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谁呢?
“特码的,赶快滚得远远的。看都不想看你们的屁眼一眼,还想在这里鬼混?”来者一顿的脏话连篇,对玩扑克的人是“横眉冷对千夫指”地说。
来者二十左右,身材不高,约为一米五上下。头上头发蓬蓬乱,衣襟衣服两边开,嘴角边含半根黄瓜,一斜一歪地啃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彻云霄”,根本不把这里当做是妇联主任的办公室,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态。在她的心里,这里就是一“狗窝”。
“你来干什么?”妇联主任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灰土灰脸的,怒火横烧地问。
“玩么。在家待得心都炸成****了。”来者横起眼睛,再迷做两条细缝,麻麻咧咧地说道。
“头不梳,脸不洗,两根黄毛彬彬起。像个人样吗?谁家的像你如此的模样。赶快回去,少在这里给我捣乱,给我丢人败兴了。在家里丢人败兴还不够吗?”妇联主任咬牙嘣嘣地说道。
“就是要闹,要给你丢人败兴。还当主任呢?看看你给我找下的破工作,不是手扶厂,就是水泥厂,****的是油腻腻满身跑,滑溜溜遍地油,出一口气,飞出的都是机油火花,或者是灰尘挂彩,不干不干!回家当老闺女。”来者气势汹汹地说道。
“先在家里待几天,慢慢地给你找个好点的工作。一进门就是风声雷雨,不怕人们笑话?”妇联主任看看来者,无可奈何地说道。
“整日与油玩耍,与泥打闹,把我的漂亮衣服都弄得脏如狗粪,还说要我好好工作呢?”来者说着就从身背后的小挎包里面揣出一面小小的圆镜子,一把小小的梳子,慢条斯理地在大家面前打扮起来。圆镜子小巧玲珑,直径只有5厘米,大约可以照见半个脸蛋。小梳子苗条秀气,软手一握,轻飘飘如风。一梳子下去,梳子卡在头发的上面,使劲拉都纹丝不动,“特码的,头发全被灰土锈死了,都是你害的。”来者手指一挑妇联主任说道,声音奇大。
想玩扑克的人们,一见这个架势,知道来者一定有事,知趣地纷纷离开。张欣欣不知其中的缘由,感觉是一盆冷水泼到自己的身上,事先精心准备好的言辞忘了个干干净净,悻悻然地想退出门。
为了这一次的成功,张欣欣花了很大的代价,用金钱把与妇联主任经常玩牌的人支走了几个,本想是大显身手一番,谁知是……?
“怎么?你也想走?给我站住。”来者大喝声地命令。
张欣欣只好是原地不动。心里排山倒海的不太平静,来者是谁呢?口气如此的嚣张。
“妈,这是我经常说起的我的张欣欣哥。”来者见他人走完了,在妇联主任面前撒娇。
“原来是妇联主任的千金,自己并不认识她呀!怎么会……?”张欣欣蒙在锅底。
妇联主任的千金叫李瑞卿,上学的时候就不好好地念书,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有妈妈这个坚强的后台,毕业以后还怕找不下一个好点的工作?人们常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找个好爸爸。她心目中的口号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我的胖妈妈。
事情的走势也确实如李瑞卿的盘算,初中毕业以后,她的妈妈就开始为女儿张罗工作,起初安排在自己的单位做打字员。这不是最好的工作吗?
李瑞卿工作了没有几天,心里长了不少的疙瘩:狗屁的工作,别人看书读报,自己咔嚓咔嚓,天天与打字机玩捉迷藏,不干了,连一个好看的小伙子都见不到,真是憋死人了。
实际上,李瑞卿一看见铅字的倒个心里就长毛,“特码的,一个都不认识,如何让我打字呢?这个奶奶的铅字,就像是叫花子身上的虱子,乱哄哄的,有的长角,有的长刺,以前学过的字可不是这个模样呀!怎么一夜之间就都穿上了破衣裳?弄得自己是一天都打不出十个字。”
“慢慢的学,谁用自己上学时不好好学习呢?现在后悔了吧?”妇联主任开导,耐心细致地开导。
“不后悔!都是些什么的狗粪?一个字不认识。”李瑞卿歪眼、瞪鼻子说道。
“是反的,打印出来就是正的。熟练一个阶段就会了,耐着性子慢慢学吧!特别是要与王师傅多讨讨艺儿。他刚来的时候也是一窍不通,看人家现在的水平,一天几万字的往出打。”妇联主任安慰道。
“不干了!不干了!还是头头呢!就给我找下这么一个烂工作。从新找一个好点的,坐办公室的工作。”李瑞卿一脸怒气地说道。
“我的祖宗,你能做什么工作呢?这个工作也是老娘磨破嘴皮子讨来的。你认为找工作那么好找吗?好好地在这里工作,明年就能给你转为正式的。如果……?”妇联主任又火了,把李瑞卿骂了一个“芝麻开花”。
李瑞卿摇头晃脑地再次上班了,没有按照妈妈的旨意好好学习,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与王师傅是一天不说一句话,“一个打字员,也配做老娘的师傅?打开镜子照照那副德行,尖嘴猴腮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一个月下来一天打不出二十个铅字。
这一天,干脆不上班了,蒙在被子里睡大觉。
妇联主任一把把女儿从被窝里拽出来,一个耳光,“有了理了,开始耍起威风了,连班也不上了。待在家里想干什么?”
“打字就不是人干的活计,是猪干的活计。别人游手好闲,看书看报,我却是滴答滴答地干枯草无味的‘特码的’。我不干了,打死也不干了。你打死我吧!”李瑞卿哭哭啼啼地一头扑在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这件事情以后,李瑞卿又干了好多的活计,干不了几天,就又回到了家里,说:“手扶厂是实在美,油花花是蚂蚁一样的追;水泥厂是实在美,灰尘尘是蝴蝶一样的鬼;机械厂是实在美,铁销销是麻花一样的腿。一个油光可鉴,一个灰不溜秋,一个麻花干脆,打扮的俺这个大姑娘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千年的美貌扔给谁?”
妇联主任是一肚的憋气,无处伸冤,只好以玩扑克牌来消磨“快活”的时光,见都不想看见自己的这个宝贝“千金”。
李瑞卿干活的本事没有多少,找对象的本事却是一招又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