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湘陵的双手抱在一起，看样子在期待什么，脸上的表情混合悲伤和希望。
难道是在劝她的什么人脱离赌桌？
齐晨顺水推舟地对混蛋朋友说：“喂，这里的桌子看上去很新啊，老板会不会不那么有钱啊？”
“你放心吧，我来之前都打听好了。这里的老板有三家。不管是红还是黑，都吃得开。”
“那倒也是，敢在这里开场子，说没人罩肯定是骗人的。”
这个混蛋朋友的叔叔是市委大院的高官，场面上的人物都很熟悉，没多久就指指点点好几个人物，据他介绍，都是Ｓ市有头有脸的富二代。
“你去帮我换点筹码，我要玩百家乐。”
打发走了混蛋朋友，齐晨趁着这个空隙，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拍拍小湘陵的肩膀。
小湘陵被吓了一跳，看到齐晨：“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也是齐晨想问的话。
将小湘陵拉到外面。
齐晨道：“这里可不是好孩子该来的地方哦。”
“我、我……”小湘陵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输钱了？”齐晨问。
“不是、不是我……”小湘陵的眼泪一旦开始落，就不停歇。
齐晨陪着一张苦笑的脸：“你哭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不、不……”因为抽泣，小湘陵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吧，你把问题说出来，我想办法帮你解决。”齐晨说，“我可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
“真的吗？”
“难道我会骗你吗？”齐晨笑起来。
齐晨的微笑，莫名让人心安。小湘陵终于停止了哭泣。
混蛋朋友走过来，有手肘捅捅齐晨，“嫂子这么漂亮又贤惠，你在外面吃这种小妹妹不太好吧，不如让给我，我早就想离婚……”
“你走开。”齐晨连推带踹赶走混蛋朋友。
齐晨看着小湘陵：“是不是你什么亲人在里面输了很多钱？不会是你老爸吧？”
“你怎么知道！”小湘陵的大眼睛盯着齐晨，眼神混合崇拜和不可思议。
“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老爸在里面输了很多钱，还怎么劝都不愿意回去，是吧？”
小湘陵重重地点头。
“哎，电视剧里面都是这种情节，小笨蛋，我们进去看看吧。喂，还有那边那个，让你换的筹码，换好了吗？”
“齐少爷，你放心，已经换好了。就等少爷您大发神威了。”混蛋朋友道。
重新掀开帘子，走到了赌场里面。
根据小湘陵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眼眶深陷，杀红眼的中年男人。男人很瘦，头发很油，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齐晨见过太多赌徒都是这幅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个男人是湘陵的死鬼老爸啊。齐晨揉揉自己的下巴，得想一个方法把他揪出来。
齐晨刚进去就看到这男人一手烂牌，还摆出神神秘秘的样子。齐晨心想，你手法差就算了，运气还差。这样要怎么赢钱？
男人手中只有几个筹码，在手中摸来摸去，一副很不舍的样子。最后还是一狠心全部下了注。
虽然还没开牌，齐晨却已经知道，他输定了。
结果一如齐晨预料。
男人输了之后手中已经没有筹码，看样子十分狼狈。小湘陵想要上去，却被齐晨拉住了，正好藏在人群的后面。齐晨说：“先等等。不要急，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摆平。”
男人输光了筹码就想要离开。还扫视了一下四周，可能是在寻找小湘陵。
可是他刚迈动左脚，就有两个黑衣的光头大汉拦住了他，“老板，这就想走了？”
“我……”
“豹哥要见你。“男人因为很瘦，被两个光头大汉架起来，根本不能反抗。
挑开帘子，进了一间旁边挂着：非工作人员免进牌子的小房间。
房间里面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摆着镀锡的关公像。而一个很瘦，头发梳得很精神的中年男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将脚搁在办公桌上。
见到了中年男人，小湘陵的父亲怯懦地叫一声：“豹哥。”
豹哥将脚拿下来，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文档之后，慢条斯理地问：“你欠我三十个，怎么办？”
三十个，也就是三十万。
其实小湘陵的父亲只借了十五万。但是赌场里面借钱，都有规矩：借一万只能拿八千，两千做抵押。每天百分之五的利息。这些天下来，利息滚起来，赌债已经变成了三十多万。
“我、我过几天……”
“你上次借钱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吧？”
“西瓜。”豹哥叫了一声。
驾着小湘陵父亲进来的壮汉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把长长的猎刀。打开柜子的时候，还能看见里面有好多别的砍刀、猎枪。
