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晨的这个问题，只能算是心血来潮的产物。
听到这个问题，谢安错愕了一下，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但是转念又一想，玄宗的门户之见很深，随便学外人的剑术未免不好。
当即准备拒绝，没想到身后的黎清清用胳膊肘捅来了他一下，天真地道：“前辈，你的剑法很厉害啊，你觉得我怎么样？”
齐晨看看黎清清，还是那句话：“你的天赋不太适合学我的剑术。”
黎清清不高兴地在齐晨的面前坐下来，愤怒地给自己倒一杯水。道：“天赋天赋，你们每个人都说天赋，我哪点没有天赋了？”
谢安也只好在座位上坐下来。陪着齐晨和黎清清。
黎清清也给谢安倒一杯茶。没好气地说：“姓谢的，快喝茶了。”
“多谢黎小姐。”
齐晨看看谢安，“谢安抱拳道：“玄宗家教森严。恐怕不太方便。”
谢安还不知道他拒绝的男人是谁。
黎清清却着急的道：“姓谢的，你是白痴吗？”
在黎清清看来，这是学剑术的好机会，这个神秘男人昨天教给谢安的剑术就已经如此神奇了。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这种神神秘秘的，大多是真高手。
都说机缘难得，仙神难觅。
这可是最好的机会。凭什么就这样拒绝。真是笨死了！
不行，我得帮帮他！
黎清清给齐晨倒满一杯茶，双手奉上。恭敬地说：“前辈您请喝茶。这个小子跟一块朽木一样。您千万别生气，有什么事情您和我说。”
齐晨看到黎清清明媚的双眸，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难道说……”齐晨哈哈大笑起来，少年与少女之间纯真的感情，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好像透明的水晶，一尘不染。
黎清清霞飞双颊，略带娇羞。心里想这小子救了我一命，就算报答他吧。黎清清道：“不知道前辈你练的是哪一家来一路的剑法？昨天的荡魔两剑来看，前辈，应该是道门的前辈吧。”
齐晨微笑不语，说：“这你可就错了。我就是我，无门无派，无拘无束，无真无我。天地之间，小小一粒尘埃。随风飘荡，不知去处。能遇到你们是我的缘法。传剑的心思也是缘法。”
“什么是缘法？”黎清清好奇地问。
“自然就是缘法。风吹树叶，树叶落下枝头，掩盖黑土。就是缘法。”齐晨道，“你提起茶壶，茶水倒入茶杯，就是缘法。”
世间种种，一啄一饮，皆有定数。这就是缘法。
谢安的怀中还有一封紧急的信件，要送回山门。因为妖尸，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又看黎清清眉头微蹙，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就想这样告别，不再管黎家的是非。这位大小姐爱怎样就怎样。
黎清清问谢安：“前辈说的话好高深，你听懂了吗？”
谢安道：“这有什么难懂的？”
黎清清闻言大怒，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磕，茶水撒到桌子上。道：“姓谢的，本小姐知道你有天赋，用得着这样炫耀吗？这样就很有优越感吗？”
看黎清清恼怒的样子，意外的，谢安居然觉得十分可爱。
齐晨看着这一对。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和宋依儿，初出茅庐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高兴，另外一个人就会生气。一对欢喜冤家。
果然还是年轻人有趣有活力啊。你自己都感觉变得年轻了。齐晨露出微笑，道：“他是姓谢的，你又是姓什么的呢？”
黎清清道：“我当然是姓黎的。哼！姓谢的，你有什么不满吗？”
谢安哭笑不得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黎大小姐，我可不敢有一丁点的不满。这一点你千万别误会了。”
“哼，算你姓谢的识相。本小姐不和你一般见识，前辈要传你剑法，你为什么不学？就你们玄宗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
“黎大小姐，你可是连只学了三脚猫功夫的我都不如呢。”
“你！”可是黎清清难以反驳谢安的话，如果父亲不教自己剑术。才会让这个小子这么神奇。
。黎清清道：“姓谢的，都说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以后我的剑术能超越你呢。”
谢安道：“黎大小姐，那我就期待那一天咯。”又对齐晨抱一拳，“前辈，在下身上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请前辈恕罪。”
