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客栈装修得很气派,我们要了四间上房。我和婷乔住一间,大鹏小柳与杨英雄各自一间,定好后,五人便聚在我的房间内一起商讨婷乔的事情。
婷乔衣着单薄散发着一种清丽绝尘的美,我想她长大的地方一定与她人一般是个好地方。
此刻坐着她眼睛里有些绝望,呆呆的坐着不愿说话,但所幸没有再哭了。
我们五人围着圆桌刚好坐成一圈我在婷乔身边,左边是大鹏,大鹏身边是小柳,对面便是那位杨英雄。
我看着婷乔率先开口:“我很能理解,女子一般做出那些极其过激的事情,背后一定有极大的原因在刺激着她,你且将你的事情说给我们听听吧。”
婷乔忽然抬眸看着我,点点淡淡:“我说了,你便能帮我?若不能帮我,那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我的事,这世上恐怕除了神仙,也没有人能帮我了……”
我在想,这姑娘心里的事究竟是有多难?只有神仙能帮她?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帮你,如果我告诉你,我们都是神仙,你信吗?”
婷乔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的紧盯着我的脸。
不止他,小柳更是一口茶水喷出来,和大鹏及对面的杨英雄一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被众人盯得不自在的咳了咳:“额,开个玩笑,比喻而已,呵呵!”
原本是个尴尬的话题,哪知却出人意料的逗得婷乔嘴角一弯。
“姣闲姑娘倒是风趣……”
小柳接过话:“她当然风趣,就是疯起来的样子你没看见。”
我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眼神怨恨的看着小柳:“你疯起来的时候也不比我差。”
小柳看着我准备再次开口,我瞪着他也不干示弱。
大鹏见我二人就要掐架,赶紧用手将我们分开:“好了,还让不让人家说话了。你们俩这么斗,也不晓得这四百年,你们是怎么安然无恙的相处下来的。”
这话顿时勾起我和小柳在修文山的回忆。
小柳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对大鹏道:“这四百年,她一直给我惹麻烦,也幸亏我脾气好。要不然早就将她丢出山去了!”
我说:“柳千庭……”
我自然知道我说不过他,也知道小柳并不是真的这么讨厌我,他只是习惯了有事没事臭我几句罢了。
大鹏看着我安抚道:“算了,你们俩消停会儿。”
看得出大鹏还是护着我多些,我得意的悄悄对小柳做出了个鬼脸。
小柳终于被我气得半死,我笑着回头却看见大鹏忽然抬手伸向我额头,帮我将一缕散开的发丝挽到耳后。
面对这没来由的亲密动作,我便没预料的愣了愣。看着他的脸庞没有笑意,酷酷的,修长的手触碰到我额头的余温,显得很有姿态。
小柳和他都是妖王,若说小柳是妩媚妖娆毒舌性,那么大鹏才真的是冷酷高端型。
我却没有心动,反而是更多的复杂心态,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愧疚。我从来没有对他抱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有的只是朋友知己一般的依赖。
此刻我更担心小柳的看法,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悄悄的抬头去看小柳,却发现他低头淡定自若的喝着茶,一点不悦都没有。
我有些感叹,他不生气?还是对我太放心了?
倒是对面的杨英雄,他应该不了解我和小柳大鹏三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好朋友感情,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来不及去探究什么,赶紧转头看着婷乔,岔开话题:“诶,不如趁现在,就说说你的事吧,女孩子心里不要憋着事,容易变老!”
婷乔双手握紧了身前的白瓷茶杯,有些踌躇。
我看得很是着急,大鹏帮我倒了一杯茶我想都没想,口干舌燥的一口饮尽。
婷乔终于缓缓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定似的轻声开口:“我去绯烟楼,不是卖身,而是找人。找的人正是方状元……”
听完我险些将嘴里的一口茶水喷出来。
小柳,大鹏,及杨英雄都被这话题把目光吸引过来。
婷乔继续开口:“十一年前,他十五岁,我十三岁。江南乌镇的小桥上烟雨朦胧,他递给我一方小锦盒。我打开后,是一只白玉环,他给我戴在手上:“十年后我若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必定娶你过门。所以你不可以再嫁给别人,要等我,知道吗。”
他叫我等他,我做到了,等了他十一年可他高中了状元却没有回来,打马长街而过。我走到他马下,他不认我还说我是个疯女人,更是叫人将我赶走。那样无情的表情,如芒刺根根扎在我的心里,方蘅,方状元!他不要我了……”
婷乔说出这段她与那方状元的往事,前后不过百十来字,却让她倾其全部希望,甚至去死。我唏嘘了一下,又是一个烈女子!
婷乔没有再说话,眼眶红红的。
“那方状元原来是个负心汉,既然如此你就别想着他了,忘了他吧。”
“不,我认识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事。”
面对婷乔的辩驳,小柳道:“你是说他是有苦衷的?”
我心内忐忑的看着婷乔:“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查出他不认你的苦衷吧?”
果然,婷乔看着我点了点头。
……
月亮半掩在云层里,惨白的月光撒在太白客栈的门口。
安静的夜里,几盏红灯将客栈后院装扮得有些朦胧。院子里有课大榕树为院子撑起许多树影,树下有个火盆,旁边点了些香烛火,空中不时还飞起一些纸钱,有些诡异和凄美!
我和杨英雄,大鹏,一起坐在后院的屋顶上,吹着风等着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打了个喷嚏,有些发抖的看着身旁的杨英雄:“你确定将纸条放到方蘅的面前了吗?都等了这么久了,该不会不来吧。”
杨英雄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面具下唯一露着的薄唇紧抿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柳说:“也有这可能,毕竟他是负心汉嘛。”
我不能接受的看着他:“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在这等这么老半天,都快伤寒了!”
小柳两手一摊:“谁让你想出这么个烂办法,我以为你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