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差不多午饭前一个小时的时辰,苏落出现在盛世集团气派的总部大楼前,看了看手中的保温桶还有一枚小巧的钥匙,第N次吸气、呼气,然后义无返顾地走向一道掩蔽小门。
如果不是奶奶告诉她,苏落压根不知道这里面有座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出了电梯,便是一道紧闭的门,她用奶奶给的钥匙打开后推门而入。
办公室很大,整体呈现稳重偏冷的蓝灰色调,是他一向的风格,一水的意大利进口办公家俱,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
他,似乎不在。
苏落便在意式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了,随着得得的高跟鞋声,一个打扮入时的漂亮女孩,应该是他的小秘,带着不出所料的骄傲神情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找了一份文件拿在手里准备出去。
回身的那一刻,看见沙发上抱着保温桶的她,怔了一怔,随即傲慢地一抬下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呃?
她是莫太太,用钥匙进来的。
可是苏落脑子进水了才会如实回答,脑回路急转弯,便无视女孩逼人的气势,微笑道:“我是莫总家里的女佣,奉莫老太太之命前来送餐。”
“送餐?我看你的样子像小偷。”小秘抱臂,上下打量她两眼,白T很干净却已经旧了,牛仔裤样式早就过时了,涂着鲜艳口红的唇鄙夷地撇了一撇。
因想着来见他,临出门前苏落还化了一个淡妆,不过跟他的小秘比起来,自己的穿着打扮也确实够寒酸的。
可那又怎样,她是看上去很穷的样子,但不至于像小偷吧,苏落的眉头不由淡淡地蹙了起来,“请你学会尊重人。”
“就你,也配尊重?”小秘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柳眉倒竖,口气更是咄咄逼人:“偷了什么,马上拿出来,不然报警抓你。”
苏落脾气再好,也有些恼了:“你这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小偷,我说了,我是莫家的佣人,来给我家……少爷送餐的。”为了证明自己,她再次将手中的保温桶举了举。
女孩侧身抓起内线电话,接通保安室:“这里是总裁秘书室,总裁办公室进了小偷,你们立刻派人过来盘查。”
果然被她猜中了,女孩是他的小秘。
苏落很是无语,想了想,万一闹开了莫一凡面子上肯定过不去,便站了起来,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好,我走。”
“不许走。”小秘飞奔过来,将她拦下:“偷了东西还想跑,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苏落有些急,等保安一来,止不定闹出什么动静,便绕过她冲到大门口,刚拉开门,外面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魁梧男子挡住了去路。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小秘奔了过来,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指着她怒叫。
这下,整个办公区域惊动了,人们纷纷跑出来打探发生什么事了,小秘越发得意地介绍道:“就是她,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鬼鬼祟祟,被我发现了。”
“我是莫总家的佣人,来给少爷送餐的。”她第三遍解释道。
一个三十开外看上去比较稳重的女职员道:“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小偷,不过我在公司做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莫家送餐什么的。”
“所以说,她形迹可疑,肯定是在撒谎。”
此话一出,引发一众附议——
“看她一脸寒酸样,哪像是豪门出来的丫头,肯定是小偷。”
“我好奇的是,公司保安措施那么严密,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有什么好奇的,百密也有一疏呢。”
……
一时间,议论纷纷,多数人认定了她的小偷身份。
“对,搜身。”有人大声提议。
旁边一个人道:“搜身犯法吧,还是先看看保温桶里装着什么。”
“对对对,你们快夺下保温桶。”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名小秘也想起她一直紧抓着保温桶不放,肯定有猫腻。
不可以。
苏落殊死不让,这下,越怕令人觉得里面藏着什么贵重之物了,她哪里是两名壮汉的对手,终是被人抢走了。
所有目光投向看起来很高档的保温桶,紧盯着一名保安拧开盖子,一缕说酸不酸说苦不苦的味道钻入众人鼻端。
“唔,这是什么怪味,难闻死了。”有人赶紧捂了鼻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没见过。
这时,两名年岁较大的女职员在一边窃窃私语——
“好像是三精壮阳汤,由鳖精、牛鞭加虫草熬制成汤。”
“你确定?”
“我确定,我看见表弟喝过,他那方面有毛病。”
她们光顾着议论,不曾看到不可一势的男人被人众星捧月一般地走近,所有人早已经噤若寒蝉,她们自以为压低的声音悉数传到众人耳中。
“怎么回事?”
莫一凡看到女人时,瞳孔蓦然一缩,随之放大聚焦在冒着热气的保温桶上,再听到两名女职员的悄悄话,一张脸顿然黑化。
他想杀人。
“总裁,她是小偷,被我抓到了。”小秘看不清形势,生怕被人抢了头功似地抢先邀功,浑然未觉其他人已悄悄撤离。
莫一凡的表情莫衷一是,猜不透情绪,淡淡地看了小秘一眼,语气倒是很和缓:“你是新来的?”
“是,总裁。”小秘的脸如花一般绽放,下意识地挺了挺傲人的胸线。
男人别过脸,冲着额头冒汗的首席秘书道:“开了。”
“是,我马上去办。”赵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沉着脸走向小秘:“跟我来。”
“赵秘书,去哪里?总裁说开了是什么意思?”小秘有点懵圈,跟在后面一个劲地追问。
莫一凡扫了苏落一眼,便迈开修长的腿走向总裁办公室,秦子墨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保温桶,很是和善地问:“你贵姓?”
“姓苏。”
她跟在后面简单地答了一声。
“你在莫家干了几年。”秦子墨凭衣着打扮,也认定她不过是一名年轻的女佣。
“三年。”
她继续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