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下唇,我将眼神瞅向别的地方,大伙都知道上一辈的封喉将中听风者是我的妈妈,女性,所以寂邈才会说那句话好让放我放心。
可是不管是寂渺,还是洛空、小桂,他们都不明白我的心思。
轻轻吐出口气,我看着骨架心有些寒意,就算骨架的主人真是男的,我还有父亲没见过面,虽然姥爷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从未提过我的父亲,但人都有父母,我难免会猜测我妈当年嫁给的男人究竟是谁。
“接着讲。”见寂邈和小桂猛然间都不讲话了,洛空有点急了。
小桂瞅了眼双眼直盯骨架的寂邈,清了清嗓子说道:“喏,你们看这骨架的骨头有多长?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
小桂说完平躺在骨架的旁边,说道:“看下我和这骨架。”
猛地见小桂这么做,我忽然间觉得他挺敬业的,虽然究竟敬的是哪行业我说不清楚。
“有没有发觉什么?”随着小桂的问话,我的双眼在他和骨架上来回移动,尽量寻找他们的不同之处,而洛空的声音就响了:“你有肉,他没肉!”
“噗呲!”寂邈立马坐倒在石室顶上埋头笑了起来,我则使劲抿着嘴憋着笑,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声发出来。
这原本恐怖、诡秘的地方,一直绕在我们心头的恐慌都因洛空一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洛空说的也真没错,他那话的确是小桂跟骨架最明显的区别。
“擦你大爷!悟空,你还是去西天取经去吧。”躺在地上的小桂说道:“桂爷问的是个多有水平多有内涵的问题,居然被你这么一句回答给糟蹋了。袅袅,回答!”
听到小桂的点名我将原本想说出口的话硬憋回肚子里,先说了句:“你能不能不叫得那么恶心!”
“快点,桂爷躺不住了,这也不是美女在身边,你们以为这么躺着不渗人吗?”
“长度!”我简洁地说道:“骨架的长度几乎跟小桂差不了多少。”
小桂听我这么一说,立马从地上起身。
使劲拍了拍身后,他才说道:“听到了,这就是关键!这是没有血肉的骨架的长度!咱四个人中我最高,一八五,骨架呢?老实话,打第一眼看去,我就觉得这骨架的主人绝对矮不了,他的腿骨、臂骨明显长于一般人,这家伙活着的时候我估摸着个头怎么都上一九零了。我没听我爷爷奶奶说咱们的上一辈中有这么高的人。袅,就算这骨架是女的,你妈也没这高度吧。”
小桂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他的推断靠谱,如果我们上一辈中有人的身高达到甚至超过一九零,那么一定会是老家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谈资,这么多年来我们不可能没听说的。
“小空,”心里有些烦,我叫着洛空,“你爷爷有没提起过我爸?”
我声音压的很低。
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具男性骨架有90%不是他们父亲的可能性,那么是我父亲的可能性会有多少?
洛空看着我,又向骨架瞟去一眼,似乎明白了我的疑惑,“他没提过,我从没听他说起过。”
一阵沉默后小桂的声音响起,“不会是你爸,这地上骨架的主人要真是你爸,我琢磨着咱四个人里最高个子的人就不是我了。”
小桂的话明显是在安慰我,子女的身高跟父母的身高并不见得百分百成正比,或许真有几个特例呢。
“瞎想什么!”我低着头,耳边就传来寂邈刺耳的声音,抬头向他看去,就见他直视我说道:“你没事吧,怎么竟瞎琢磨,虽然我没听过你父亲的事,不过有一点我知道,那就是当年上一辈的封喉将活动时——没你父亲,这不是秘密,这是规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心里豁然开朗,寂邈说的没错,封喉将里只有我妈妈是听风者,与封喉将无关的人是不会出现在封喉将队伍中的,所以这个人绝不会是我的父亲。
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嘴角也不像先前绷得那么紧,我不自觉地笑了笑。
压在心里的困惑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父亲并不存在于封喉将中,我所要在意的是女性的消息,至于父亲的事,在没有找到母亲前,我想我只能从我姥爷那里寻找答案。
尽管被寂邈数落,我却忽然间很想跟他道谢,向着寂邈看去,就发现他的双眼一直盯着骨架头骨处的氧气面罩。
调转眼神,我不想打扰似乎陷入思考中的他,而是调转眼神看向石室顶端的四周。
我也有我的疑惑。
不管这具尸骨的主人是谁,又死了多少年,显然他跟石坑里的那些被何罗鱼寄生的尸体不同,这个戴着氧气面罩背着氧气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石室的顶上?他怎么会离这些被何罗鱼寄生的尸体这么近。
双眼掠过土灰色的土层,我的眼睛停在了这具尸骨上方的土层上。
生硬的黑灰色映在眼中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所在意的是这块土层的形状。
很别扭。
我不知道自然形成的土层应该是怎样的,总之,映入我眼中的土层让我感觉非常的别扭。
向着骨架靠近,我用手轻轻触碰那块我觉得别扭的土层,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或许是我多虑了。
收回手,看着土层我叹了口气,心道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自从上次进入温陵后,不管身处何处我总有种疑神疑鬼的感觉。
手忽然间就跟不受控制一样又一次摸向那块土层,我自己心里都在喊着我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可是身体机能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与条件反射,有的时候真的比我的思路更快更准确,也更倔强。
没有任何改变的土层在我第二次的触碰下依旧没有改变,我寻思着这一次我那条件反射般的多疑症该有所收敛了,手就跟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部件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固执地抠弄那块土层。
很讨厌自己,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听风者这种被训练出的特质,这种状况总会让我觉得神经兮兮的,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犯傻!
可是随着潮湿的粘土落下,一层奇怪的东西落在我的眼中,明显跟旁边的灰黑泥土有所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