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斯千带着艳芳来到靠着铺的一块木板后,掀开几层乱草帘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红漆实木箱子,光箱子的重量就有上百斤,听蒋斯千说,里面放了最近几个月的营业钱,足有近四千两纹银。
艳芳用手推推箱子,纹丝不动,笑着向蒋斯千打趣,这样重的保险箱,来了大力士偷贼,也未必拿得动!
蒋斯千跟着笑笑说,当贼的人能笨到哪里去?他们何必提着一个笨重的箱子跑呢?直接用褡裢装银子即可,两个身体差不多的男人,足以扛起四千两银子。
艳芳深有同感,忙说对,继而看着蒋斯千撒娇说,等下该怎样拿银子回去?难道叫那个死鬼过来拿吗?
蒋斯千瞪瞪眼睛说,你看你!你家丈夫已经沾了大便宜,还想继续沾便宜,难道让我再把银两送到他面前?岂不是太过分了!让他自己来拿!
不过,蒋斯千想起见到任化明后的尴尬,忙又改口,我送到店外的路边,让他自己取即可,我懒得见他。
艳芳温柔看他一眼,规劝他,任化明是个直性子,既然得到了银两,谅他不会再生非份之想,你就按照平时交往的态度对待他,一点也不会令他生疑反感,纵使他心里有阴影,看在三千两的银子上,权当不知道。
蒋斯千有点不信,你丈夫甘心戴绿帽子?天下的男人最恨就是绿帽子,未必你丈夫可以迈出这种坎!
艳芳张开一只仟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就你计较绿帽子,现在许多男人眼中只有金银珠宝,纵使老婆天天换男人,只要可以凭此得到钱财,他们愿意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艳芳担心蒋斯千依然不懂男人事理,歇口气又说,任谁都想不劳而获,舒舒服服过日子,男人依靠女人可以挣到大把的钱财,省去了出外辛苦打拼的劳累,只要脑袋还正常的男人,就打心里认可这种赚钱的方式。
蒋斯千听她提到钱财的影响,联系到自己为了钱卖身于李胜芳的事,不得不点头认可艳芳的话。
于是,他长舒一口气说,这下,就不用担心你丈夫吃醋的问题,行了!回去通知你丈夫拉车过来收钱。
艳芳很兴奋,完成丈夫的任务,令她悬了一天的心,终于稳定下来,又滋生出许多快乐,她以后可以拥有不错的婚外恋,不再死死拴住任化明的身体,令自己了无新感觉。
于是,她搂住蒋斯千在他脸上肆意亲一口,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浪漫情怀,瞬间感染蒋斯千,令他拥有一份感动,一种意外的超前享受,远比一般传统女人,更容易深深烙印在男人的心中。
蒋斯千展开双手环住女人的腰,想留住更多的温情在身上,艳芳却扭动身子,挣脱他的拥抱,空让他留下许多遗憾在心中,不由自主加重了对女人的依恋情愫。
艳芳朝他笑笑,眼睛中飞出一串媚眼,便说道,我现在回去叫任化明那厮,你快点把银子装好,直接拿到店门外,不让他看见你屋里有许多钱,私下里联系黑道算计你。
说完这些话,艳芳又觉得不妥,容易吓住蒋斯千,再说,丈夫如果心狠手辣,肯定影响到自己的形象,蒋斯千会说自己未必是个好货!好人家的女人,干吗找个土匪丈夫呢?说不定怀疑自己夫妻两人串通起来敲诈他!
于是,艳芳忙解释,你也别太担心,那厮虽说有黑道亲戚,但他却不算坏了心眼的人,办事多少有分寸,绝对不会走黑道去做昧良心的事情。
蒋斯千忙跟着哈哈笑两声,说,我压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你都是如此精致的女人,做丈夫的人可以坏到哪里去呢?
艳芳翻翻眼睛,先顾着在脸上挂满笑容,却在心中忐忑不安,觉得他的话有点刺耳,难道是在讽刺自己?
她很想直截了当问他,是不是怪自己夹在中间要钱了?令你心中感觉憋屈难受,故意说些风凉话埋汰我!
