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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奇计

林局说到此处,便止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我和碌碡急着知道后事如何,帮忙问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是林局摊开双手说道:“没了,我们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林局解释说,这都是于路上说得话,但是话未说完,众人已经来到平台旁边。

林局见到我和碌碡被俘,旁边又有雇佣兵看守,情况和文雀之前说得别无二致,便开始想办法救我们。当时的情况下,林局虽然有三人,但是苦于手中没有火器,不能远距离攻击。本来方处想用马刀远掷过去,来个老方飞刀,但是当时我和黑墨镜距离极近,投鼠忌器,所以不能那样做。

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人多的优势,来个声东击西,用时间换空间。文雀早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便和方处要之前摘下的几个铃铛,和他二人解释说,我们所惧怕的,就是雇佣兵手中的冲锋枪。

如果除去他手中的枪,近身肉搏,三对一的话,还算有优势可言。文雀拿过铃铛,分给林局两个,自己留了一个,众人分为两批,方处林局在左,文雀独自在右,藏身于平台下方台阶的黑影处。

两组分别向雇佣兵身边抛出铃铛,让他焦躁不安,重复多次,他必然会开枪,一旦他的弹夹用尽,必然重新装填,就趁着这个机会,文雀会从背后猛然将他扑到,方处和林局也要上来帮忙。

林局和方处听完,觉得这条计谋虽然很好,只是担心文雀的身体。毕竟他此时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身子轻飘飘的,一阵风都能吹倒,怕不是黑墨镜的对手。文雀顿了顿,说出了令二人都极为吃惊的话,那就是,他并不是文雀本人,而是一个复制的镜人。

他并没有说出事情到底如何,这是催促林局和方处快些行动,如果不抓紧时间,自己的大脑恐怕就会被腐蚀掉,那时候失去理智,事情就麻烦了。林局和方处惊诧不已,但还是奉命行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救下我和碌碡。

于是,他们依计而行,黑墨镜果然上了圈套,文雀的镜人毕竟气力不加,死在黑墨镜手中。而林局和方处趁着这个机会,捡到了摔在地上的冲锋枪和弹夹,又看到镜人牺牲,心下大怒,一鼓作气,将黑墨镜打成了筛子。

我和碌碡听到这里,都止住了哭声,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我和他回忆起之前的事情,碌碡说在桥上的确是文雀将我打晕,然后他们二人送我回到岸上,将我安顿好之后,还没等说话,他也被文雀击晕。

等他醒来之时,发现手脚被缚,旁边还站着黑墨镜。碌碡曾经吃过他的打,怀恨在心,登时怒睁怪眼,大骂不绝。黑墨镜被骂的烦了,也是勃然大怒,狠揍了碌碡一顿,因为下手颇重,碌碡又被打晕过去。

说到此处,我和碌碡觉得事情的大概过程与林局所说相差无几。其余的,只剩下文雀和火局过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说道文雀的镜人,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有了方建国的前车之鉴,段舒墓中出现晶棺阵也并不奇怪。

所以我推测,文雀和火局在对岸,必然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从现在的情况来说,文雀很可能处于下风,如果不是那样,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利用机关制造出镜人来为我们解围。想到这里,我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要按上述推断来看,文雀已经被封入晶棺阵,性命堪忧了。

我将这些告诉众人,林局和方处都是沉默不语。碌碡顿时泪流满面,用拳头猛击地面,直到满手鲜血。我叹了一口气,忙阻止了碌碡,对他说道,火局和文雀的生死不明,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我要过河去看看,你来不来?

碌碡抹了一把脸,咬着牙说:“为什么不去?就算文科已经死了,我也要把尸体扛回去!”

我对着碌碡点了点头,心中瞬间萌生出无限的勇气。文雀对我们仁至义尽,我们也不能有失风骨,就算千难万险,我也要亲眼看到文雀,无论他或生或死,我都要把他带回109局。

见到我和碌碡摩拳擦掌,说着就要起身过河,林局忙拦住我们,劝道:“我能理解二位的心情,但是唯今之计,我们还是在这里暂歇,等待救援。我想这么大的锄奸计划,一定会留有后手,说不定上边会派人来支援。”

方处也说:“我们下墓已经超过十个小时了,这里没有信号,换句话说,我们已经失联很长时间了,就算上边没有后招,109局的同志们也会派人前来增援。前路千难万难,情况极不明朗,就算是文雀都会中招,你们二位还是安下心来,坐等支援是好。”

任凭他俩如何劝阻,我和碌碡哪里肯听,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发。林局见拦不住我们,便拿出一些补给品说:“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我也阻拦不住,但无论如何,暂且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说着,他又拿出急救包要给我们包扎一下。我和碌碡见状也就停下来,吃饱喝足,又对身上的伤痕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林局见我们义气颇重,便将冲锋枪和马刀递到我们手中,我和碌碡对此感激不尽,连连称谢。

临行前,林局和方处各拿起水壶,对着我们说:“我们纵横官场几十载,只道是尔虞我诈,上级压制下级,作威作福,下级敷衍上级,虚与委蛇,从未见过你们这样的不避生死,义薄云天的情谊,看得我们是好生羡慕,如果我们能有这样的下属,虽死而无怨。此处无酒,便以水代酒,敬二位一杯。”

我和碌碡听他们说得豪气干云,也是深受感动,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方处把手点交到我手上,激动地说:“我们已经是患难之交,如若我们都能逃出生天,那时再把酒言欢,我愿意和二位结为异性兄弟!”

