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沉默许久后,问道:“你是不是怪我?”
“我没怪你。”凌雪衣摇摇头道:“我只怪我自己,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飞羽将凌雪衣这句话的意思理解成了他有能力阻止,却不去阻止,让他更加的觉得惭愧。
“我……”
飞羽还想说些什么,凌雪衣却是起身道:“我很累!想休息了,明天上路了再叫我吧!”
飞羽暗自叹息,看着凌雪衣离去的背影,思绪复杂难言。
“我不怪你!”凌青云叹声说道。
“谢谢!”飞羽道谢。
凌青云看着他,半响后才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起身走了,回了他之前住的屋子去。
飞羽抬起头,看着顶上清冷的明月,苦笑一声后却是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日出东方,照亮了大地。院子里,飞羽老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凌雪衣他们了。
凌雪衣红肿着双眼,步出了房间,连看都没看飞羽一眼, 然后去叫凌青云。
这一夜凌青云也没有睡过,所以没等凌雪衣去叫就走出屋子来了。
三人随意吃了点干粮,然后启程上路。
……
嘉峪关,地势险峻,建筑雄伟,也称作天下第一雄关,又被称为河西咽喉。
城关两侧横穿沙漠戈壁,北边连着黑山悬壁长城,南接天下第一墩,亦是我国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塞。
风沙瑟瑟,吹的人都不得不眯着眼睛缓缓前行。
荒芜路边,有着一家客栈,还别说,此间客栈还挺多客人,大多是过路的商客,还有一些兵士。
飞羽三人来到客栈前,然后相视一眼就下了马,进了客栈里。
彼间三人都是沉默寡言,然后要了三间房,饭菜都是端到房间里去吃的。
吃过了饭,三人不约而同的居然都走出了房间,讶异的对视一眼后,都往一楼去了。
一楼十分的热闹,简直是三教九流各路齐全,中原的,域外的,什么人都有。
“大漠郡主进入中原了,你们知道吗?”
三人刚刚找了一张偏僻的桌子坐下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那是隔壁桌那五个士兵中其中一人说的。
“大漠郡主?大漠哪来的郡主?”另外一个粗狂的士兵疑惑问,其他三人也是疑惑的看着那人。
那原先说话的士兵看了四人一眼,一副知晓天下事的模样,嘿嘿笑道:“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连大漠郡主都不知道!”
“你倒是说呀,打什么哑谜。”左边那士兵催促着问道。
“看在老郭请客的份上,我就跟你们一一道来吧。”那士兵笑着说道。
另外四人嗯嗯点头,等着他继续说呢。
飞羽拿着酒杯的手忽然震颤了一下,只因为他听到了大漠郡主这四个字!
大漠郡主,并非是什么王爷的女儿,也并非王公贵族的女子,大漠郡主其实只是一个称号,大漠人给的称号。
说起大漠郡主之名,整个大漠的人都是无不知晓。
那是一个古怪的女人,不仅性格古怪,人也古怪,连武功都古怪!
大漠郡主其人是个武功很高的女人,而且还是美丽的女人。在大漠中,无数高手败于其手中,一支玉笛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玉笛,是大漠郡主的武器,一件神奇的武器,只要玉笛吹响,高手也成蝼蚁。也是因此而有了魔音郡主的另外一个称号。
说起来,飞羽跟这个大漠郡主其实还挺熟的,但是只要每次一听到大漠郡主这个名字时都会有些不舒服起来。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太难缠了!难缠到飞羽只要见到她都得躲着跑的地步。
不是说她武功就高到飞羽害怕的地步,而是她的性格让飞羽害怕。那种时而高兴,时而愤怒,时而发狂,时而放荡,时而温柔的性格,根本就是一个所有性格混合起来的女人,是人都会对其无奈,害怕。
这一刻她很可能对你柔情似水,温柔可人。但是下一刻那可就说不准了,可能会把你杀掉也不一定,或者吹响她的玉笛,让你尝受地狱与天堂的凄惨魔音。
“这疯女人来中原干嘛?真是让人头疼呀!”飞羽心里不禁苦笑。
随即甩了甩脑袋,将这烦人的大漠郡主抛出脑外。中原这么大,难道会那么衰的会碰上她么,飞羽如此想着,然后继续沉默的喝酒。
三人坐了很久,除了那大漠郡主令人感兴趣之外,其它的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随后三人离桌,各回各房间去了。
一夜转眼过去,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飞羽老早就起来了,在一楼喝了一壶闷酒凌青云兄妹俩才下的楼来。
“来来来,早饭早为你们准备好了。”飞羽笑着招呼俩人。
奈何凌雪衣却是理都不理他,只有凌青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后就坐下沉默的吃起早饭来了。
