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芳瞅着蒋斯千故意冷待自己的模样,心中恨不能马上甩手走人,不再管这个伤心男人。
同时,她心中陡起一阵冷笑,埋怨蒋斯千是个豆大的小人物,也要耍性子,一旦自己真不管他,令他失去卖盐这份固定薪水不说,恼羞成怒的周雪人一定气愤他不给面子,或许认为他故意搅合,说不定,花钱找几个黑道乘夜到他家,搅他个天翻地覆,令蒋斯千破财伤身,自讨苦吃。
不过,她的视线落在蒋斯千丰硕匀称的身躯上,却又舍不得他这身标准的男人身体。
想到自己只有在蒋斯千身上,才发觉女人的身体快乐与依靠,她委实割舍不下这个烦心的男人,她还想用手臂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向他发泄女人的烦恼与娇气,从而平衡自己内心中经常莫名的矛盾,缓解由于周家权力斗争所沾染上的忧愁压力。
于是,李胜芳急忙喊蒋斯千,一个大男人,话都不会说两句,真不如女人,我只是和你商量,你当盐铺掌柜,自然是你拿主意,周雪人的意思也只是建议,听不听全在你,区区小事,何必生气!
说这话的光景,李胜芳身子已经移到他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柔柔又说,晚上早点回去,人家想你。
李胜芳一句话浇灭了蒋斯千适才一肚子闷气,转而滋生出冲动的念头,他忍不住张开双手抱住李胜芳的腰,要她坐在身边,好上下其手,满足一番触摸所及的快乐。
李胜芳瞅着他健壮的身体,忍不住坐在躺椅的扶手上,将整个身躯歪在蒋斯千的身上,任由他有力的双手游荡在全身。
同时,她不忘回头看看铺门,提醒蒋斯千,死鬼!就知道忘乎所以,铺门没关,来买盐的人进门就能看见,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谁都没得好过。
蒋斯千正在兴头上,他不愿割舍眼前的亲热机会,李胜芳通体就像一尊女神,令他痴迷发狂,恨不能生生吞进肚中,永远占为己有。
李胜芳虽说已经被男人有力且经验丰富的手掌揉磨得上火,巴不得搂住蒋斯千热情一番,但她不敢此时此地随便造次,周家的影响力令她又恨又怕,只能在倍加小心中,悄悄满足自己生活中的享受本能。
所以,她只好使劲咬咬shetou,稍稍清醒一下大脑,凑着蒋斯千耳朵低声说,我们晚上搞!现在不行,周家人恶着呢!
也许是周家的凶恶提醒了蒋斯千,他急忙放开李胜芳,并且推推她的身子,指指铺门说,你真聪明,万一闯进个买盐人,看我们楼作一团,肯定去周家打小报告,你我都会倒霉。
他一边坐起身子,准备站起来到柜台工作,一边朝李胜芳使眼色,同时喊道,快到铺门口站着,纵使周雪人来了,让他鸡蛋里也挑不出骨头。
李胜芳不以为然,白了一个眼球给蒋斯千,嘴中显得不屑,他来了又能怎样?只许他出门花天酒地,我就不能找个男人聊聊?
蒋斯千听她这样说话,心里登时激动出一股怒火,嫌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分明想扰乱传统的三纲五常,梦想女人平等于男人。
身子骨里有了火气,蒋斯千就想在言行上尽快发泄出来,不然的话,憋在心里难受,指不定憋出精神病来。
于是,他扬起手中的算盘,想朝桌上啪的一声重拍,提醒李胜芳注意,继而在口中发话斥责她,责怪她痴心妄想,莫要乱了纲常,被镇上与村里的长辈逮住,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不过,当他将手中算盘举到半空中,并没有重重摔到桌子上,他的脑袋里瞬间想到了得罪李胜芳的后果,他只是一个经济上的弱势男人,全靠眼前女人帮助,才有做生意赚大钱的机会。
单从这种好事上看,这个女人不简单,委实不是周雪人那样的败柳男人所能驾驭的了,纯粹一个武则天再生,没有皇宫权力显灵,却可以在小小的周家,呼风唤雨,成就弱势女人中的强势地位。
看在李胜芳确实有能力的份上,蒋斯千愿意给她面子,由着她尽情颠倒传统的三纲五常,干脆颠倒过来,他这样的爷们却应该拜倒在这种女人脚下,甘愿俯首称臣,效劳聪明能干的强势女人。
他轻轻放下算盘,脸上即刻堆砌出一片马屁笑容,恭维李胜芳了得,是个女汉子,男人就该听她的安排。
李胜芳笑了,弱势女人的心,总是充满纤细,一点小小的抬举,都可以令女人的心瞬时塞满自信与喜悦,感情细腻的女人,说不定马上流出感动的泪花。
不过,李胜芳多了个心眼,她问蒋斯千,你刚才举算盘做什么?算数需要举高算盘吗?
