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也怪伯祖母不好，没提前说一声就来叨扰你。”
奈何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老太太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说什么一家人的话，还要自称伯祖母，也不知她算得上哪门子的伯祖母。
心里虽然在诽谤着，可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到位的，论演戏，谁也不比谁差不是，奈何笑眯眯的道：“老太太说的对，老太太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突然造访，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本王妃可以帮忙的。”
奈何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长房老太太只觉得今日在这里老脸都丢尽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想必王妃也听说了你大伯二伯他们被盗匪掳走的消息了……”
“唉，世事无常造化弄人，都是命罢了，老太太还是想开些。”
长房老太太很显然没有想到奈何会如此，不仅没有接着她的话头，甚至话语里还隐隐透露着几分让她放弃挣扎的意思，长房老太太恨得牙痒痒，可面上却不能表示出来，她还不能罢休，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还请王妃怜惜怜惜我这老太婆吧，老身就这么两个儿子，如今已然家破，却万万不能再人亡了呀。”
“老太太快别说这样的话，不知老太太要本王妃帮什么忙，本王妃都还不知晓如何答应呢？”
“那盗匪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五万两白银才肯放人，可王妃也该知道，贺家历来是清流之家，如今就算把老身卖了老身也凑不出那么多的银两来啊……”
奈何心中愈发的鄙夷，就长房老太太那样子，就算是想卖有没有人要还不知道呢，更何况这老太太也好意思说他们是清流，六亲不认卖女求荣的事他们都做尽了，简直是丢尽了清流之家的脸面。
“老太太可是想向本王妃借钱？”
“正是。”
“不知老太太要借多少钱？”
“三……三万两白银。”
“那么多！”奈何惊呼了一声，随即脸上的表情就为难了起来，“不瞒老太太，这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如今也不是从前做姑娘的时候了，既然做了王府的主母也得为王府考虑不是，说句实话，三万两本王妃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长房老太太来之前早已想好了，之所以老脸都不要的来了，那她就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王妃说笑了，老身也知当家不容易，可王妃当初进府时候那嫁妆，那可是全鸾城的人都见到了的……”长房老太太是想好了，若是今日真的空手而归了，那她一定会向世人大肆宣传凤栖王妃是如何的薄情寡义的，好歹都是姓贺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凤栖王妃不让他们活，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奈何早已看出了长房老太太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打上了她的嫁妆的主意，还真是胆大包天。
“老太太想岔了，那些嫁妆虽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可几乎都是宫中赐下的御赐之物，是既不能变卖也不能典当的……否则，本王妃哪里会有推辞之理，如今本王妃不但要管着王府的开支，宁和公府那边还有几个衷心的下人要本王妃来照看着，本王妃就直说吧，一万两白银已是本王妃所能凑给老太太的最大数目了。”
听得这话，长房老太太当场愣住了，她原本只想着奈何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嫁妆，随随便便变卖几样那要几个五万两没有，可没想到那些东西竟然都是御赐之物，御赐的东西在宫里都是有册子记着的，随意损害变卖典当御赐物件那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是杀头的罪名。
“本王妃已然尽了全力，老太太还是别处想想办法吧，若老太太觉得这一万两还能有些用处不嫌弃的话，容本王妃凑一凑，三日后请老太太亲自过来取……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交给下人本王妃也不放心。”
不仅只拿出一万两来，还要让她再跑一趟亲自来取，长房老太太只觉得这是她这辈子遇到过的最憋屈的事情了，可她偏偏还不得不这么做。
离开了凤栖王府，长房老太太拖着已经十分劳累的身体又跑了几家，东拼西凑却只借到了几千两，从前因为想从游方道士那里买来偏方让慧贵太嫔怀孕，本家几乎已经掏空了家底，如今再变卖些物件加上老太太的私房嫁妆等，也不过才有一万五千两，加上奈何那一万两，不过两万五千两，离五万两之数还有一半之多。
长房老太太实在没办法，又让人传话去宫里问贺嫔和慧贵太嫔，可贺嫔如今正是需要银钱打点的时候，靠着本家接济都不够，哪里还能拿出钱来，慧贵太嫔倒是有些家底，可如今她满心只想着找长公主的事情，哪里肯拿出钱来，老太太愁的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了，才几天的时间，从前保养得当的面庞如今已经皱纹密布，再也不复当初当家老夫人的神采奕奕。
三天后，长房老太太果真亲自去了凤栖王府，奈何知道她肯定会来，因此早已准备好了在等她。
奈何接过千霜递过来的东西，转头对长房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这是一万两银票，鸾城里任何一家钱庄都能兑换出现银来，这是借据，老太太若看了没有问题了，那便签了借据就可以拿着银票走了。”
“借据？！”老太太几乎是失声脱口而出。
奈何认真的道：“怎么？难道是本王妃记错了？老太太难道不是说的借吗？既然是借，那借据总得签的吧？”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那简直就是做梦。
“是……是借没错……我签。”老太太如今已经心力交瘁，连争辩的力气都没了，奈何让她签她也只得签了。
奈何接过借据看了看，然后递给了千霜让她收好，长房老太太拿了银票准备离开，奈何突然又开口道：“老太太请留步。”
长房老太太停下脚步，僵硬的转身，“不知王妃还有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