齐晨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天子山上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做他的徒弟。随便放出一个消息，都会有人抢破脑袋。可这小子居然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齐晨。
人生还真是处处惊喜。
黎清清嚯的一下站起来，“姓谢的，本小姐不许你走！”
“为什么？”谢安道。
“因为……”黎清清又不真的是谢安的心上人。认真说起来，两人根本就不是很熟。黎清清根本没有说这些话的立场。但是黎大小姐是什么人物，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一定要面子。
黎清清强行道：“哼，我不是你的心上人吧吗？心上人的话你也不听，难道是要造反吗？我就知道你们姓谢的，没一个好东西。要是真的把本小姐弄生气了，把你们姓谢的都全部杀了。”
谢安摊手露出苦笑，心上人这个梗，现在反驳也不好。毕竟前辈就坐在旁边。
少年人都是爱玩闹的性格，谢安干脆抱拳道：“那些上人，请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黎清清反而有一些忸怩，这小子他占我便宜！不过算了，这小子救了自己两次，做一次救命恩人都不容易，何况两次。
黎清清双手叉腰，道：“难道有一位前辈看得上你，你这么笨，干脆就和前辈学剑术嘛。哼。”
谢安双眉一蹙，颇感为难。这件事在玄宗可大可小。往大里面说，可以算是背叛师门。往小里面说，可以算是个人的机缘。
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位前辈的身份，究竟是谁。
谢安郑重地抱拳道：“小子斗胆请问前辈身份来历，日后一定将前辈奉为授业恩师。不敢有半分的轻慢。”
“什么师父啊徒弟啊这些都是狗屁，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样，都是最无聊的东西。礼法这些是为了世俗人制订的，而不是给我们这些人。”
齐晨已经是大圣绝顶，斩灵问道，太上忘情的存在，绝对有资格说这些话。
谢安只当齐晨是狂士，浪迹江湖。根本没想过这个黑衣黑发的男人就是齐晨。
齐晨将茶杯中的茶洒出去。茶水在空中停滞，齐晨茶杯旋转一圈，茶水又如数回到杯子里面。
覆水能收。
齐晨道：“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剑术。”
“这居然是剑术？”黎清清不可置信地道。
在黎清清的认知之中，剑术只能杀敌，变化剑光。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这样的剑术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拉拉谢安的衣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那一双动人的眼睛，好像在道：“你这下可是真的赚大了。”
这么神奇的剑术，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死就死吧，就是死能学到这么神奇的剑术也值得了。
茶棚后面一座青山。
齐晨悠然道：“你们随我来。”
谢安和黎清清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
青山顶上，白云苍苍。齐晨随便用剑气打下几段枯枝。教给谢安和黎清清，黎清清本来还在羡慕谢安能有这么好的运道，能够学这么神奇的剑术。没想到连自己也有份。
齐晨道：“昨天的兔子肉是小丫头你烤的，你当然有份。如果你能学得会的话。”
说完，齐晨在空地上演练起剑法来。剑法空灵，上下飞舞。剑气森森，削断草木。
不知不觉之间，齐晨一套剑法舞完。
对黎清清和谢安道：“看明白了吗？来一遍吧。”
黎清清啊了一声，刚才关顾着看热闹了，齐晨的剑法舞得这么精彩，黎清清就差拍手叫好了。哪里还记得学剑法的事情，就还记得最帅气的几个造型。
这可如何是好。
再看一边的谢安，黎清清本来还抱有侥幸的心理，心想这个小子也未必记得全部动作。
可是马上就被打脸了。之只见谢安对齐晨抱一拳，然后舞起剑来。动作和齐晨刚才分毫不差。黎清清只觉得自己完了。
这个姓谢的，怎么这么厉害？记忆力像怪物一样。难怪说他有天赋。哎，真是悲伤。
齐晨见黎清清拿着树枝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知难而退，人性本来就是这样的。
谢安一套剑法施展完毕，行云流水。得心应手，根本不像第一次用出来。
齐晨看谢安用完这套剑法，满意地点点头，这套剑法是北极宫的路数，一共三十六路，第一次能用成这样已经十分难得了。
这只是试金石，齐晨要教的，是另外的剑法。或者说，是超越剑法的剑法。
如果不是黎清清亲眼看到，也一定不会相信。大概，自己是真的是没有学剑的天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