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窒息以及无穷不尽的黑暗遮住了高耸在苍穹与伸缩在内心的阳光。少女的话就仿佛是一个黑色的魔咒,让杨涛的的身子再次僵硬了起来。他不能理解,也无法面对,正如红衣少女口中的那些——
心爱的女人、看重的师傅、想要的未来……
那些他们、那些画面,一次次让自己突破笼罩在苍穹直上的乌云。
但是,此刻他们又全都已经碎裂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喂…穷小子,你到底听到我说的没!?”少女的声音刺耳了起来,她打破了杨涛脑袋中昏沉的失落:“我在等你成为Master然后来复仇呢,在此之前,千万不要死了。不过,就算你成为了Master,你也绝对不会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毕竟我现在所奴役的可是二个玉魂级别的魂物。”
“二个玉魂级别的?”于破碎状态中回醒的杨涛愣愣地望向少女。
“嘿嘿,别太惊讶哦,森蛇还有石孩。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上面杀死他的第三个理由,正是得到红木剑这个魂之器。”红衣少女的面容阴暗,话音带着一种无比的嘲笑:“懦弱的人不配驾驭这种上好的魂之器,所以这是我的。石孩,给我滚进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狂傲的话刺痛着杨涛,也让蜷缩成一团的石孩更是瑟瑟发抖。红木剑直直地朝着石孩指了过去,整个红色的木剑前端突然张开了巨口一下朝着石孩吞噬了过去。同时,附着在少女身上的森蛇也一咕噜地消失不见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
阴冷的笑从少女半扬起的头部扭曲扩散开来,那蒙着一层红光的眼眸渐渐地让杨涛感到了一阵的愤怒。他苍穹之中的阴霾由黑暗转为了鲜红色,仇恨、愤怒、不甘的心情混杂了起来,他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朝着少女扑了过去。
“虽然弱小但是脾气却挺大,有趣的家伙。”
少女侧身一闪,红衣漂泊之中,幻做了无数的幻影。杨涛的拳头疯狂地朝着虚无的前方,一次次的落空,一次次的抬起。
二人一退一进重,少女的身体逼近了那沾满着红色不明植物的窗台前。杨涛此刻气喘嘘嘘,但是拳风依旧丝毫没有迟缓的意思,他愤怒的心只恨现在的自己太弱小。
“哼哼~可怜~”
冷笑之声延绵而起,在杨涛的心中汹涌肆意了起来。红衣少女一下跳上了窗台,湿滑的苔藓慢慢地融化为了虚无。
“别想跑!”
杨涛怒吼一声扑了过去,少女则一下抬起了右脚,一个旋转,脚跟狠狠地踢打在了杨涛的脸上。杨涛整个人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影,但是却看到红色的身影倒仰地跳出了窗外。
杨涛一下子冲了过去,伸手想要拽住红衣少女,却只是与那一袭红裳擦肩而过。几滴透明的液体突然沾染到了杨涛的身上,他看着平稳落地却丝毫没有抬起头来的少女,那下侧的脸庞似乎掩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东西。
“在你有资格成为Master的时候,我们会再见的,那时候一切都会有个了断!”红色的身影快速地下坠!
眩晕感也一瞬之间袭来,杨涛整个人的胃已经是翻腾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开始后退,眼神也开始变得逐渐的虚弱了起来。右手传来蚂蚁啃噬一般的刺痛感,随着刺痛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杨涛的身子也正慢慢地朝着地面上瘫软。朦朦胧胧之际,他看到了整个房间内的一切红色都在慢慢地退去。
醒来的时候,杨涛只感觉自己的右臂仍旧是火辣辣的,但是整个人已经好了很多。地面还安静地放着红衣少女所留下的那个药瓶。
“是她救了我吗…”杨涛有些疑惑地想到了最后窗台前那几颗不明的透明液体,还有那低头离开的侧脸,似乎掩藏着一道他根本看不透的故事。
“哟,醒了还在做白日梦?”一个白狐面具突然从他的脖子上缠绕了过来,美艳的女人与杨涛面对面地微笑着。
“是你!?”
“要不,你以外是谁呢?”
“哦。”杨涛带着淡淡失望的表情,或许他前面所看到的全都是他快昏迷前的幻觉,但是暗中冰冷的如同眼泪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为什么救我呢?”
“我说过了,我寄宿在你的体内,等待着你的觉醒。然而我却一次次地破例出现…上次在这里的事情你还记得嘛?”女人脱离了杨涛,她随意地平躺在地面,起伏的白衣如雪,娇媚而成熟的气质散发着一种时间少有的韵味。
“上次么…”脑袋与心都是猛地一痛,杨涛的拳头猛地砸在了地面之上,这里已经没有了最初来时的红色植物,拳头与地面猛地撞击着,几丝鲜血渗透了出来:“虽然有些支离破碎,但是那份强大与我所要的心愿却有着绝对的冲突。”
“所以,你为了一个根本无法触摸到的心愿,还有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女人,抛弃掉你可拥有的力量?你这样压抑着你内心的力量,真的值得么?”
女人的目光炯炯地看着杨涛,似乎想要看破他的灵魂深处,以及那早已封存起来的灰色过去。
“值得!”杨涛深呼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了诗梦语,浮现那个粉色的镜子,还有镜子中自己那双清澈眼睛的背后,随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变得强大,但是我不愿意失去初心。”
“哼,你的心中居然还有着希望?但是你必须要明白一个道理——希望只会阻挡你前进的步伐。”女人如同看穿了杨涛的心思,教导之音变成了一股冷笑:“在我看来,只有你的记忆复苏,才可能得到强大,不用畏惧黑暗,因为人心、城市、包括这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融入其中这么简单而已。”
魅惑的声音在杨涛的叹息声渐渐地停下,杨涛的心底那枚粉红色的镜子正在折射着光芒,这一次,他没有迷惘、也没有逃避。
“我的内心还有一份寄托,我要追求的是那个心愿,那是我与诗梦语的心愿。”
“哼,无知。”女人拂袖懊恼地起身:“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下次再有任何的危险我也不会出现了,没有一颗黑暗的决心你就不配我的降临。”
女人挥了挥衣袖,一道白光一闪没入了杨涛的体内。杨涛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望着窗外,思考着今后的道路。诗梦语的死亡、红衣少女的暴走,这些都是他必须要去落实的事情。
“所以,去找王叔他们吧,他们夫妻也曾经是神恩者,或许,他们可以帮助我。”
杨涛喃喃低语着,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车子呼啸声,他扭头看去,熟悉的白色汽车后还跟着几辆黑色的汽车,不再犹豫,他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掩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