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徵懒得搭理这个不要脸的活宝。陈雨柯一进门就吃了一惊,楼下客厅无人,一片寂静,连灯也没开,楼下灯没开也就算了,毕竟没人,按他的说法,煊家还要省电,能少交电费,可诡异的是二楼也是漆黑一片。难不成煊家省电都省到这个地步了?
陈雨柯跟着组长上了二楼,在楼梯露个头他就呆住了。
“这这这……这是干啥?”
面前加拉瓦和莱昂站在二楼小客厅的两端,一个站在墙边一个站在窗边。原来摆设整齐的桌椅板凳已经被移开了,连那张长沙发都被搬走。两人站在夜色里,莱昂的双刀只有子刀在背,母刀已经被他卸下来,握在右手里,窗边加拉瓦的长刀反射着明亮的月光。
“打架。”煊徵说。
“为啥?”陈雨柯大惊失色,心说护零者打架都是这样的么?拔刀之前还要先把场子清掉,无关人等也都离得远远的,好像生怕被波及。再说别人打架不应该劝架的么,怎么史蒂芬煊徵漪亦岚维克多都在一旁看戏似的,“组长你怎么不管管?”
“不是打架……是决斗!”漪亦岚浅浅地笑着,一歪头,深蓝的长发就像绸缎一样滑落下来。
“是对战练习。”史蒂芬说。
下一秒,史蒂芬借着月光看到了陈雨柯的装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穿衣服?”
维克多一双好事的眼睛也立刻跟过来了,“唔!”
陈雨柯觉得尴尬极了,心想今天我脑子确实坏了,拜托各位大侠咱能不提这事儿了么,当下之际应当立即换个话题:“练习?为什么要练习?”
“因为两天前有魔护卫卸了加拉瓦的刀,加拉瓦终于明白了,不能再沉迷于女人和酒色了,真到了战场上,行星带般环绕着他的知识和真理也救不了他。”煊徵挑了挑眼,讽刺般地说道,“所以他要努力,要上进了。”
“唔。”陈雨柯一下子来了兴致。
纵使陈雨柯亲眼见过强力如史蒂芬的眼瞳战士在极致天赋的开启下与魔护卫对战的场面,但近距离领略两个护零者对战,这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当然,他和史蒂芬练习是不作数的,他太菜了。
“嘘……要开始了。”维克多环抱双臂站在墙边,望着两人。
水纹般的风流,从地面的某处开始汇集,无声而温柔地席卷了整片木制地板。陈雨柯注意到加拉瓦警觉地侧过头,看了看身边微微扬起的深红色窗帘,在夜色里,摇摆着的红色窗帘,就像月光下翩翩的舞女。
煊徵忽然清了下嗓子。
“加拉瓦,莱昂,我再重申一下规矩,因为受场地限制,不准使用天赋,不能打坏东西,被刺中者算输,先叫停者算数,违规使用天赋者算输,裁判,也就是我,判断输者算输,毁坏者客厅物件者算输,”煊徵停顿了一下,“不管结果怎么样,不准急眼,等会儿你们打完了,我给大家煎鸡蛋。”
大家都没说话,有人给做东西吃固然是件好事,但陈雨柯注意到漪亦岚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陈雨柯一度以为这个姑娘有鸡蛋恐惧症……可惜了。
莱昂的身体像疲惫的豹子一样忽然松弛了下来,同时盘旋在屋子里的风流消失了。
“开始。”煊徵低声说。
但两个人都没动,还是以相同的姿势沉默而忧郁地站在夜色里,仿佛没听到这声指令一样。陈雨柯心里暗暗为煊徵尴尬了一秒。
忽然……这两个人开始说话了……
“莱昂,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本不需要像这样,拔刀相对。”加拉瓦低着头,让卷发在这一刻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可你让我没有选择。”
“不,你永远都有选择,你可以做个好人,”莱昂也沉吟道,“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
“别说了,或许我们曾经是兄弟,在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情分就结束了,我们,再无瓜葛。”加拉瓦把刀举起来,“拔刀吧。”
莱昂的母刀瞬间出鞘,在夜色里如一轮弯月,“拔刀吧。”
加拉瓦沉吟,“不好意思,我已经拔了。”
陈雨柯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所有人都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打架就好好打好么,不知道这俩货这么深沉地在表演些什么鬼,演得还那么起劲……可这完全就是三流武侠剧的台词啊。
刀光在夜色里一闪即灭,竟然是加拉瓦率先打破了均势!煊徵定下的规则中规定不能使用天赋,谁都知道,这条规定对莱昂这种银瞳战士的影响是更大一些的,相当于阉割了战力。在无风力加持下二者的速度应该差不太多,加拉瓦先启动了,就在对战中占据了先手。
不愧是永生猎人最优秀的后代!在他全力以赴的状态下,整个人就如一只扑击的猛虎!
莱昂旋身,母刀在其身体周围拉出绚丽的光弧,他的旋转使其避开了刀锋,随着两道刀光闪灭,彼此的长刀在空中优美地撞击,而后分开,两人错身而过。
“好!”陈雨柯被史蒂芬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那投入的大哥,真如个合格的看客般拍手叫好。
“你猜谁能赢,我押莱昂,赌不赌,赌不赌……”再看看煊徵,已经张罗着漪亦岚和维克多和他一块儿下注了。另外两个人也倒是配合,各自押了加拉瓦和莱昂,赔率是一比二,但赌桌上没钱。
“这样吧,我输了,我就亲自下厨给你们煎鸡蛋。”
“别别别……”漪亦岚忙不迭摆手。
每次遇到这种场合,陈雨柯就想凑个热闹,就算不玩钱,去赚个鸡蛋吃也好啊。他不知道漪亦岚和煊徵中午吃了什么,于是不明白为什么漪亦岚总是谈蛋色变。
面前莱昂和加拉瓦的长刀已经交锋了数十次,双方都毫无损伤。陈雨柯不是很能看明白两方的状态,战斗看起来也是均势,可他隐隐约约觉得,即使被强加的规矩束缚了天赋,莱昂也没有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