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长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方孝扬瞥了张向军一眼，摇头，“但是乔茴不行，她不能跟你进研究室，她身上并没有你们所说的研究价值，你们都被小雯误导了。”
“咳……这种事情。”张向军叹了口气，“小方，你也不要有这么大的抵触心理，如果真要是被小雯误导了，到时候研究室里的人还会把乔茴送回来的，其实没太大问题的。”
“张副长，你对这次死去的摄影师的家属，是不是也这么说的？说去造梦岛没什么太大问题，他一定会回来的，你总是这么乐观。”
“方孝扬！”张向军愤怒地打断方孝扬，“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这么拐着弯来骂我！我还就在这里跟你说清楚了，研究室是上面成立的，那群专家教授已经集结完毕了，这次没找到钟博的尸体，乔茴必须跟他们走一趟！不然你以为国家的研究经费是百搭的吗？这事就算你跟我抗议也没有办法！我和你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办事的，没有决定权！”
“是吗？”方孝扬看着愤怒的张向军，有些失望，“之前第一次在京昌市跟你商量造梦岛案子的时候，那时候我认为你是个善于听取意见、能辨是非的领导，但为什么，你竟然能听造梦人小雯的话？你难道不知道，小雯还是最有研究价值的那一个！”
方孝扬的脾气也上来了，凡是碰到乔茴的安危事件，他便冷静不下来。
“你还跟我吼！”张向军指着方孝扬，“你这次在造梦岛上对着巨人怪物一阵扫射直接把它弄死了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但凡你能手下留情给那怪物留一条命，我们也不会抓乔茴！”
“张副长，这话你就说错了！”高新猛然站起来，盯着张向军，“当时的情况你不在场，但我们五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么乔茴死，要么那怪物死，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择？我们虽然注重研究成果，期望推动社会发展，但是也不能拿勇敢者的生命开玩笑，乔茴对造梦岛案子做了多大贡献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她，京昌市完蛋了！大半个中国也完蛋了！”
高新的一番话似乎有把张向军说动的趋势，张向军瞪大眼睛看了他们一圈，然后慢慢低下头想了想，首先坐下来。
见张向军低头不说话了，剩下暴起的人也纷纷坐下来。
过了良久，张向军才重新开口，问方孝扬，“你敢跟我保证乔茴身上没有什么研究价值？”
方孝扬叹了口气，“那我就跟张副长讲一讲乔茴的经历，她一开始确实是造梦人，而且是造梦岛首领的直接手下，特殊的造梦人，人格造梦人，但是她的第二人格早就被钟博治疗好了，她的人格跟普通人无异，后来，乔茴在厉佐的折磨下也食用了一些造梦岛的药物，也许你们会以为这些药物在她体内有残留会有研究价值，但让你们失望了，她在初次登陆造梦岛的时候便食用了一种叫莲草的东西，这种东西把她体内的毒性都分解了。”
方孝扬说完看着张向军，“所以，张副长，你们觉得有研究价值的地方我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把乔茴抓去干什么呢？”
“那病毒计划呢？钟博都还没找到，光凭着钟博一封邮件，你就说乔茴并没有感染造梦岛首领厉佐的病毒，你要知道那病毒十分关键，造梦岛还有人漏网，如果我们没有及时研究出那种病毒的解药，到时候那种病毒莫名其妙扩散，你负责吗？”张向军更在意的是厉佐的病毒计划。
“钟博的邮件还不够吗？”方孝扬皱眉，“而且张副长你要想清楚，如果乔茴真的感染了厉佐的病毒的话，她根本就活不下来，十天之后她就该死了，现在她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说明她并没有感染那种病毒。”
“是啊。”方启明道：“要研究病毒，我们可以派人再上造梦岛，去找钟博的尸体，那才是最关键的。”
“说的轻巧！”张向军呵斥他，“你知道准备人和资源物资前往造梦岛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吗？这下又要闹得全国的安全系统不得安宁，我们还肩负着保卫国家和社会秩序的责任，要和上次一样拍那么多专家和技术人员以及火药出去，近半年是不可能了，不然基层的安全工作断了，别的国家在我们边防放导弹都不知道！”
事情聊到这里，谁也不想后退一步，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各怀心思。
