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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可汗之子

百五城虽然是玄州的边城,但是已经有了浓浓的北疆气息。

空气很干,很冷,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尤其是今年到现在还没下雪,空气之中一点湿度都没有,让李明月和纪珏这种来自于内地的人有些难以忍受。

因为已近年关,街道之上可谓是相当热闹,路边做猴戏的、表演杂技的、卖各种物资的小贩,都组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李明月看着这情景,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这样的情景,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了......”

是啊,百姓无忧无虑的面容,不用担心饥荒、疫病、战争、因为这里是玄州,虽然气候恶劣,虽然不适宜人类居住,但是这里确实普天之外的一处乐土。

“小姐,你看那个人很有意思”。

顺着纪珏所指的方向李明月望去,看到的人果然很不一般,这里的不一般,指的是那人的容貌,还有那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息。

一个很“粗犷”的男人。

大着胡子,身上穿着兽皮和纺绸混搭的衣服,脚上蹬着一双牛皮做成的羊子,脖子上围着一圈羊毛。

从面孔来看倒是既英俊且年轻,只是肤色有些红,是年轻女子喜欢的类型。

他正在和一个华族的中年人聊天,那个中年人长者一幅颇为祥和的面孔,时不时地露出几丝微笑。

陈杉卿认识那个中年人。

“你们在谈论那个人么?没什么好新奇的,那个人应该是牧族人,不过那个中年人倒也算我陈家的人,名叫上官燕他是百五城最大的粮商,要过冬了,恐怕那个年轻人是牧族派来买粮的吧”。

陈杉卿慢慢地为两人解释道,随后走向前去向上官燕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上官叔叔”。

陈杉卿走过去用柔顺的语气喊了一声。

上官燕也立刻回头,看见陈杉卿之后惊了一下,然后立马回礼。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世子阁下,怕您也是从平原江南之地回来了吧?请劳烦您向家主问好。”

“一定一定,只是不知这位是谁,大巫与左长我都见过,这位还是头一次见呢”。

陈杉卿对着那个牧族人向上官燕询问道。

“这位可是雪狼部落沙风可汗的儿子启燃,来此地是为了平常的贸易而已”。

上官燕立刻解释道。

“沙风可汗的儿子......”

牧族分为几个大部落和几十个小部落,平常春夏季的时候,食物丰足,部落就会散开居住,秋冬季的时候,气候恶劣、食物锐减,部落就会在一个指定的地方集合,共同度过寒冬。

雪狼部落,就是几个大部落之中的一个,他们因信奉狼的图腾,因此得名,算是个中老型的部落,存在了大概有三百多年左右,这个部落里的人信奉正义、其部落里面的教义之中告诉他们厌恶肮脏之事。

深宫之中的典籍告诉她一切的知识。

“采办粮食对于部落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因为关乎到整个部落上万人的存亡,这般重要的事,平常都是应该交给大巫、左右长这种在部落之中位高权重的人来做,而并非交给一个年轻的儿子”。

这里上官燕用的语句是“沙风可汗”的儿子,而并非是长子这样的称呼,在牧族,部落首领的位置竞争是极其残酷的,不像中原王朝自古以来就信仰“嫡庶之别”“长幼尊卑”。

从这点来看,沙风可汗让他做这件事情,说明对他的能力是极为信任的,也说明他有这个能力,否则不会取得沙风可汗的信任来办理这种重大的事。

“所以说......这个人应该是有资格角逐部落首领位子的人,既然如此,这个人就很有结交的必要了”。

不过几息的时间而已,李明月就已经分析出这么多的事情,这得益于自己的父亲李煊,教授自己的老师韩子,以及这三年的历练。

她并不想懂得这么多,是这个世界的强迫,她必须懂那么多,否则下一刻就有很可能死去。

“跟紧我,就在我身后”。

李明月下马对纪珏轻声说。

“是”!

纪珏低声回应。

“启燃达子还真是气度不凡呢,第一眼看见就令小女子惊愕了”。

既然能够来到这里贸易,就说明他是会华族语的,因此用华族语没有任何问题。

启燃转过头看向李明月,眼皮立刻就跳了一下。

李明月的面容很难用单纯美丽来形容。

及腰的长发被绑成双马尾,身上穿的是刚进百五城就新买的衣服,淡绿色的便装,头发上恰着一个淡色的饰物。

给人一种清新之感,可脸上却没有年幼女子的稚嫩。

“敢问您是?”

字正腔圆的华族语,李明月完全能够听得懂。

“英国公之女,夏轩冉”。

这里是玄州,虽然可以毫不顾忌地展示自己的身份,但是恐怕会给陈楸带来大麻烦,而在牧族之中又是极重视血统,“英国公之女”这个身份可谓是恰到好处。

虽说空朝已经覆灭,但毕竟是国公家的血统,而且在这里,中原王朝的更迭并不像内地那么的引人关注。

“您好,我是雪狼部落的达子启燃。”启燃主动地伸出手。

在牧族,首领的孩子一并用“达子”的称号。

李明月伸出自己的手,用大概只有他一半的手与他握手。

“我们几人相遇也是相识,不如就算是庆祝世子回来,也庆祝我与启燃达子的生意达成,我们一起去城中的竹仙楼去小酌几杯如何”?

上官燕也是商场老手,到此时此刻也最明白该做些什么,立刻让这场相识到了顶端。

“好啊,真是夏小姐恐怕也是第一次来我们玄州吧?竹仙楼是我百五城最好的酒楼,一定要来这尝尝美食才可啊!”

上官燕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相顾而笑,各上各马,一骑绝尘,留下飞扬的风沙。

“英国公的女儿?怎么我看不像呢,更像是我那位老友的第三个女儿呢。”

千沙城,陈楸坐在屋内穿着皮袄,坐在椅子上喝着热酒,晒着暖阳。

“快点,今天不抄完五遍《兵计》不准睡觉!”

陈楸随后转过脸来对着面前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饿狠狠地说。

“是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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