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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煎熬

回到客院后,林雨寒、赫连茹一,当然还有赫连泽一和何琳。四人又开始了心照不宣、假装若无其事的“尴尬”生活。

见不到的时候还算罢了,最害怕的是坐在一起吃饭,即便是再小心翼翼,也还是状况百出,那气场,那氛围,简直让人窒息。尽管何琳和赫连泽一是想尽一切办法帮忙调和,但是事实证明,即便二人是在努力,也不过是徒劳,甚至还会适得其反,让场面更加尴尬。

而唯一能够稍稍缓解尴尬的,就是来自于对绝无尘的恐惧和忌惮,说来当真是有几分戏谑。

特别是午饭以后,几人基本上就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算起来,金蚕蛊服下到第一次毒发是一天一夜,而从这里到那冰窟,一来一往,也是不到一天时间。昨天杨诗涵和绝无尘天刚亮便就出发。理想状态下,二人最早今天天黑之前便能赶回来。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因为那荒郊野岭的,途中遇见什么事情完全难以预料,还有一些琐事,例如衣食住行,也得耽误一些时间。而且杨诗涵又是个文弱女子,基本上连武功都不会,来往的行径速度更是会缓慢许多。再者就是金蚕蛊毒发后,因为金蚕蛊毒和血蛊虫的双重折磨,杨诗涵的身体状况一定会非常差,所以二人绝不会立即启程,而是会在那冰窟旁的草庐内修习一段时间。加之,也是因为杨诗涵的缘故,二人也绝不会在夜间赶路。

这样算来,二人最有可能回来的时间是明天中午以后。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就回来,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例如,杨诗涵死了,绝无尘完全崩溃,愤怒,发狂。抛下杨诗涵的尸身自己一个人回来,或者说带着杨诗涵的尸身回来。这样,以绝无尘的轻功,可能还不到两天一夜,最快就是中午饭点儿左右。

当然,这是最可怕的结果,众人最不想面对的结果,当然也是众人最应该防范的结果。

不光是客院这边儿,就连三泉居那边儿,亦开始了警戒状态。

林雨寒守在院子中,而赫连泽一、赫连茹一和何琳三人,则聚在一处,也就是何琳现在住的房间。

时间一点儿点儿过去,没动静,完全没有动静,不光是客院这边,还有三泉居以及沿途布设的暗哨上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当然,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晚饭,一群人慌慌张张地送来,何琳、赫连茹一几人也这么诚惶诚恐地吃着。由于不放心,这么大冷的天,何琳和赫连茹一还是决定揭开帘子,盯着大风吃饭。而这饭桌上的气氛呢,虽然林雨寒和赫连茹一之间还是充斥着满满的拘谨,二人之间也莫名透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可是不论是拘谨也好,尴尬也好,已完全影响不到何琳和赫连茹一分毫,因为这二人心中现在就只有担心和恐惧,而二人唯一关心着的事情也只剩下杨诗涵和赫连茹一。

午饭后,再次恢复平静,充满恐惧的平静,前途未卜的平静。

林雨寒依旧是在院子外,三人依旧是在屋子里。其实午饭后,赫连茹一便就提出,自己去外面守着,让林雨寒在屋里修习,何琳和赫连泽一也说自己愿意和同赫连茹一一起去守着,但是都被林雨寒给拒绝了。

黄昏,夜幕渐渐垂下。北风肆虐,天气依旧是极寒,滴水成冰。黑夜里总是潜藏着无尽的未知,故而给四人更是平添了许多恐惧。

这可以说是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夜,原因还是一样,要是杨诗涵不幸身亡,绝无尘最有可能在今夜回来,也最有可能在今夜大开杀戒。

赫连茹一和何琳的安排是,前半夜由林雨寒和赫连泽一守夜,后半夜由何琳和赫连茹一守夜。但是被林雨寒给拒绝了,林雨寒只说自己一个人足够,于是便就出了房门。

当然,赫连泽一也跟了出去。开始时,林雨寒依旧是说不用,说自己一个人足够,赫连泽一没必要在这儿受冻,让赫连泽一回去休息便是。可是却被赫连泽一给随口拒绝了,林雨寒便也没再多言。而赫连泽一呢,于是便就“侍奉”于林雨寒左右。的确是侍奉,端茶倒水,还在院子中生了一大盆火。没事儿时也不废话,二人相处倒也是融洽。

赫连泽一毕竟是从小生活在天山上的,而且端木龙仇对其也从不娇惯,生活技能都很过硬。而且赫连泽一的性格也好,对林雨寒也素来敬慕,当然,最重要的是,赫连泽一也知道自己的阿姊倾心于林雨寒,故而现在看着林雨寒还有一种对于“准姐夫”的讨好之情。

就这么,一直到后半夜,何琳和赫连茹一相继起床,出了房门,本来是想替换二人,哪知道还是被林雨寒给拒绝了。林雨寒只说自己在此更为稳妥。何琳和赫连茹一也没有太坚持,当然二人也知道拗不过林雨寒。

就这么,最难熬的一夜还是被几人提心吊胆地熬过去了。

何琳心中微微地输了一口气,感觉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破晓,清晨,早饭,上午……时间继续煎熬着……渐渐到了午饭时间……何琳现在甚至有些期待绝无尘出现了。忽然一个转身,杨诗涵和绝无尘二人,就忽然出现在了客院的门口,然后杨诗涵安然无恙……就在这担忧、憧憬、恐惧和期待的复杂心情中,又迎来了午饭时间,饭被几个丫鬟跌跌撞撞地送来了,可除了林雨寒却没一人有胃口。按理说,该回来了,可是这云巅之上却是平静异常……而且一直到了晚饭,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何琳这心中又开始打起了鼓……坐立不安,然后天便黑了,夜色笼罩,无边无际,不知道这夜幕下到底潜藏着什么,又会忽然出现了什么……也没什么安不安排了,所有人也都睡不着了。

林雨寒和赫连泽一在屋外守着,赫连茹一和何琳在屋内,也不时会出去,而整个客院也是灯火通明,甚至整个灵鹫宫都是灯火通明。

就这么又是一夜,近乎是让人窒息的一夜。

第四天,清晨,早饭,中午,午饭,下午……一直都是平静,异常平静……直到晚饭时分,绝无尘终于是回来了,不过只有绝无尘一人,静静站在客院门口,凝视着院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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