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老者话音落地,便端起茶杯,慢慢的品起茶来。我和马涵低着头,各自想着心事。此时的客厅里,寂静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后,马涵慢慢的抬起头来,望着区老者,一脸疑惑之色的问道:“区前辈,从白山县医院的布局手法,可以看出是出自柳子舟一脉,这点我没有疑问。可是又怎么推断出,这个柳子舟在其他许多地方,也有如此的布局呢?”
“嗨嗨,这个就要说到谋术的本质和柳子舟的心性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区老接着说道:“过去我曾在你们医院住过一段时间,仔细的研究过他的几个布局,感觉到,这个家伙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并且贪得无厌。你看他所布情煞局之狠毒,之不留余地,就可见一斑。这样心性之人,一旦出手,如果不是为了自保,那所图必大。况且,谋术从本质上来讲,要想布局高明,则需合于道。我个人认为,这个道,在这里应该是指的天下的形势吧,而这个合,应该是接洽和借用之意。过去有一个谋术前辈,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一时一地的局布的高明,往往说明,布局者对于全局的掌控能力强,也就是说有高瞻远瞩的眼光,看起来这个柳子舟深谙此道啊。”
“啊!区前辈,那么这样一来,如果被这家伙侥幸得逞,是不是许多单位就会掌控于柳子舟之手,成了这家伙口中之食?”马涵有些惊讶的问道。
“哼哼,那是自然,所令人忧虑的就在于此。柳子舟此人,人品太差,如果此人之局得逞,则绝非百姓之福。”区老者接口道。
沉思了一会儿后,区老者终于下定了决心,端起茶杯,一口气将杯中之茶饮尽。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区老者面色一沉,郑重的说道:“我谋门自祖师创立始,即以利民为己任,虽历数千年,其宗旨不变。这个柳子舟虽未入我门,但是所用之术却是得自我门传承,现今这家伙,为一己之私,竟用我谋门之术扰乱一方安宁,我岂能任其诡计得逞。我就先从白山县开始,将其局一一破之,哼!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听着区老者那铿锵有力的话语,我的心中竟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丫丫的,柳子舟,你丫的等着,我安小妍来了!
“区前辈,那么现在咱们该怎么做呢?不会伤害到董秀丽吧?”我强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问道。
“呵呵,这倒无须担心。所幸此局布置时间尚短,董秀丽入局也浅,而作为局中之眼的张华城,本身又是一身的破绽,破之不难,咱们有两种方法可以选择。”区老者呵呵一笑,轻快的说道。
“噢,是哪两种方法啊?还请前辈教诲。”我冲着区老者抱拳一礼,恭谨的问道。
向着我点头一笑,区老者开口道:“这第一种方法,也是最为简单的方法。趁着董秀丽出了这样的事,再到医院里去上班,她自己一下子也会有些难为情,就以此为突破口,添油加醋的向她施压。等到她精神上对去医院上班有了畏惧后,把其调离白山县,自然是调的越远越好。俗话说,深情比不过久处。时间久了,这个情煞局自解。”
“嗯,区前辈,这个办法不错。我这就做准备,想办法将董秀丽调往远处的医院。”听了区老者的话,仔细的想了一下,感觉到的确可以破掉这个局,董秀丽也就可以解脱了。
“唉,这样破局虽然简单,但是也只是解脱了一个董秀丽,白山县医院还是会落入对方之手。”
“噢,我有些不明白,区前辈。第一,现在白山县医院院长张华志不就是张华城的兄长吗?这和董秀丽做院长,有什么不同吗?董秀丽走了,白山县医院为什么还会落到对方手里?”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独自想着心事的马涵开口问道。
望了望马涵,区老者呵呵一笑道:“涵丫头,安丫头,有一句俗话不知你们听没听说过,叫做谁有不如自己有,夫妻有还隔道手。你们想啊,张华志会听张华城的话吗,张华城又凭什么掌控他的兄长?只有入了情煞局的董秀丽才能成为他们的棋子。”
“哦,原来如此,谢谢前辈解惑。”急忙站起身,为区老者重新换了一杯茶,马涵恭谨的道。
“这第二个问题也好解释啊,恐怕安丫头早已经想到了吧?嗨,涵丫头啊,你就是性子太急,不肯静下心来想一想。”略带责怪的看了一眼马涵,然后区老者把目光移向我,“安丫头,你是怎么认为的,说说吧。”
“嗨,我觉得张华城对这个董秀丽并不太过在乎,因为即是没有了董秀丽,他还可以找到张秀丽、******,将这些人套入局中,让后扶上位即可。这样同样掌控了医院。”我毫不犹豫的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哼,这算什么,在叶老师的窥心术里,这也属于必然反应。不过这样一来,虽然救了董秀丽,但是,最终医院还是被对方所掌控,和柳子舟的这一次交手,并没有对他带来损失啊。不行,不能这样做,这一次必须彻底的破了这丫的这个局,虎口夺食,将这家伙就要到手的菜给抢回来。
抬头看向区老者,我向其抱拳一礼,“区前辈,那么第二种方法,该怎么做呢?”
