说汉语反而显得有些古怪,“不过有一点比较麻烦的是,现在的风声很紧!”
张良皱眉道:“因为我们?”
“难道还能因为别人吗?”季舒雅翻了翻白眼,“你们可是做下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啊,不仅灭掉了法师猎手一个小分队,还把奥术方舟的【巫师】格洛丽亚也干掉了!现在说你们是整个比利时风头最大的人也不为过!”
“不是吧!”
夏迪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当即惊叫出声,“干掉格洛丽亚是多久前的事情?这么一段时间里边就传遍了整个比利时?就算是全国直播也没有那么快吧?莫非……”
“很遗憾,正如你所想的那样,【绝望鸟】的人一早就已经在关注着这张战斗,而你们的表现,或者说是张良的表现,已经被整个比利时地下世界的人都看见了!”
季舒雅叹道:“所以,你们在第一时间跑到安全屋做得很不错,如果你们拖延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奥术方舟的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听到你这么说,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有一种深深地绝望!”肯哭丧着脸说道:“我们现在在整个比利时曝光,很快就要在整个欧洲曝光,紧接着……”
夏迪叹道:“紧接着就是仇家找上门来,然后发展出一部部拙劣的热血战斗喜剧。”
“理论上来说我更想要发展成一部黑色的复仇剧!”
房间之内忽然传出了第五个人的声音,让张良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展开了警戒!
“什么人!”
夏迪左顾右盼,不断张望,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身影。
张良眉头一皱,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季舒雅缓缓走过去,伸出手来,在对方的耳垂边上轻轻地一扯,扯出了一根银色的发丝。
发丝在张良的掌心之中突然燃烧,小小的一根头发丝却散发出了浓烈的黑岩,在半空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类人型的烟气。
“你是什么人?”看着这个明显是通过魔法依附在季舒雅身上的人影,张良冷声问道。
“伊沃比恩,你可以叫我伊恩。”烟气之中的人影说话不疾不徐,“我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所以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奥术方舟干部之一,地位上来说,和格洛丽亚平级。”
奥术方舟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之中所有人都露出了严峻的表情。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问这话的是季舒雅。
“真是一个好问题!”伊恩带了点嘲笑地说道:“询问一个魔法师如何能够跟踪到一个凡人!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你自认为隐蔽地过来这里的这段路程里边,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原来如此,莫高斯家族的人也被你们渗透了啊。”张良点了点头,“能够理解,既然能够渗透到法师猎手里边,没有理由会连莫高斯家族都渗透不入,和法师猎手这种成分相对纯粹的组织相比,莫高斯家族这种地下家族应该是比较容易渗透了,毕竟他们的成分复杂太多了,稍微找个空隙就能够进入到高层了,而且掌握这种家族,好处自然不必多说!”
“相当聪明,但是你说错了一点。”
伊恩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不是奥术方舟渗透进莫高斯,而是莫高斯本来就依附在奥术方舟之下!不然你以为区区一个凡人家族,有资格成为欧洲的地下皇帝呢?”
“哈,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嘴巴紧的人呢。”
张良哈哈一笑,“通常能够这样滔滔不绝地把秘密说出来的人,接下来都会选择杀人灭口的行径!”
杀人灭口!
听到这个名词,夏迪和肯两人同时心头一跳。就连季舒雅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不算是正确的回答,看过你和格洛丽亚的战斗之后,我对你,不,是我们对你相当的感兴趣!”伊恩呵呵笑道:“所以,我们有一个提议,让我们见一面吧!就我们两个,不许其他人跟随过来!”
约我见面?
张良皱眉沉默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因为你没得选择!”
语气一冷,烟气之中的伊恩忽然消散,然后转变成了另外一个画面,看到这个画面,张良瞬间怒火攻心!
“韩总!”
烟气之中,韩倩文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昏迷不醒,而在她身边,一个模糊的人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俏脸,笑道:“你可以不来,但是我无法保证什么都不做,毕竟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前,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有点欲望的!”
“行!时间,地点!”
张良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乱和愤怒无济于事,反而会打乱自己的心湖。
“明智的选择!那么……”伊恩想了想,打了个响指说道:“那就你们之前比赛的会场吧,时间是今天晚上十二点!呵呵,其实我还是你的粉丝呢,你的厨艺确实是出神入化的级数!”
“多谢你的夸奖,有机会的话我会露一手给你看的!”
“我打从心底期待!”
烟消云散,安全屋内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季舒雅夏迪二人看着张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肯则在一旁瑟瑟发抖,“怎么办?这里被发现了啊!我们是不是要迅速转移啊!”
“要滚的话你自己滚,我早就说过了,你要是害怕的话随时都可以走!”夏迪一手扯过肯的衣领朝着他怒吼了一声,然后狠狠地推开到一边。
“你打算怎么办?”季舒雅沉声问道:“要我联系一些人帮你吗?”
“不用!”
张良摆手道:“对方不是已经说了吗?要我一个人过去!”
“你不要太天真了啊,他说一个人你就一个人?他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夏迪急声道:“在人家的地头上本来就很危险了,你要是一个人过去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不同?就算你不要其他人帮忙,那我们两个过去帮你把风开车总该没问题吧?”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张良叹道:“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们做什么动作,你以为他们会不清楚吗?我不可能拿韩总的生命来开玩笑的,对方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过来联系我的。”
“但是……”
“无妨!既然对方约我出来,那就说明了还有得谈,不然应该就是直接用韩总威胁我,然后开战了。”张良安慰他们道:“搞不好我还能凭借我高超的人格魅力感化对方,然后和奥术方舟的人扯上关系,从此踏上人生巅峰也说不定!”
看见张良心意已决,夏迪和季舒雅面面相窥然后长叹一声,“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勉强你,一切都自己小心吧,我会帮你联系好离开欧洲的手段,万一谈崩了的话,我们魔法师协会的人,会全力协助你离开这里的!”
“那就拜托你们了,不过放心,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如果真的出问题的话,我肯定是以保全生命为前提。”
张良露出轻松的笑容,“我经过的生死危险说出来只会比你们想的更加夸张,但是我依然活得好好的,这一点你们就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