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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寻人3

阿炳命令手下快速收拾一下值守房,将两张方卓子并在一起,同时喊手下,快到城内最大美食店里叫几笼好菜,再拉来两坛上等老酒,今天好好招待几位兄弟们。

阿炳心里还想再叫上春风楼里的几个绝色少女,过来作陪王大横,尽善尽美自己的招待手法,让王大横快乐在心里,不要念叨自己曾经的黑暗企图。

不过,他想到王将军的军令,不得在军营内公开嫖妓,担心满意了王大横这头,却惹恼了王将军,直接上司看自己不顺眼,结果一定比得罪王大横等人悲惨,说不定马上人头落地,还得落上一身骚,王将军随便捏造个造反或奸细的罪名,就能让自己死得冤枉。

于是,阿炳咬咬牙,到此为止,招待他们吃喝一顿,已属不错,美女相左的事情,就算了。

阿炳的几个手下得令,忙飞也似上马快奔,到城内最大的弯弯大酒楼喊酒菜。

弯弯大酒楼的掌柜正是王大横要找的毛弯弯,不愧是名人,在那个人性文明度低迷的时代里,毛弯弯可以将酒楼生意做到官民皆知的程度,委实不是傻吃饭的人。

因此,毛弯弯和智慧集一身的算命大师林大人成为朋友,就是自然的事情,俗语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聪明人愿意和聪明人交朋友。

毛弯弯不知道王瞅瞅喊自己过奉化帮忙的事,见到守城门的兵丁到店里喊酒菜,忙亲自出迎,满脸堆笑喊军爷辛苦了,先坐下喝两口上等好茶。

毛弯弯将好茶两字故意咬重,果然引起四名兵丁的关注,忙说好好!端上来喝了就是。

毛弯弯忙向几个堂倌使个眼色,意思快上好茶好酒加上几个凉拼下酒菜。

毛弯弯经历清军与太平军,许多酒楼店肆业已关门大吉,可是他的弯弯酒楼却在摇摇坠坠中岿然不倒,全仗他过人的交际手段。

知道人性最大的要求是吃喝玩乐,毛弯弯逢到太平军攻占宁波城后,就没敢在钱上多牵挂,在宁波城天地会老大胡宁宁的牵线下,他给太平军的攻城主将王将军足足送了十万两雪花银,换来王将军的一纸手令,弯弯大酒楼乃天军定点餐饮企业,军民一概不得打扰,违令者严惩不殆。

当然,毛弯弯在胡宁宁的建议下,送银两的当天晚上,又把自己一个身材匀称长相标致的姨太太交给胡宁宁,带给王将军爽一爽。

毛弯弯很喜欢这个姨太太,年轻漂亮,且有点才气,能说会道,经常代他管理酒楼事务。

开始,他不想答应送姨太太,觉得有十万两白银铺底,没有必要再送女人。

再说,即便送美丽的女人,也未必一定需要奉献自己的女人,外面女人一大把,王将军不喜欢开放女的特色,他可以花钱,找几个良家小美女奉上。

于是,他当着胡宁宁的面,婉转说,胡哥!看看外面的美女,找几个献上去,我来出钱,怎么样?

胡宁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令毛弯弯脑海里塞满了狡猾字眼,停一会,胡宁宁故意低声说话,以示神秘,毛掌柜!不是我不帮你,王将军业已点了你家二姨太太的将,我一点都插不上话。

说着,他用半是威胁,半是劝导的话语说,你也知道,现在是太平军的天下,咱们都得听他们的话,你得认这个理。

末后,他诡秘笑一声,又提醒毛弯弯,以前清朝李知府掌权时,大家还不都是这样行事?

不过,胡宁宁没明说毛弯弯的大姨太和李知府手下一个师爷有染的事情,算是留点面子,让毛弯弯不至于顷刻醋满全身。

毛弯弯不傻,知道胡宁宁说他大姨太和知府衙门里钱师爷的绯闻,心里有点不自在,但马上醒过神,明白自己的地位,只是官府老爷眼里的一个奴才。

毛弯弯不是自愿戴绿帽子的人,但他没有办法,要想在社会上打拼出一番天地,只能忍辱戴上绿帽子,谁让自己的姨太太那么招人爱呢?