豹哥说：“我这人很公道的，道上的朋友都知道。你打一个电话，让你家人送二十万过来，我今天就放你一马。剩下的十万宽限你两个星期。零头我就不要了。”
小湘陵的父亲露出一副苦相。如果能拿出二十万，他也就不必借高利贷了。
“豹哥，我绝对不敢骗你！真的，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筹到钱！”
……
齐晨拉着小湘陵，还有混蛋朋友三人来到了门外。能听到拳脚和求饶的声音。
“这个豹哥名声很凶的，我们最好不要惹。”混蛋朋友说。
齐晨全然不当一回事，不就是小黑社会吗？
看看小湘陵，齐晨说：“你先不要担心。不吓一吓他，让他吃一点苦头。下次还是会来赌的。”
小湘陵凝重地点点头。
足足等了三分钟。听到里面传来豹哥的声音，“你今天不打电话就别怪我剁你五根手指头咯。”
齐晨才挑开帘子。
看到拿着棒球棍的两个男人。小湘陵的父亲抱头蜷缩在墙角，眼角已经被球棒闷开了，血流了一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齐晨进去之后，两个打手还在打。
齐晨说：“不要打了。”
“关你什么事？”
混蛋朋友十分机灵地从齐晨的背后闪出来，介绍道：“这是豹哥。豹哥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豹哥打断，“管你是谁，这里是你们能进来的吗？”
“我叔叔可是胡市长的秘书，你们放尊重点。”混蛋朋友装作硬气地道。
豹哥示意手下停下来。豹哥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看出来齐晨才是老大，“你有什么指教吗？”
“我是来帮他还钱的。”齐晨说。
“还钱？西瓜，你们还不把老板扶起来，帮老板把脸擦干净。”
两个打手连忙扔了球棒，从豹哥那里接了一个白毛巾帮小湘陵的父亲擦脸。
齐晨问：“他欠你们多少？”
“六十个。”豹哥道。
刚才在外面听是三十个，在这里听变成了六十个。哪有这么涨价的道理，在任何场子都不可能这么坑人。混蛋朋友刚想争辩，却被齐晨制止了。
小湘陵的父亲连忙说：“别听他们胡说，算利息也没有这么多。”
豹哥就看着齐晨，问：“你从我这里带人走，是不是算我给你一个面子。我一个面子三十万，贵吗？”
齐晨在椅子上坐下来，微笑地看着豹哥，说：“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吗？”
小湘陵的父亲用白毛巾捂着额头的伤口，还想说话，却被豹哥一瞪，就不敢说话了。
豹哥伸出指头，比了一个数字，说：“这句话不错，这年头谁的钱都不是天上刮大风刮来的。三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我们带了多少钱？”齐晨问。
混蛋朋友回答：“二十万，已经全部换成筹码了。”
“豹哥是吧，你等一等。我出去赌一把。”
豹哥看着齐晨，从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上，没有那种刻意展露的锋芒。这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强大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齐晨出去之后，选了一张台子。ｂｌａｃｋ ｊａｃｋ 的简单玩法。
果然只用一把赢了二十万。
再进豹哥的办公室的时候，混蛋朋友的样子比起齐晨还要神气。齐晨把三十万的筹码全部放在豹哥的办公桌上，“可以放人了吧？”
小湘陵的父亲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来历，和女儿又是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个年轻男人绝对是有个有本事的人。
齐晨出了豹哥的办公室，看看小湘陵。小湘陵很想送他的父亲去医院。其实伤并没有很重，只是眉骨被打开，血流得太多，看上去很严重而已。
齐晨微笑着对小湘陵说：“给我两个小时，我今天要大开杀戒。”
很快，齐晨就成为赌场的中心焦点。
赌法依旧是ｂｌａｃｋ ｊａｃｋ。
其实齐晨也会输，也会盖牌放弃。但是十盘里面至少能赢七盘左右。
不到两个小时，就赢了一百万。
场子的老板很快就知道有人搞事情，砸场子。而齐晨的背后，这个得意洋洋的混蛋朋友的背景说厉害也有点厉害，又吃不准齐晨是什么来历。一时之间也不敢用盘外招。只是将豹哥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
齐晨也在这个时候收手。再赌下去，对方面子就完全挂不住了。
在送小湘陵的父亲到了医院之后。混蛋朋友去付款，只留下齐晨和小湘陵在医院的走廊上。
小湘陵郑重地说：“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还没带你去旅馆开房间呢。小姑娘。我可是怪蜀黍哦。”
“我……”
如果齐晨一定要这么做，小湘陵也会半推半就。三十万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是Ｓ市二中的高二学生。我叫……”
“好啦。以后也不要去那种咖啡厅打工了。”齐晨说。
“那我的生活费怎么办？”
“那不简单，我养你啊。”说到这里齐晨在小湘陵的额头轻轻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