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
“等等,让我再听一下。”
闭上眼睛,我调整自己的呼吸进入龟息状态,双耳听去,身边的小桂非常配合地将他的呼吸也降得极低,石坑的方向,先时引起我注意的喘息在不远处呼出吸进,只是......片刻前我还听漏了些什么。
猛地睁开眼,就与小桂紧盯我的目光对上了眼,看着他眼里的疑问,我抿了下嘴巴轻声说道:“不是一个人,是好多呼吸!”
小桂的脑袋轻轻一扬,眉头皱了起来,看向石坑的脸明显有些扭曲。
我们两个抽出******握在手中,握紧手电筒再次回到怪坑中。
小心翼翼,我朝着听到的呼吸方向移动,心里却一阵纠结。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帮人来得时候就坐着那么几辆吉普车,每辆吉普车也就坐着两三个人,他们走的时候没见人数怎么少,这里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的喘息声?
难不成箱子里那些有脑袋的尸体都还是活的?
狐疑中我和小桂的脚步停下了,因为手电光芒的照射下我终于找到了发出呼吸声的东西。
那层薄如虫翼的脸皮在我的凝视下一上一下的微微颤动。
打着电筒,我们再次从一个个铁箱边走过,每一个铁箱里的脸盘尸脸皮都在微微颤动。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甚至不敢伸出舌头黏弄觉得干燥的嘴唇,我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吸入这鬼东西散发出的恶心细菌。
我如此小桂更是如此,他将两片嘴唇抿进嘴里大有绝不说话的架势,可是那两个鼻孔却因这一抿明显比平常状态时大张了许多。
皱皱眉,我伸出两指向着他的鼻孔轻轻插去,小桂会意,两片嘴唇慢慢松开,只管紧闭着,让鼻孔恢复到自然状态。
只怕眼下,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我们不想吸进这里的空气,但是,活人总要呼吸的。
掏出手机,我和小桂对着几具无头尸和铁箱子拍了些照片,我正犹豫要不要摸摸这些脸盘尸确定他们是否还有脉搏存在,人就被小桂拉扯着离开了这个石坑。
可能是小桂害怕我俩吸入过多诡异的细菌吧,我心里自嘲。
没有任何的耽搁,小桂拉着我回到那间石头堆砌的房间,跟我一起重新将拿开的石砖放回原位,这才开口说道:“回去!”
“那些脸盆尸怎么办?”我有些急了,要是那些人还活着,我们这一走不就错过了救他们的最佳时机。
“这时候你还想着那些人?你觉得那还是人吗?”小桂的脸色难看的要命,“我从不认为活人的皮肤可以白成那样,尤其还是黄皮肤人种。”话语顿了一下,小桂接着说道:“赶紧回,看看洛空他们那头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咱们只能等他们回来一起商量这事再做决定,箱子里的东西估计得那小子过来看,应该跟他家对路子,咱们看了也是白看。不懂乱动的话,弊,大于利!”
寻思小桂说的人只怕是景黎寂渺了,我点了下头看向石墙上的土隧道,用眼神示意小桂进去。
“你先。”小桂紧皱的眉头含着一丝不安。
“你先,这是听风者的家规!”这一次,我不打算再让他替我冒险。
小桂犹豫了一下,握紧手电利索地攀进土隧道,我一边听着隧道里的声音和石坑方向的声音,一边琢磨着小桂在土隧道里已经前进了多远。
“快进来!”隧道里响起小桂的声音,不愿他过多担忧我跃进土隧道里,电筒光芒下他也就与我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看着他的身子向前又移动了些,我才开始移动脚步。
如我们来时一样,土隧道里安静、干燥,或许是刚看到的情景带给我们的恐惧太多,我觉得我们从土隧道里返回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好在,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我跟小桂来到我们进入时的树根处准备出洞。
站在大石头上,我弓下腰身,示意小桂踩着我的后背赶紧出洞,小桂却愣愣地看着我说了句,“你先出去,拽我上去。”
“快点,别磨蹭!”我冲他吼道。
我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没经过磨难的公子哥,但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诡异的尸体这还是头一次,我不怕那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兴风作浪,我只怕我没有照顾好同行的小桂以后没脸再见其他三家人。
“如果你有事,我也没脸见你姥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小桂站在我身边轻轻说道。
“上去。”这两个字我说的很慢也很温柔,因为我不想跟谁吵,我只想让身边的伙伴快点离开危险的地方。
小桂最终没有再说任何话,踩着我的后背上去了,我刚挺直腰身,洞口他的胳膊已经伸了进来。
“拉住我的手!”
看着小桂的手,我明知他这是多此一举,却还是将手交给了他,任由他拽起我的身子。
我们都明白这一次的出行与往日的出游大不相同,以往,我们玩笑也好,游戏也好,无所谓谁赢谁输谁快谁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或许是几千年一直没断的关系让我们心底都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兄弟,所以在面临险境的情况下才会争着做那个最危险的角色,绝不让兄弟出任何差错。
这就是支撑封喉将一直幸存下来的动力吧。
站在洞外呼吸着新鲜空气,我和小桂开始修整大树根部隐藏那个洞口,以备跟洛空、寂邈回来时再用,当洞口被遮掩好我们两个起步向着来路返回时,天边已经微微亮了。
“感觉真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我边走边说,“只不过你与我梦里的桂花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小桂脸上又出现了那惯有的坏笑。
“在我的梦里,你应该走在我们的最后边,而不是像刚才在石坑里那么......闷头闷脑地往前冲,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说你莽撞。”
“为什么我应该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你这逻辑真怪!”
“因为你晕血!咱们去的地方很怪,万一铁箱里流出的不是绿呼呼的液体而是刺目惊心的鲜血,我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这一次咱们运气好,被砍掉脑袋的尸体血都没了......”
话说到这,我的脚步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