再说,毛弯弯戴了绿帽子,却在经济上获得意外的丰收,所谓堤外损失堤内补,看在发了财的份上,他情愿戴绿帽子到永远。

俗话说,和气生财,毛弯弯宁愿戴上绿帽子,也不愿意守着姨太太的身子与外人结仇,最终却收获了经济上的成就,看着许多直肠子的血性人,因为喜欢较真,导致一辈子无所成就,老了也没有攒下什么家当,还需要儿孙去养活,毛弯弯只能说他们傻。

更有一些人,脾气不小,却不知道该怎样赚钱,一旦急昏了头,就钻进没有人性的黑道里去害人害己,演绎出一个个混蛋的人生悲剧。

毛弯弯想通了戴绿帽子的事,忙点头附和胡宁宁的建议,嘴中连说几个是,生怕胡宁宁反悔,不做中间人,让他有心戴绿帽子戴不成。

胡宁宁眼见毛弯弯的态度转变,心中大喜,知道可以拿着他的二姨太送给王将军做人情,自己顺便也能揩点色油油。

胡宁宁早就看上毛弯弯的二姨太,苦于毛弯弯和清朝官府勾结较深,自己虽说和恭亲王府上有瓜葛,却不能明着说出来,一旦惹恼恭亲王的那帮狠心师爷们,胡宁宁只有见阎王的份。

因此,当着毛弯弯的面,胡宁宁看着他的二姨太,只有在肚子中悄悄咽口水,万不能在行为上出格,让他告给李知府,说胡宁宁想吃二姨太的豆腐,得了便宜的钱师爷乘机在旁边添油加醋一番,说胡宁宁的宁波黑帮,无恶不作,到处戕害老百姓,现在竟然觊觎大户人家,委实可恨。

钱师爷为了达到收拾胡宁宁的效果,继续在李知府面前敲打胡宁宁,说他领导着一帮土匪,如不除去,早晚难免要出事。

于是,李知府站在稳定宁波大局的立场上,说不定会拿胡宁宁说事,收拾他下狱甚至干脆杀掉,以绝后患。

纵使京城的恭王府知道,下面的宁波城黑线已经断了翅膀,顾忌到清朝官场的面子,恭王府的人就当没有这回事,放到明处说话,大家压根不认识胡宁宁,堂堂恭王怎能和下面的黑帮分子挂上钩呢?

就像慈禧太后喜爱的太监安德海,虽说出门作恶被地方官吏沈葆桢拿住斩首,但慈禧却不敢找沈葆桢算账,为她的爱宠报仇,反倒对沈葆桢恩宠有加。

说明了慈禧为人老道,知道面对众怒需要让让步,牺牲几个走狗不足为惜,何况安德海委实心眼不正,早点见阎王也是给慈禧积福,让慈禧太后蒙上几圈正气的光环。

所以说,太平军没来之前,胡宁宁不敢过分觊觎毛弯弯的一切,现在不同了,他可以借助太平军的势力,在宁波城胡作非为一番,小小的毛弯弯,哪里还有清朝李知府在任时的关系网?他需要一切从头再来,万不能和胡宁宁的黑帮势力相抗衡。

再说,胡宁宁在长毛军占领时期,拥有脚踩两只船的绝好时机,可以充分利用长毛军需要黑帮基层势力支持的因素,令他们对胡宁宁的恶行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

同时,胡宁宁还能私下里接受北京恭王府的密令,打着长毛军的名号,在长毛军占领区肆意作害普通百姓,激荡起民众对长毛军的仇恨,玩个釜底抽薪之计,令长毛军失去群众的支持基础,方便清军连根剪除。

于是,胡宁宁借助太平军王将军之力,好好品尝了一番思念良久的毛弯弯二姨太,然后又敲诈了他不少钱财,让毛弯弯在无奈中深刻领会了赔了夫人又折财的寓意。

毛弯弯等酒菜上来,亲自端到守城门的几个兵丁面前,一面摆盘子,一面打着哈哈说,几位军爷,先吃喝两口,等把饭菜做好,小的马上送到城门口去。

说着话,他又问,不知军爷们定多少人的酒席?刚才着急,他顾着接待军爷,忘了问酒菜的数量。

四位兵丁忙抬头作出努力思考状,实际上,他们领受阿炳的命令后,也是一头雾水,当时只顾执行命令,却忘记问阿炳,多大的吃喝标准?

