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飞羽护住了头部，但是不免还是又被敲了一棍了，无力的躺在泥路上被踢的到处翻滚，木棍敲打下更是棍棍到肉。
“够了。”一直在后面看着飞羽跟人打架的独孤心雨这时却是出声喝止道，只是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柔和，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慌乱与担心，依旧是那么的文静。
“哟，小娘子你是愿意跟随本公子了么？”无赖老大听闻独孤心雨开口，顿时转过身来嘿嘿笑着说道，脚步也向独孤心雨走了过去。
独孤心雨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你的人停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独孤心雨那文静的脸与柔弱的身段，无赖老大哪里会将她的这句话当真，嘿嘿淫笑着走到了独孤心雨面前，伸手就要去搂独孤心雨的腰肢。
独孤心雨秀眉微蹙，还未待对方的手碰到自己，她的一只芊芊玉手已经挥了出去了。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那无赖老大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摔出了一丈距离才停了下来，脸部也在这一掌之下红肿了起来，几颗牙齿掉在了地上，被污泥给淹没了。
这边的动静顿时令那四个无赖给怔了一下，纷纷停了手转脸看向了独孤心雨，然后惊愕的看着他们的老大。
独孤心雨看都没看无赖老大一眼就走向了那四个无赖那边去。
“给我抓住这娘们，我要好好羞辱她。”无赖老大从地上爬着坐了起来，愤怒异常的吼道，都已经忘了刚才独孤心雨那一掌有多厉害了。
四个无赖属下会意，扔下了木棍就朝独孤心雨扑了过去。
独孤心雨面色不改，眼睛都没有斜一下，芊芊玉手顿时幻化出了无数掌影。
噗噗噗噗！
四个无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顿时纷纷中招，朝四周倒飞了出去。
独孤心雨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将四个无赖给打伤而已，并没有要致他们于死地，可见她的心地何其善良。
这下子众无赖们终于明白过来了，独孤心雨根本就不是一个弱女子呀！哪里是他们这些小混混能够对付的。相视一眼后，无赖老大慌忙就爬了起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拔腿就跑了。
那四个无赖也慌忙爬了起来，棍子也不去捡了，惊恐的看了一眼独孤心雨后也是拔腿就跑，转眼间五人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独孤心雨站在飞羽身前，没有去拉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飞羽卧趴在泥泞的地上，浑身都是泥土，翻过了身来后一动不动的，两眼无神的看着顶上阴沉的天空。
原本以为没有了武功可以当个普通人，那样就可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如今呢，竟然连几个地痞无赖都打不过，反而被人打的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如此的窝囊，如此的憋屈，让他原本平静的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
一个原本纵横武林无敌手的人沦为了连几个地痞无赖都打不过的人，其中心酸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了！
望着阴沉的天空许久后，飞羽翻身爬了起来，连身上的伤痛都感觉不到了，此刻的他心里无比的沮丧与失落。起身后也没有跟独孤心雨打招呼，转身往回家的路一瘸一拐的走去。
独孤心雨望着飞羽失落的背影，迟疑了片刻后也没有安慰一句，跟上走回去了。
回到住处后，飞羽清洗掉了身上的污泥，换了一身衣服，随意的包扎了一下脑袋后就出去了。
江边，凌波荡漾，滚滚而流。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飞羽的心也跟这天空一样，阴沉的令人忧郁。
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独孤心雨。她到来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站着，陪着飞羽遥望天际。
“我是不是很没用？”飞羽忽然开口问道。
独孤心雨没有回应，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原本以为失去了武功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就能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没想到即使不与人结怨，也会有人来滋扰，而我，不但不能保护你，反而却需要你的保护，我真的是一个废人了，很没用的废人。”飞羽目光低垂了下来，望着江面的流水，眼中难过之色甚浓。
“是不是废人这个只有你自己才能够去定论，别人无法给你回答。”独孤心雨语气温柔的说道。
飞羽惨然笑了两声，点头道：“是呀！只有我自己才能去定论，别人怎么能来回答！”
“你不是说当个普通人很快乐么？只是这么一点小小挫折就让你如此难堪，这样的生活你会快乐么？”独孤心雨悠然问道。
飞羽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而独孤心雨在说完那句话后就转身走了，没有再与飞羽说道理的心思。
江边又只剩下了飞羽一人独坐，望着江水静静的发呆着，两眼无神。
