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魄看着面前的杨涛没有说话,顿时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小家伙连忙朝前了二步,眼神认真地望向杨涛,严肃地说道:“少主,我可没有欺骗你,我也不会欺骗你的。”
杨涛的思绪被打乱,不过他也没有立刻说话,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最初见面时的态度极为的高傲,后来的突然转变却又让它说话变得极为的谨慎起来,就好像有些东西是这个小家伙知道,但是却又不能让自己知道这般。
“我可以发誓的!!”小家伙认真地点起头来,“在我们魂界,也是有好坏之分的,要不然人类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魂之器存在,要知道,如果第一代魂之器不愿意自主臣服,就凭人类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降服。”
“哦。”杨涛的声音冰冷,仿佛没有在意,但是小家伙却觉得自己的话依旧是有得到自己面前少主的中肯,于是小脸发红,头上的花环居然茂盛了一小圈,他的话音也变得更加焦急,只是这种焦急伴着那种幼稚的童音,听起来很是有趣。
“少主,你一定要相信我,最初的那一代魂之器,完全就是魂界长辈中看重人类而甘愿契约的,然后才出现强大的神恩者联盟,里面的Master再利用魂之器的力量继续征服,人类这才慢慢地稳定下来,否则,人类早就被鬼魂之物给侵染了。”
“恩,这点我认可。”杨涛点头,他对白玉魂的这番话没有怀疑,因为石孩带给他的感觉就是那种虽然高冷、傲慢,但是对于那素未谋面的Master白却是有着深深的羁绊。
往事的云烟一旦冉冉而起,就很难短时间内被扑灭,即使杨涛此刻变得冷漠,他的脑海之中还是浮现出了过去的一幕幕…自己的父亲、易伯、小丫头的一家、白师傅、红衣少女、诗梦语还有那个一直困扰自己的清澈的心愿!!
杨涛的右手不由地在回忆之中紧紧地捏了起来,骨骼的咔擦声响,让白玉魄那小家伙迅速地后退,小脸之上露出了弱弱的表情,他连忙恭维道:“帅气英俊的少主…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回到人类世界?”杨涛猛地起身,虚弱的脸上没有消散掉的汗水潇洒而下,短暂的回忆,让他复仇的焰火再次暴涨,他猛地背起了白英之器,冲着白玉魄道:“快点!!”
“少主!等等不要着急,你现在的身体还处于虚弱期,此刻出去的话很容易吸引鬼魂之物的攻击,虽然这里……”
“停!你只要告诉我如何走出去,你就自由了!”杨涛没有犹豫的意思,浮想起胆怯而卑微的过去,又在这种状态之下,他仿佛着了魔一般地想要复仇。
“不是我不说…去人界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好…我说…”白玉魂闪闪烁烁的言辞很快被杨涛左眼疯狂之意给吓退,他连忙道:“通往人类的世界线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点,就在这瀑布之下,当瀑布断流的那一刻就是通往人界大门的一线天打开之时。”
杨涛朝外的脚步猛地停下:“什么?破布断流?这么汹涌的水流怎么可能断掉!”
“少主…相信我!魂界,一切都有可能的!真的是瀑布断流,才能打开那一线天的通道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臣服少主也是…也是…真心的。”小家伙抓耳挠腮地解释着,生怕杨涛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杨涛没有说话,脚步靠着边缘的他脸上依旧染上了一道道溅射的水流,那水流极为的冰冷,打在脸上就如同冬季能侵入人肺的寒霜。然而,一道晶莹的珠子打在了黑色眼罩之上的时候,杨涛的神情猛地一颤。
“怎么回事?”杨涛低语了起来,而后方不安的小家伙耳朵极为的灵敏,他听到了杨涛的自言自语,连忙抬头关切地问道:“少主,怎么了?”
“没事。”杨涛抿了抿嘴唇,他的身上,先前那种暴虐到无法自控的气势在那一滴冰凉之中消散了许多,他缓缓地就着那边缘处安静地做了下来。
怎么回事?先前的感觉,现在的感觉?我的身体就好像分裂一般!虽然说,复仇是我既定的计划,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但是我之所以复仇,并不是为了复仇而复仇的!!!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我忽然模糊了起来?
“少主,少主!带上我吧,带上我好吗?”白玉魄忽然窜了过来,他感受不到杨涛身上那种狂躁的气息后,胆子大了几分。而此刻,心态豁然改变的杨涛,静静地望向了面前白如玉般的迷你小人,忽然想到了为自己而死的黑炭般的小家伙——肆虐之影。
“可以。”杨涛心软之下点了点头,但是很快他严肃地补充道:“不过,我提前声明,我所踏上的复仇之路,是没有想过逃避的,死亡的阴影会一直笼罩在我的身边,要么驱散要么淹没其中。而我内心禁锢的黑暗之力,也会随着这复仇之路一步步地打开,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存在!!”
“少主…”杨涛的唏嘘被白玉魄看在了眼中,小家伙双眼居然洋溢起了几道泪光,口舌几次张合之中,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它挂着一张白白的小脸,低头不语。
“恩。”杨涛权当小家伙的呼唤是尊称了,他默默点头,仰望了依旧哗然的瀑布,“从今天开始,跟随我吧,见证我的复仇之路,以后,就叫你‘小白’吧!!”
“好的,小白会跟随主人,虽然不会战斗,但是我会…我会…”小家伙迟疑了片刻,憨憨地笑了笑:“我会翻跟斗…逗主人开心…嘿嘿。”
杨涛耸肩,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就是关于魂界的众多秘密。但是,这些对于复仇之路而言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可言,至少这一刻,杨涛的心中只有既定的复仇之路,只是复仇之路的尽头,那个追寻的终点却是一个模糊看不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