但他们当着毛弯弯的面,委实不愿意掉面子,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叫酒菜,一旦毛弯弯误会他们想吃霸王餐,四个人待在弯弯酒店里,便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想掉份却会倒面子。

毛弯弯见他们四个人不出声,以为军营人多,不好算数字,忙提醒他们,是否按照你们一个卒队的份量定酒菜?

这下,四人中的一个年长的兵丁憋不住气,忙站起来回答毛弯弯,没有那么多,不是我们的人吃,是城门口来了一伙客人,都是太平军,不过,他们是奉化城的太平军,说来宁波找朋友。

他还想接着说只有五个人,加上阿炳和几个作陪的老兵,至多十个人,也就是一桌酒席的标准。

可是,毛弯弯却转了话题问他,那些人从奉化来?说找朋友?

老兵丁蓝忙点头说是,刚想继续饭菜的话题,毛弯弯又问,里面有个长相斯文,身材细长的白脸男人吗?

丁蓝愣着眼摇摇头,嘴中应一句,没有,领头的是个粗大汉,看着不像善茬,进城门竟然不下马自觉接受检查,都是太平军,出了这种货色!

丁蓝被勾起在城门口的恼火,见到王大横大不咧咧的样子,他当时恨不能上前给他一巴掌,要不是阿炳听说是范将军派来的公务人,估计,城门口的守军会好好教训王大横一顿,让他知道天外有天的真理。

毛弯弯稍稍愣一下,忙在脸上赔笑说,毕竟是外军,不熟悉军爷们的规矩。

丁蓝不服气,鼻子哼一声,都是太平军,哪里不懂这样的规矩?分明是瞧不起我们,想给王将军下马威,要不是看在都是贤王的部下,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毛弯弯的社会阅历深,知道和这样目光短浅的小兵蛋子说不到一起,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说明光知道埋头杀人打仗的人,一般都缺少文化素质的熏陶,人性中揉进了粗鲁和野蛮。

于是,毛弯弯哈哈笑两声,以示附和丁蓝的脾气,接着又问他,这伙人来宁波找谁?

丁蓝埋头呷口酒,抬起头回答,听他们唠叨,说是帮他们的上司找一个朋友,说是一个姓毛的人。

丁蓝不知道弯弯大酒楼的老板姓毛,只知道过来闷头吃喝,弯弯酒楼的老板和气可亲,加上老板和王将军等人熟悉,大家都说这老板算是自己人。

毛弯弯听到毛字,心不禁跳了跳,难道是王瞅瞅派人过来接他到奉化?想着他占领了奉化,成为奉化的新主人,接朋友过去开心几天,甚至,留下毛弯弯在奉化城共同发展。

毛弯弯心中瞬间翻了几个滚,他一直和王瞅瞅暗通书信,清朝统治宁波时,他依靠天地会的地下网络通信王瞅瞅,虽说价格贵,但对于做生意的他来讲,不在话下,普通百姓委实用不起这种帮会形式的秘密联络网。

因此,王瞅瞅跟随太平军杀到哪里,他基本上比较清楚,王瞅瞅攻占奉化城,过了四天,王瞅瞅的信就送到了,但他在信里没说请自己过去的话。

因此,毛弯弯听说奉化来人找自己,有点不解,路途不算遥远,却要小心清军与土匪,有事可以写信寄来,何必冒着风险派人跑一趟?

难道王瞅瞅有急事?写信虽省事方便,却要辗转走上好几天,委实不如直接派人跑一趟,当天即可一个来回。

于是,毛弯弯决定马上去城门口,借送酒菜之机,看看来人可否王瞅瞅的人?

主意打定,毛弯弯在脸上挤出更多笑容,对四个兵丁说,军爷!吃好喝好!今天一切全免费,外带四位军爷一个月的宵夜,本酒楼全包了,等会儿酒菜做好,我亲自带人押车送到炳爷手中,大家只管放心吃喝。

说完,他俯下身子,凑着丁蓝的耳朵说,军爷,下次有时间,我选几个美女陪你们一起玩,包你们爽歪歪!

说完,毛弯弯和丁蓝一起笑起来,仿佛美女已经来到面前,遂了丁蓝等人的想法,也让毛弯弯自以为收买住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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