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毕光的远去,拆迁现场对峙的双方开始混战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怒骂声、哭叫声响成一片,只是转眼的工夫,住户中的几个年轻些的已经被对方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惨叫起来。
看到躺倒在地上惨叫的几个人,凭着前一段时间在急诊其间练就的眼光,我觉得这几个人的伤势虽不致命,但是也绝对不会轻了。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就欲冲过去进行救治。正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刚才还一直站都站不稳的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突然间挺直了腰杆,嘴里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随后,抬手将手中的拐杖向着靠近自己的一个纹身男子甩了出去。
拐杖带着一股风声,向着纹身男刺了过去,还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木质的拐杖已经飞到了对方的身前,直直的插入对方肩膀之中。强大的惯性带着纹身男的身子旋转了一个圈,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拐杖老人似乎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了然于胸,身体动作并不停顿,只见他像年轻人一样,足尖点地,身体斜斜地向着前方掠出,落地时已经来到了光头胖子的身边。
毕竟是经常干这种缺德事儿了,况且又是在现场指挥全局的人物,防备之心总会比其他人多一些。当纹身男被击昏过去的时候,虽然这家伙没有看清楚是谁出的手,但是已经有了几分警觉。
“你。。。。。。你,怎么。。。。。。”看到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拐棍老人,光头胖子猛地一怔,伸手指向对方,结结巴巴的叫道。
可是,拐棍老人似乎并没有和对方交谈的兴趣,还没等这家伙把话说完,他已经一掌拍了过去。老人的出掌极快,对方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掌拍中胸膛,就见光头胖子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身子像一个破麻袋一样,重重的摔倒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
眨眼间击倒了对方两人,拐棍老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只见他的身形在混战现场快速的来回游走,就好像一个久经战阵的武林高手,东边一拳,西边一掌,随着场上不断传出的惨呼声和“扑通”声,不过盏茶时间,手持棍棒的拆迁一方,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在那里的人了。
“哇噻!爸爸,常爷爷好厉害!”这时候,住户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紧拉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臂,双目死死地盯着场中大展神威的拐棍老人,目光中满是崇拜和火热之情,“常爷爷是武林大侠吗?嗯,肯定是了。常山赵子龙就是大侠,常爷爷姓常,肯定是常山赵子龙的后代,呀!越来是祖传的武功啊。”
“噗”,听了小男孩的话,我刚喝尽口中的一口矿泉水,忍不住喷了出来。丫丫的,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赵子龙姓赵不姓常好不好?什么大侠?这里面有古怪好不好。
“嗯,常爷爷是大侠,是咱们这里正儿八经的大侠。”中年男子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这一次咱们都是被常爷爷所救,小兜子,咱们一定要记住常爷爷的恩德。”
见到父亲认同了自己的话,小兜子似乎很是激动,他的两颊通红,双目更是热切,用力摇了摇对方的胳膊,“爸爸,我也要跟着常爷爷学习,我要学习常山赵子龙的本领,以后就再也不怕坏人过来欺负咱们了。”
唉,又一个幼小的心灵被现实所污染,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理?谁的钱多谁就有理?谁的权大,谁就可以以言代法?法治的路还很长很长啊。
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中传来“扑通”一声,接着就是一叠声的惊“啊”声,我急忙抬头向场中望去,只见刚才还在大展神威,将一众泼皮无赖打的哭点喊娘的拐棍老人,此时突然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不停的抽动。
丫丫的,果然如此,还是尽快救人吧。我心中一动,已经有了计较,足尖在地上轻点,几个纵跃就到了老人身边。
伸手过去,在老人手腕部一搭,一股意识波动随之进入老人体内。哼!果然是意识附体。现在的情况是,老人年岁过大,短时间内急剧的运动,导致体力过度消耗,引起身体衰竭。
情况既明,就有了相应对策。也幸亏这些日子以来,卞梓萌将其本门的秘传功法倾囊相授,而我也坚持不懈的修炼,令我体内元气有了一定的集聚,现在终于用到了。我将体内的元气,自丹田缓缓运出,经由手掌慢慢的度入老人的经络之中。片刻之后,老人的抽动停止,呼吸平稳,进入了睡梦之中。估计这一觉睡过后,老人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喂,大姐姐,你是医生吗?”这时候,我的胳膊被一只小手所牵动,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的问道,“常爷爷他怎么了?你救救他好吗?”
“呵呵,小朋友,你的常爷爷累倒了,休息一会儿,睡上一觉就没有事儿了。”我站起身,看到我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只见他正满脸担心之色的望着常老人,嗯,就是把常老人说成赵子龙后代的那个小兜子。我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呵呵一笑安慰道。
听说自己所敬佩的大英雄平安无事,小兜子立即高兴起来,他转过身,一把抱住站在一旁,一脸关心之色望着场中情况的中年男子胳膊,撒娇道:“我说的对吧,常爷爷是大侠,谁能打得过他,你看他没有事儿吧。”
“喂,烦请你拨打120和110,让救护人员到场进行救护,让警察过来勘察现场,”我望了望中年男子,吩咐道,随后看向一旁的那些强拆人员,“我过去看看那些人伤的怎么样了。”
看到男子听了我的话后,跑到一边拨打电话去了,我急忙快速的将那些强拆人员巡查了一遍,发现除了黑三、麻五和那个光头胖子已经声息全无,宣告死亡外,其他的人员,均是重伤。唉,这一次那个毕光麻烦大了。
趁着人们不怎么注意,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现场留下的那些金属牌和小纸片全部悄悄的收走,这些东西应该就是毕光临离开时所留下的东西,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回去的路上,和枢子交谈了一会儿,对于毕光的所在,他也一时无法判断,至于毕光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枢老头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这些事情都没有结果,那就去找叶知秋问问吧。正好有些想他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回到医院,来到中医科门诊并没有见到叶知秋,问过卞梓萌,方才知道,这家伙回自己宿舍去了。丫丫的,奇怪呀,叶知秋可是个遵守纪律的标兵啊,今天怎么回事儿,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怎么上班时间跑回宿舍去了。
敲开叶知秋宿舍的房门,看到对方那好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似的憔悴样子,我一阵心疼,
“呵呵,小妍丫头,刚才我还找你呢,你跑到哪里去了?”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叶知秋柔声道,声音里充满着关心。
“出去调查一些事情。”我望望对方的面色,一脸关心的问道,“这些事先不说,知秋啊,你今天的气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儿了吗?”
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揽过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过我的头发,叶知秋摇摇头,“我很好,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事儿。”停了片刻,犹豫了一下后,接着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脑袋里多出了一些东西,由于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整理不过来,所以有些累。”
“东西?嗯,出现了一些什么东西呀,这倒挺有意思啊。”我疑惑的问道。
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叶知秋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嗨,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全是一些似是而非、若有若无的记忆碎片,并且量还很大,我也不知道都是些啥。呵呵,别说这些了,还是讲讲你的事情吧。”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等到思路清晰后,我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望向叶知秋,轻声道:“知秋,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上班,我那里住了一个抑郁症患者。。。。。。”
接着我将如何从抑郁症患者身上找到了银针,进而判断是有人做了手脚,然后去外面搜寻线索,在市医院巧逢古天皓跳楼自尽,而自己却正好发现这家伙的跳楼,真正原因是被人使了手脚,并且在现场发现了报应令和通报古天皓罪行的小纸片。接下来,追寻使手脚的那人来到拆迁现场,见证了一段意识附体。随着我的叙述,叶知秋的面色越来越显沉重,当然,在叙述过程中,我不由自主的略去了枢老头的事情。不过略去枢老头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叶知秋,而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