许久许久后，飞羽才起身走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飞羽仿佛当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脸上也都重新挂上了笑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帮着独孤心雨打鱼，种菜，日子看起来还是和往日一样平淡。
但是独孤心雨却是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虽然飞羽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是她知道飞羽虽然是笑着的，心里却是苦的。
每天晚上独孤心雨都能看到飞羽躲在一个角落里发呆，她能感受到他忧愁的心思。这一切独孤心雨都没有说破，任由他自己去消沉。
有些事，外人是不能去替他选择的，只有他自己才能选择，是选择这样的生活，还是选择另外的路。只是……现在的飞羽除了当个普通人之外，还能有其它的选择么？
独孤心雨没有干扰飞羽，权当一切都没看见一样，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飞羽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如往常一样，打渔，种菜。
这一天的清晨，独孤心雨如往常一样拿着竹篓出门打渔去了。而今天，飞羽说他累了想休息休息，独孤心雨也没有勉强，独自一人出门而去。
天气阴沉，鱼儿总是喜欢游荡在水面的，独孤心雨没用多久就打上了许多鱼。
摘下了白纱斗笠，看了一眼旁边的竹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后扬起竹杆划了回去。
提着竹篓返回了竹屋，将鱼放下，倒入了水缸后，独孤心雨看了一眼飞羽那边的竹屋，沉吟一下后还是走了过去。
竹屋的门关着，独孤心雨走到门前，驻足了一会儿后才伸手敲了敲门。
门敲响了，但是等了一会儿后里面居然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
独孤心雨秀眉微蹙，随手一推，房门打开了，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朝外面望了几眼，没见飞羽身影后独孤心雨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乱糟糟的，被子都没有折叠，东西也乱放。独孤心雨无奈的看了一眼后忽然瞥见了桌子上留有一张用杯子押着的纸张。
皱了皱眉头，独孤心雨走了过去。
拿起桌上的纸张，匆匆一瞥后独孤心雨皱着的眉头也松了开来了，只是眼睛里却是多了一抹落寞。
“独孤姑娘，我走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也感谢这一年来你的照顾。你说的对，路，是要我自己去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不能回头。”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把你当成了雯，因为你们实在太像了，像到我根本分不清楚你是独孤心雨，还是雯。”
“我以为我留下来过着平淡的生活我会开心，但是最后我发现我不开心。这个世界不是想平静就能平静的，就如那天的几个无赖，我不惹他人，他人也会来惹我，那句老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别无选择。”
“如果你是独孤姑娘，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而如果你是雯，请原谅我曾经的过错，也原谅我再次离开你，我不希望我只是一个受人保护的废人。”
“我不知道我的武功能否还会恢复，如果恢复了，我会去走完我未走完的宿命，我希望将来我再回来时，不是你在保护我，而是我在保护你。”
“我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却因这个女人而沉沦。我不能只是一味的逃避，我要去解开我自己的心结，否则我的心永远都无法平静。”
“如果三年后我不能回来，那证明我已经死了，而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再回来，珍重！飞羽、字……”
独孤心雨静静的拿着飞羽留下的纸张，看完之后眼神只是现出一丝失落，随后就恢复平常，将纸张放下后缓缓走了出去。
……
扬州，景色还是那么的美丽，站在山坡上，遥望着远方，飞羽心里一阵迷茫。
在这里，他被心爱的人所背叛，也在这里，他从天堂坠落地狱，成为了一个没有了武功的废人。
心里的恨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命里的仇也并非一笑便能了之，所以飞羽不甘，不甘一切就这么过去。
凌雪衣为救亲人对他下手无可厚非，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所以他恨，很凌雪衣的无情。
眺望了许久，飞羽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往扬州城方向走去。
前路茫茫，命运不可预测，飞羽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结局，如果没有机缘，恐怕他这一生也就这样的完了。
扬州城里，虽然天色阴沉，路人却也很多，此时正值四月，琼花还未凋谢，扬州的景色依旧优美。
在这里，认识飞羽的人很少，何况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有谁还能认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