不过,她看着蒋斯千的脸,没敢提如此话题,只当打着哈哈过去,让时间买走彼此间的芥蒂,只要蒋斯千还是男人身子,当他激动之后,本能上就会想起自己的好处来,俗语讲,千金难买女人心。
熟谙男女情事的成熟人,都知道令人销魂的男女身体关系,并不是简单建立在身体的接触上,而是男女双方的心灵与身体的交汇,只有在男女心动的前提下,男女才能获得身体与精神上的最高满足境界。
于是,艳芳就事说事,故意跳过蒋斯千适才的话题,催他快点收拾银子,自己马上回家去喊丈夫。
蒋斯千叹口气,心中除了不舍就是难受,他对铺里的银子有点不舍,刚刚与艳芳经历过男女爱爱之事,就像吃饱饭不恋家的孩子一样,他没有一丝舍不得艳芳的心思,满肚子里都是钱。
要说凭艳芳的女人魅力,令蒋斯千抖出三千两银子,比较难,他在心中自会作出比较,譬如春院的一等与二等美人什么价钱,他便会按照对等的级别,给予艳芳相应的嫖资,看在艳芳出身良家妇女的面子上,他情愿在一等美人的价钱基础上,翻个双倍价格,送给艳芳,算作劳务费。
艳芳冲蒋斯千眨眨眼,神色中荡漾出动人心魄的媚态,希望离开男人身边时,留下女人的印象,令男人在想念中,回味无穷。
她说声我走了的话,便扭转身子,消失在盐铺门外,留下蒋斯千一人呆呆了半天,有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他停了半响,知道拿银子的事情重大,远胜过眼前的盐铺生意,只有摆平外面的一切骚扰,才能专心于盐铺里找钱。
于是,他转身在银箱子里翻腾开了,回头在墙角的一堆空盐袋子里,挑了三四条较新净的麻袋,放在银箱子跟前,一只手努力撑开袋子,一只手往里飞快装银子,大脑紧接着点数。
三千两银子,真要用袋子装,起码四只袋,才不至于撑破袋口,令银子暴露在外,吸引外面的贪财之徒。
蒋斯千估算一下银两的体积,觉得用五只袋,才可以保持每袋宽宽松松,方便用绳子捆扎结实袋口,让外人看不出袋里的东西,方便艳芳两口子秘密拿回家。
等到蒋斯千装好银子,艳芳带着丈夫也到了盐铺,任化明碍于面子,没好意思进盐铺,快到盐铺门口时,他将手中拉着的平拖车交给妻子,朝盐铺努努嘴说,到了!你去把银子拉到这里,我不好进去,以免大家之间尴尬万分。
艳芳瞪他一眼,嗔怪道,要钱是你,要面子也是你,那你干脆别要钱多好?不用提着面子到处为难。
任化明心里知道理亏,但他不想在妻子面前掉份,便故作愠怒的神态,朝妻子轻轻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听丈夫的话,错不了路数。
艳芳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气,小样!自己要不来钱,或者是没有胆量找蒋斯千说钱的事情,我费尽辛苦要来钱,却说我懂什么?简直欺人太甚!
不过,她想到一旦发火,嘴上不小心,暴露出她与蒋斯千的地下感情活动,指不定任化明的面子上下不来,冲动之下,作出蠢事。
于是,她冲丈夫笑笑说,行!你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拉银子。
刚说完,艳芳突然想起一个可以刺激丈夫钱欲的法子,只要丈夫一头钻进钱眼中,不由他不显示出一番积极动作。
于是,艳芳先冲丈夫抛个媚眼,稍稍温存男人一番,多少可以降低男人心中的生活怨气。
接着,她逗丈夫说,要是我一个人去盐铺里拿银子,你一直站在这里不动手,蒋斯千给的三千两银子应该交给我保管,以后花钱时,须得我的同意,方可拿银子。
任化明果然中计,他担心自己不出力,银子纵使拿到家里,妻子一旦藏起来,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时刻。
于是,他问妻子,蒋斯千见到我会不会生气,说不定和我讨论一番,言语不合,就怕发生冲突,惹到两家的族人,咱们要钱的事指不定会泡汤。
艳芳瞅瞅丈夫,感觉他的神情逼真,不像说谎的状态,放下心来,转而安慰他,只要你不生气,我保证蒋斯千不敢生气,他生怕你抖出发财的秘密,令他财梦落空。
任化明想想,觉得妻子的话提醒自己,蒋斯千也不是依靠自力去挣钱,多少掺和进不道德的行为,自己敲他几个钱,也是替天行道,用不着害怕他。
于是,任化明认为自己应该光明正大去拿钱,不需要畏畏缩缩,反正也不是拿蒋斯千的钱,大家吃的都是周雪人的不义之财。
联系到周雪人,对比周家的自私无耻行为,任化明浑身禁不住激荡出一丝浩然正气,吃他家的钱财不算沾便宜,只是小小讨回一点公道而已。
任化明想通了道理,朝妻子翻翻眼睛说,走,往前大胆走,我明人不做亏心事,担心他什么?
艳芳忙笑笑,随着丈夫的脾气说,就是!没有可担心的危险,大家只是互相携手吃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