飞羽笑了笑,对于凌雪衣的态度却不觉得什么,自顾自的喝着他的酒。
远离客栈三里地的一棵大树下,三人薄纱蒙着脸来到此处。
这里也只有这一棵大树,其它的都是荒草与黄沙了。
代表着忠义镖局的令旗插在了树干上,迎风飘荡着。
“如果没人接镖的话,这乌锋剑怎么处理?”飞羽问。
凌雪衣眼皮都没抬一下,淡然说道:“这乌锋剑已经害死了不少人,如果没人接镖,我们就将埋了罢,免得继续害人。”
“那该多可惜呀!要不咱们研究研究将那隐藏的宝藏找出来?”飞羽提议道。
“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只知道想着宝藏,想着钱。”凌雪衣恼怒的呵斥道。
飞羽一阵郁闷,貌似说的是你自己好吧!不过飞羽没有跟她计较,反而觉得欢愉起来了。凌雪衣有了心思跟他斗嘴,那就证明她已经开始从那悲伤中走出来了。
“哎!那随你吧!只是可惜了这旷世宝剑呀!”飞羽叹息说道。
凌雪衣翻了个白眼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凌青云则只是看着他们说话,自个儿却只在一旁微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正在这时,满是尘沙的道路尽头处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还是双马拉的马车。
飞羽听到马蹄的声音,不禁转脸望了过去。
“不会真是来接镖的吧?”飞羽有些愕然说道。
听到飞羽提醒,俩人都转脸看了过去,果真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了。
“难道你希望没人接镖吗?”凌雪衣翻个白眼。
飞羽没有跟她斗嘴,而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凌青云一直看着飞羽,看到他这副表情时也是若有所思。
马车哒哒滚滚而来,越来越近了。
飞羽抬眼望去,只见马车上的车帘紧闭着,车轮的痕印也是很浅,看样子马车上并无其他人,好像只有那驾车的一人前来而已。
这马车之人是不是来接镖的还不敢肯定,是过路人也说不定。
没多久后,马车终于来到大树旁的路边,然后停了下来。
看来真是接镖的人了,三人如此想着。
驾车的是个中年人,扫了一眼飞羽三人后就看向了树干上插着的那支令旗。
中年人左右看了几眼四下,随后才下了马车,然后走到了三人近前,话也没说,就只从怀里摸出了一面古怪的令牌。
凌青云上前,接过了对方的令牌,看了几眼后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另一块令牌,两块令牌竟都是一模一样的。
“天地日月。”
凌雪衣走到中年人面前,轻声说道。
“沧海星辰。”
那中年人冷淡着脸也回了这么一句。
凌雪衣看向飞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这接镖的暗号没有错。
飞羽拿过了凌青云手里的两块令牌瞧了瞧,确认无误后说道:“钱呢?”
中年人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了马车,然后从马车上拿下了一个包裹就回来了。
飞羽接过包裹,打开来随意数了一下包裹里的银票,然后示意凌青云没有问题。
凌青云从马鞍上解下了用布包裹着的乌锋剑,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沉默的接过乌锋剑,拆了布看了一眼后就转身走了,居然连一句招呼都不打。
看着中年人驾着马车往关外方向走远,飞羽转过身,对俩人道: “好了!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凌青云轻嗯一声,转身跳上了马背,说道:“还是原路返回吗?”
飞羽沉吟了一下,说道:“如今除了前之外几乎是两袖清风,走哪都一样。”
凌青云点点头,对凌雪衣道:“我们上路吧。”
凌雪衣一声不吭,跳上了马背先行而去了。
飞羽自个儿笑了笑,摸了摸大黄的脑袋,骑上去后迅速追赶了上去。
……
天色将夜,飞羽极目远眺遥望了许久没见村落后就建议在野外露宿一夜了,毕竟不是赶路,不用急着连夜出发。
一片树林里,三人升起了一堆篝火,火光将附近的飞蛾都吸引过来了。
凌雪衣围坐在火堆前,小口小口的吃着干粮,望着火堆出神。
飞羽递过水囊说道:“明日我们就先在酒泉休息一晚了,反正回去也不在乎多上几天。”
凌雪衣轻轻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火堆发呆。飞羽看了她一眼,也闭上了嘴没有去打扰她。
沉闷的气氛没过多久后,凌雪衣忽然开口问道:“你说为什么这些飞蛾明知扑进火里会死却还要飞进去呢。”
“傻了呗,除了这解释我估计没有其它的了。”飞羽如此说道。
凌雪衣嘴角抽搐,一阵无语,随即也不再搭理他了,否则问了也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