的确，国家安全局在造梦岛这个案子上，已经付出了太多的资源，基层的安全防卫工作都有所耽误，短时间不可能再来第三次了。
刘博勇和高新有些失望，他们还热血沸腾地等着要第三次上造梦岛呢。
方孝扬不想让步，研究室的那些研究员不会对乔茴客气的，他们会在乔茴身上提取各种东西，DNA、皮下肌肉组织、血小板等各种，那群疯子没找到价值是不会停的。
“小方，我知道你的心情，这样行不行，你跟着乔茴进研究室，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如果你还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只能对乔茴采取强硬措施了。”张向军最终还是跟方孝扬退让了一步。
方孝扬陷入沉默，他当然不想同意，他只想让乔茴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美容逛街追剧，享受正常女人该有的舒适。
但是他也明白，这已经是张向军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如果他不同意，张向军便不会对他们客气。
方孝扬紧握着乔茴的手，摩挲着放在唇边，无可奈何。
下了飞机之后，其他的一些专家教授便立即赶到他们这边，看着乔茴，还有些像是防贼一样盯着乔茴，钟博没找到，生怕乔茴也跑了。
方孝扬看到他们这种状态，眉头深深皱起，只能把乔茴拉紧了些，如果把乔茴单独交给这群人，他真不放心。
这群研究室的人就像是饿狼，乔茴会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的。
“好了，你们让让，我这就带着乔茴去研究室。”张向军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听到张向军这句话，一群专家研究员这才放心下来，甚至已经开始分工起来。
“老李，你先跟着过去给乔茴抽个血吧，让血液沉淀一下，这样明天就能开始提取血清什么的了，”
“抽多少？”
“细胞加上血清分离样本，另外还有化学反应实验以及测试实验，至少也要先抽600CC。”
……
“你们还是人吗！”方启明瞪大眼睛听着他们谈话，实在忍不住了，“你们能不能先看看我嫂子的身体，她体重还不到三位数，还先抽600cc，你们是不是打算明天再抽400cc，后天再抽800cc啊？”
研究员们对视了一眼，没说话，但他们的脸上仍然都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没这么多血，他们根本展开不了工作。
方孝扬奋力踢开面前的一块小石头，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按照他们这种抽法，乔茴迟早要被他们给弄死。
坐上张向军的车一路前往研究室的路上，方孝扬都没有说话，冷着的一张脸显示了他多么的无可奈何。
但是张向军这次基本是押着他们前往的，前面一辆车，后面三辆车，全都在盯着他们，方孝扬就算是想带着乔茴跑，都没有路。
“我今天不会让乔茴放血的。”下车的时候，方孝扬对张向军道。
张向军一愣，“啧，方孝扬，我们不是说好的配合研究员吗？我答应你跟着进研究室不是让你跟着去捣乱的。”
“缓一天，今天不行。”方孝扬十分决绝，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张向军对这个研究室还真是重视，竟然直接设在了国家安全局大院里。
张向军叹了口气，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允许的范围内，竟然满足方孝扬的要求，毕竟，他也觉得对一个瘦弱的女人抽那么多血实在不是很妥。
方孝扬跟着引导员，拉着乔茴直接去了给乔茴准备的休息室里，后面的张向军拦住要给乔茴“趁热”抽血的研究员，“今天不抽血了，你们也累了，回家休息一天吧，研究室明天再开放。”
那研究员不乐意，“可是这样就浪费了一天时间了，张副长，你难道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我们必须尽快把乔茴身上的这个病毒研究彻底，她……”
“行了！”张向军皱眉，“还能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用得着你教？乔茴身上有没有病毒还说不定呢，她今天这么累，你们就不能宽限一天，血液质量不好你自己负责啊？”
张向军好说歹说，这研究员才肯答应明天再来。
方孝扬在给乔茴准备的房间转了一圈，竟然是设在安全局大院的地下室里。
这里冰冷潮湿，简直跟地下的太平间没什么区别，他对这地方十分不满意！
乔茴摇了摇头，“你不懂，只有这种地方，才是保存人体鲜活血液和细胞的最佳地点，他们这是故意的，怕我变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