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凌念惜迷糊中感觉身边人动了,睁开眼睛,慕容玦起身穿衣服,转眼看到凌念惜,他神情极为不自然,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自顾穿好衣服,穿鞋下地。
凌念惜盯着慕容玦,从他眼角里看到了后悔,昨天晚上,他到底是将自己当成了其他女子,不禁凄然,“舞儿是谁?”她明知故问,想要的只是他明确的答案。
慕容玦开门的手停止了,却没有回头,迟疑了一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凌念惜不想被他如此打发,急忙问道:“她是你曾经喜欢的女子吗?”
慕容玦狠狠说了句:“不是。”开门走了,凌念惜提到舞儿,触动了他心底最深的痛。
凌念惜听他亲口否认,心中凄然,她猜错了,或许没有女子能在他心里留下烙印,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不会爱上谁。凌念惜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消失殆尽了。
一连几日,慕容玦都没有出现,凌念惜不知那****到底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只是听说丁芸芸因为打碎了太子的茶杯,被终身禁足了。
凌念惜近几日总觉得身体疲乏,懒得练武了,倒是喜欢看书,于是每日翻看书籍打发时间。
忽然雨薇跑了过来,“太子妃,不好了,细珠被芸妃叫了过去,正打骂呢。”
凌念惜一惊,这丁芸芸也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吗?她现在被终身禁足,应该知趣,却来招惹自己,真是不想活了。立即扔下书,直奔丁芸芸被囚禁的后院。
远远的就看到丁芸芸披头散发,妆容不整,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妩媚,正拿着棍子打细珠,而细珠哭着求饶,却不敢躲闪。凌念惜跑上前,一把抓住了丁芸芸手中的棍子,使劲夺了过来,扔在地上。转身扶起细珠,看她额头出血了,皮青脸肿,泪眼汪汪,甚是可怜。
“丁芸芸,你太过分了。”凌念惜怒喝道。
丁芸芸整理一下散乱的发丝,“这个贱丫头,收了我的银子,却坏我的好事,自然该打。”
凌念惜不禁看向细珠,细珠急忙跪地,“太子妃,奴婢知道错了。”看来丁芸芸说的是真的了,凌念惜不禁心寒,可是看细珠,平日里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只是做好本分事情,怎会如此糊涂呢?
凌念惜转眼看向丁芸芸,“为何给我的侍女银子?莫非你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丁芸芸哼哼冷笑,“凌念惜,别以为太子宠爱了你一夜,你就能得到他的心。如果不是我,太子不会多看你一眼,更不会在你那里过夜。”
凌念惜一怔,怪不得那****觉得慕容玦不太对劲,莫非真和这丁芸芸有关系,“休要胡说,关你什么事?”
丁芸芸仍然冷笑,“凌念惜,你应该感谢我。只是,从此以后,太子不会再去你那里了,你与我相比好不到哪里去。只等着凌府衰落,你这个太子妃也该滚蛋了。”笑的凄然。
凌念惜看她神态异常,胡言乱语,知道是受了刺激,带着细珠离开,不再理睬身后大哭大笑的丁芸芸,这个女子被终身禁足,不会好受到哪里,只是被禁足的理由太牵强了,一只茶碗,不会这么简单。
回到庭院里,凌念惜捡起书,坐下继续看书,细珠却扑通一下跪倒地上,“太子妃,奴婢该死。”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凌念惜眼睛盯着书,并不看她。
“前段时间,我有个远房亲戚生病了,需要银两,芸妃的丫鬟丽儿知道了,就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是让我将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告诉她即可。细珠糊涂,可是为了救自家亲戚,只能收了银两。可是细珠没有做对不起太子妃的事情。”细珠边说边哭泣。
“远方亲戚?值得你冒此风险?说,到底是谁?”凌念惜语气严厉,十两银子,就让自己身边的丫鬟背叛自己,她有些心寒。而这丫鬟背叛主子,在宫内是大忌,不会轻饶。
细珠知道其中利害,急忙叩头,终于说道:“是我的邻家哥哥,他自幼待我极好,前段时间来京城看望我,生了一场大病。”声音极低。
凌念惜看她神态,猜测那生病之人是她的意中人,也不多问,“那为何丁芸芸打你?”