李胜芳没见过蒋斯千使用算盘的姿势,见他右手托起算盘,以为他顺势码齐算盘珠子。
她在家里算账用算盘,需要重新归位好算盘珠子时,多数在桌子上平行晃一下,算盘珠子基本上就齐了,很少举高去理顺算盘珠,见到蒋斯千如此,她有点好奇。
蒋斯千心中偷笑她见识浅,猜不透男人的脾气,故意逗她说,我有时候需要拿起算盘在空中晃晃,才能不至于算数时出差错。
李胜芳‘哦’一声,表示认同,于是,她不再关注这个小问题,回去向周雪人交差盐价的事情,才是主题。
可是?该怎样讲呢?再帮蒋斯千说话,盐价就定每斤3分5银子?李胜芳在脑袋里飞速旋转,回周家前,力求想妥这个问题。
蒋斯千见她沉默不语,以为生气自己说谎,忙打圆场,以后有空时,我教你算盘里的学问。
李胜芳不耐烦道,我会打算盘,用不着拜师从头学,她烦恼蒋斯千只会考虑自己感受,一点帮不上自己的忙,除了两人亲热时虎虎有生气之外,简直一个饭桶面首,凡事还需自己操心。
蒋斯千见她生气,心中不安,他现在还属于没有翅膀的鸟儿,不能离开李胜芳独自打拼经济,万不能惹她难受。
于是,蒋斯千想张嘴继续马屁两下,问李胜芳需要吃点什么零嘴,他让李瑶红做好或者干脆到溪口村最大的食肆铺里买一点,孝敬给李胜芳吃,堵住她的嘴,也就灭掉她心中看自己的不满。
不过,他嘴张开一半,忙又停住,改称客官需要买盐吗?原来,门口晃进一个路人,看着面生,不是溪口村人,应该是路过村子的行人。
蒋斯千天生一个做生意大脑,见到生意驾到,马上换副热情的态度,垂询客人需求,不再关注适才担心,连带李胜芳也不放在心中,真正应了金钱是一切的一切的传统认识。
客人是个城里人,坐了一辆马车,也许做点生意,车里带了一点货物,本来从官道走过去,但见溪口村风景不错,有心进来转转,顺便喝口清茶,权当旅途歇脚。
他进到中街,看见一个豆大的盐字招牌随风飘展,心中不由一动,觉得小小山村也有人才,敢做官盐生意,不如进去看看,觉得盐价可以的话,顺便买上一批盐带回家,不论生活还是生意上,都需要盐。
蒋斯千告诉客人,自己盐铺里的盐只卖每斤3分5银子,客人初始一愣,因为自己听错了,他在宁波生活,那里的盐价早都是每斤3分九,这里竟然如此便宜,应该多买些带回去。
他看着蒋斯千又确认一次,就是每斤3分5银子,于是,不再犹豫,忙喊蒋斯千,买1500斤。
说完话,他转头瞅瞅马车,估计能否装得下?心说1500斤差不多,回头催蒋斯千拿货装车。
这下轮到蒋斯千傻眼,他盐铺里剩下2000斤盐,这人差点就包圆了,一天碰上几个这样的客商,盐铺生意真要超过金铺价钱了。
蒋斯千马上反应过来,一溜烟钻出柜台,带上客商指着里屋20个壮实的麻袋说,1500斤盐都在这里,还有500斤,要不,你全买下,图个爽快,蒋斯千还想趁热打铁,干脆让客官包圆,自己乐得轻松,马上可以下班,带上李胜芳到自家附近树林里愉快一场。
那客官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马车,表示歉意,车里装不下,否则一定全买下,很便宜,他不禁自言自语。
蒋斯千见好就收,担心他反悔,忙说,我给你开票过磅,不耽误你行程,说着又客气道,客官快到椅子上坐,桌上有茶,走一路,口有点干巴,润润嗓子,我马上过磅。
说完话,他得意地瞅瞅愣在一旁的李胜芳,她大约被这单大生意吓住了,平时没见过人如此大手笔买盐,居家过日子的小民,多是一斤几斤去买盐,少有一人百十斤以上的生意。
蒋斯千故意清清嗓子,喊李胜芳,还愣什么?快去给客人倒茶,这是大主顾,万不可怠慢客官。
他还想说周雪人知道你冷淡一笔大生意,一定会生气你,抬出周雪人,防止李胜芳责怪自己当她丫鬟使唤,但碍于顾客面前,他想装出一副掌柜样,满足内心里澎湃已久的财主梦,话说一半就打住,故意不提周雪人。
李胜芳陶醉在这笔大买卖上,觉得生意这样做下去,岂不是坐在金山上捡金子,发财只是搬搬盐袋子而已。
听到蒋斯千喊她给客人倒茶,她反应过来,客人就是上帝,万不能怠慢,何况是个大客户,只要有赚头,加之可持续发展,纵使美美招待一顿佳肴,也是情理。
看在赚钱份上,她没在乎蒋斯千喊她倒茶的另一层阴损意图,借此埋汰她的贵妇人身份,刻意表现他的男人能耐,似乎是他招引来这样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