“这第二种方法要复杂许多,张华城不是有老婆吗?听说还有其他的女人,想一想办法,将他同其老婆和其它女人的交往情况,录音下来,将这些资料提供给董秀丽,让董秀丽清楚,张华城和她的交往,纯粹是为了利用她,和爱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要能够做到这些,让董秀丽看透这家伙的本质,然后,董秀丽再利用他的关系荣升院长,到这时候,他整个一个局就都彻底失败了。”说到这里,区老者停住话语,想了一会儿后,接着道:“唉,就是这第二个方法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很难啊。安丫头,这个事儿,还是要多靠你了。”
丫丫的,这个事儿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会很难,但是,对于我,那就简单多了。哼哼,枢老头啊枢老头,又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正当我还在考虑着怎么使用第二个方法,来解决董秀丽的问题时,区老者有些忧虑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安丫头,涵丫头,最近两天我就要离开丰都了,你们自己多保重。”
“嗯,前辈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要到哪里去啊?什么时候回来?”听到区老者说出要离开的话,马涵猛地一怔,急急地问道。
“涵丫头,不要紧张吗。我这一次离开,时间可能会长一些。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具体的时间,真的不好确定。出去的原因,自然是为了破除柳子舟设的这些局了。总不能让这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坐大,否则必成社会一大害。”
“嗯,前辈此话怎讲?”马涵不解地问道。
“嗨,这家伙如果计谋得逞,必会身价不菲,同时社会影响也会很大,当这些东西放到一个心术不正的家伙身上,其社会危害是不可想象的。我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
说到这里,区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你们都是上过大学的,中学时都学过历史。明朝嘉靖年间,皇帝为了增加国库收入,就问计于大臣,一个大臣就说,咱们国家生产丝绸,而海外夷狄国家没有这东西,所以很愿意购买,如果和他们进行丝绸交易,必将获利巨大。后来皇帝和大臣们就算了一笔帐,如果让沿海的农民不再种植粮食,而是种植桑树养蚕产丝,制成丝绸,同夷狄们交易,获得的银两,除了上交国库,购买粮食外,还会剩余许多。这样一来,国库会充盈,农民也有利可图,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之事。你们说说,这应该是一件大好事吧?”区老者望着我们,面带笑容问道。
“是啊,这自然是好事,一举两得,利国利民。”马涵快人快语的接口道。
“哼,可是再好的事情也需要心术正的人去办啊。”区老者冷哼一声,“当时皇帝的令下去了,农民们一算账,也觉得很合适,所以大家就高高兴兴的改种桑树了,接着就开始养蚕,产丝。等到把这些蚕丝卖掉,换回银钱时,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当人们拿着这些银两去购买粮食时,一个个都傻眼了,因为粮食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原来的几倍。即使把换回的银钱全部买成粮食,也远远没有种植粮食来的合算。”
“啊,怎么会这样?”马涵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心术不正之人,拥有了金钱和地位后造成的危害了。因为大粮商们进行了价格垄断,硬生生的把价格抬了上去。这样一来,农民们不仅没有得到好处,反倒把自己的土地赔了进去,这样才能买来够吃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