细珠咬咬嘴唇,终于道:“细珠说了,太子妃可不要动怒。七夕那日,芸妃邀请太子吃酒,却在酒中放了******,太子喝下,却因为有事匆匆离开。未料,太子妃的琴声将太子吸引了过来,太子便在此留宿了。芸妃没有得到恩宠,反而成全了太子妃,心中恼火,因为我是太子妃的人,所以将火气便都撒在奴婢身上了。”
凌念惜心头一震,手中的书落地,原来,竟是如此,他才来自己这里,怪不得他走的匆匆,神情后悔。
看到跪在地上的细珠,凌念惜抬抬手,示意她过来,细珠有些害怕,虽然太子妃平日里对他们很和善,但是也见识过太子妃对其他妃嫔的厉害。跪着到了近前。
凌念惜看她娇嫩的脸上红肿,这个平日里不多言守规矩的丫鬟竟然遭受如此折磨,虽然她有错,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毒打,伸手抚摸她的脸庞,“细珠,你的邻家哥哥来京城找你做什么?如实交代。”她说的温柔,在细珠听来却像是查问,心中害怕。
“他是想将我赎身,带走。”细珠低声道,她不想骗太子妃,也不敢骗。
凌念惜点点头,自己没有猜错,“那么你呢?愿意跟他走了?”
细珠忽然跪地,“奴婢听从太子妃的差遣,不敢妄想。”
凌念惜点点头,“算来,你跟了我一年,我喜欢的很,可是你为了十两银子出卖于我,实属不该。”
细珠哭泣道:“天子妃,奴婢知道错了,如果不是实在需要银子救命,奴婢绝对不敢啊。”
凌念惜叹了口气,“起来吧,不要哭了,我不会为难与你。雨薇,你带着细珠去账房里领一百两银子,让她收拾东西离开吧。顺便领上十两银子,还给芸妃。都记在我的账上。”
雨薇和细珠都是一呆,细珠似乎不相信,待反应过来,急忙叩头谢恩。
凌念惜缓身站起,“本王妃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细珠,好自为之吧。”
看着细珠离开的身影,凌念惜长出了口气,希望她幸福吧,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自己已经不幸,又何必看到他人不幸呢?成全一对总比拆散要好。
雨薇回来了,“太子妃,你的心眼真好。”
凌念惜莞尔一笑,“你们平日里待我极好,我自然也会对你们好。”
雨薇一迟疑,“其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很多时候没有自己的选择,能伺候一个好主子,是幸事。如果遇到一个不好的主子,却也只能听从命令,做些错事。”
凌念惜不知道雨薇为何有此感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个小丫头,那我是好主子还是不好的呢?”
雨薇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道:“自然是好主子了,能够伺候太子妃,是我们的荣幸。”
“好一副融洽的景色啊。”高玥走了进来,“太子妃,我今日又想来和你切磋武功,不知否够赏脸呢?”
凌念惜本来身子有些疲乏,不想与高玥切磋,可是看到高玥心高气傲的样子,仿佛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心中有些不快,于是痛快应承了下来。
两人你一招,我一式,打了起来。上次输给凌念惜,高玥心里一直不服气,所以这次她做了充足的准备。
凌念惜早就熟悉高玥的招数,知道她根本无法打败自己,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应对。忽然高玥招数一变,招招狠毒,直击凌念惜的要害,凌念惜急忙躲闪,化解她的招数。几十回合下来,凌念惜有些力不从心,感觉胸口憋闷,头有些晕,一个迟疑,便被高玥抓住胳膊,指甲嵌入肌肤,顿时胳膊上留下几道血印,才发现高玥竟然在指甲上装了铜钩,锋利无比。
凌念惜大吃一惊,高玥却得意十足,加紧了攻击。凌念惜不敢再碰她的手指,刻意避让,高玥却步步紧逼。凌念惜只觉得脚下发软,最近几日慵懒,身体竟然如此虚弱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凌念惜调整了呼吸,趁高玥一个不备,将她腰间的软剑抽出,刺向高玥。
高玥大惊失色,却已经来不及了,软剑刺向她的头顶,将发箍割断,头发散落下来,高玥恼怒,正要反击,长剑横在颈处,凌念惜神情严肃,“到此为止吧。”
高玥还想动,凌念惜哪里跟她客气,以为她说话是儿戏吗?长剑一挥,高玥的颈处出现一道血迹,很浅,也很短,凌念惜下手自然知道轻重,她只是想给高玥一点厉害,让她以后不要这么放肆。
高玥果然不敢再动了,脸刷白,连呼吸都不均匀了,瞪着眼睛看着凌念惜。
看到高玥被吓住的神情,凌念惜无须再多说,将剑扔在地上,转身便走,她已经觉得很疲惫了,想回屋躺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