我和碌碡眼含热泪,辞别了林局和方处,走上铁索桥。因为这次我们心境不同,又知道火局一定凶多吉少,更兼桥头飞箭机关已经失效,便没有了顾忌,打开手电,大步前行。我也顾不得两条胳膊酸痛麻胀,只是跟着碌碡向前进发。

所谓哀兵必胜,心中看透了生死之事,便尽可以放开手脚,我们很快就渡过锁链桥到达对岸,一看表时,发现只用了十几分钟。

到岸之后,我和碌碡分配了一下物品。碌碡早年间在山中打猎用过枪,所以冲锋枪交给他,我知道我有飞刀绝技,便将自己的匕首也给了他。我用绳子将工兵铲绑在身后,以备不时之需,左手拿手电,右手拿马刀。

分配完毕,我们大致看了一下这里的地形。锁链的尽头是一堵厚重的红墙,红墙下方的底座有着许多的小孔,看来这就是飞箭机关的出口,我们仔细检查了一下,里边还有肩头露出来,但已经失效。

此处情况和林局所说几乎一样,我和碌碡便绕过影壁墙去看。这里与对岸类似,也有一个平台,但是此处平台地势很高,乍看上去足有五六米,有一道阶梯直通上方。我和碌碡不敢怠慢,爬上阶梯,很快到达了平台顶部。

在平台顶部向下回望的时候,手电光找到了影壁墙墙角下,果然那里有一眼井,看来那就是文雀破坏掉的飞箭机关装置。我们顾不上回去看,而是转过头观察前方的情况。此处平台很宽,尽头立着一道牌楼。

我和碌碡走过去看,牌楼上写着几个大字,因为之前看到过,我还有些记忆,那写的是“雷水仙阙”。我们走过牌楼,也就到了平台的尽头,发现脚下是一道极为宽广的阶梯,直通向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加大手电的亮度,和碌碡一同放眼望去,都不觉大吃一惊。此处下方,就是一片巨大的水域,像是一个大型的人工湖泊,手电光所到之处,都是明朗的反光,一眼望不到尽头。在水域的上方,竟然有一座悬空的小岛!

虽说是悬空,但仔细看时就会发现并非是凭空悬浮,而是用无数根青铜锁链吊在当空。这些锁链有粗有细,承重的几根比成人腰部还粗,剩下用作牵引的也有胳膊粗细。这些锁链高悬头顶,密密麻麻,连缀起来如同蛛网一般,拖住小岛,离地足有六七米高。

在小岛正中,正左,正右的方向上,都沿着粗大的锁链铺就了一条道路,看上去是专门为了通往岛上的通途。本来一条路就够,也不知道为什么弄了三条。不过,这三条路几乎完全一样,都是用红漆木铺就,历经千年尚未腐烂,那必然是以上等楠木为材料。

再看那小岛时,上边布满建筑,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更兼假山园林应有尽有。此处占地很大,少说也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其上的建筑也都是黑的发亮,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用雷公墨为原料。

我和碌碡看罢,心知这就是所谓的“雷水仙阙”了。这样一座空中城池,还真堪仙阙的美誉。只不过上边的东西都是黑漆漆的,给人压抑的感觉,如果是正常的宫殿,那么一定是一处颇具气势的仙宫。

看到如此精心设计的悬空之城,我心中也就确定这里必然是段舒墓的中心位置,此处应该就是所谓万龙朝宗穴的正穴,段舒和娴姬公主的棺椁很有可能就在其中。这也与我们之前推断的,正穴位置在“亚洲”不谋而合。

我和碌碡略一商议,便决定上去看一看。于是,我们沿着台阶缓步而下,下方是一个大型的广场,两旁是青砖铺地,十分整洁干净,最中间的位置,是用带着暗红色花纹的地砖铺就的一条大路。

大路往前延伸六七米,左边陈列着铜龟铜鹤,右边摆放着石虎石豹,既精美华丽又不失庄重威严。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抬眼便望见正中的那条通天之梯,碌碡抬脚踩在上面试了试力度,发现上边的楠木板很是结实,便向我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上去。

我心想没什么问题,便抬脚要上,脚底还没接出木板,只感觉背后冷风吹来,霎时间光亮如炬,我和碌碡心下大骇,忙抄起武器后头看。只见在极白的光芒里,暗红色的大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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