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叶老师和我,静坐无声,各自想着心事。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静静地洒落在山顶的杂草上,偶尔有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哗哗的响声。
突然,“嗖”的一声,一只野兔从我们身边窜过,一头扎入远处的草丛中不见了。
“唉,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叶老师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满脸失落地望向我,问道:“哦,丫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处处为对方的幸福考虑,从对方幸福的角度出发,去做选择。”
“那是当然的啦。”我丝毫没有犹豫的答道。随即,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叶老师一眼,补充道:“不过,首先要搞清楚,她心中的幸福是什么,而不是把自己想当然的幸福强加到对方身上。”
“啊,这、这样啊。”我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叶老师的身子好像抖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叶老师有点变了调的声音传来,“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过了好大一会儿,叶老师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喝了几口水,放下瓶子,长长叹了口气,“唉,时光易逝,诸事付流水。接着说故事。话说那个男的回到医院后,考虑了很久,但是,这个问题又没办法和别人商量,想到和对方结婚后,因为自己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生活,对方要忍受的痛苦,每当想到这些,他就心胆欲碎。左思右想之后,终于下了决心。
这一天,他鼓足勇气来到了女孩的宿舍,当他拿出羊脂玉簪的时候,女孩更是感动莫名。看到女孩高兴的样子,他本想过两天再说,可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分手的话还是出口了。刚开始,女孩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当知道他是认真的,并且问不出原因时,女孩伤心恼怒到了极点。然后,”说到这里,叶老师指指玉簪,小心地把它包住收起,道:“玉簪就变成这样了。紧接着,男的调到了其它科,女孩很快结婚。”
说到这里,叶老师不再说话,他仰起头,看了看头顶有些西斜的太阳,转过头望向我,道:“丫头,休息好没有,天色不早了,身体恢复些咱就走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随后站起身,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带头向山下行去。
山路依旧崎岖难行,走在叶老师身后,回想着刚才的故事,心中沉沉的,除了惋惜还是惋惜。为有情人难成眷属而痛心。望着孤独前行的叶老师,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寂寞和痛苦。我很想安慰几句,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说,正当我还在想着用什么话来安慰叶老师的时候,前面的叶老师突然停了下来,并且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小心地快走几步,来到叶老师的身后,叶老师回头看我一眼,压低声音道:“有人过来了,听声音像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员,快速、敏捷,且行动的声音很小,不是当地的居民。丫头,有点奇怪啊,难道说这里来什么外人了吗?会是些什么人呢?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叶老师的话音刚落,就见从我们前方冲出了两个人来,一左一右地挡在了我们前面。
“喂!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挡在左侧那个年轻男子,中等身高,体格粗壮,嗓音也粗声粗气。用一双大眼瞪着我们嚷道。
“呵呵,两位兄弟有点面生啊,我们是到下面村庄找‘洞爷’诊病的,以前来过。倒是两位小兄弟,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挡着我们作甚?”叶老师不卑不亢地回道。
“我们是甄。。。。。。”粗壮年轻人正要说话,挡在右侧的稍瘦点的那个青年赶快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哈哈,不好意思哦,两位。我们有朋友正在向‘洞爷’请教,请两位和我们一同过去稍后如何?”略瘦青年哈哈笑道。说完,面带微笑地看向我们。
听青年说话客气,且笑声清脆悦耳,我不禁张目向其望去,只见青年身材匀称,身高约一米七左右,比粗壮青年低了一头,瓜子脸,柳叶眉,鼻子小巧,面目白皙,头戴一顶军人戴的迷彩帽,一笑起来露出两排小巧整齐的洁白牙齿,我不禁有些疑惑地想,这不会是个女的吧?
“呵呵,好啊,求之不得。那就谢谢两位兄弟了。”当我还在沉思的时候,叶老师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嗨!丫头,走了,和这两位兄弟一块进村了。”
跟在两个年轻人身后,一路崎岖而行,大约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终于走下山来。
山下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大约住着二、三十户人家,数十间房屋鳞次排开,房屋皆为青石所筑,给人一种厚重感。村头一巨大石碑矗立,石碑上刻着“渠沃”两个大大的古篆字,似乎很有些年头了。村子周围以及村中街道上,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子在走来走去。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紧张。村庄四周环山,现在正是初秋时节,满山翠绿,如果没有那些走来走去的杂人,这里还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随着两个年轻人,穿过宽宽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来到一个青石筑就的院落,瘦一些的年轻人,向院落门口站着的一个小伙子打了声招呼,就把我们带到了院落东边的一个偏房,招呼我们坐下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们说起话来。而粗壮青年则转身离去。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粗壮青年又转了回来,进屋后,先向我们点了点头,随后转向稍瘦青年,道:“师。。。嗯,师兄,‘洞爷’让你带他俩过去呢。”说完,转身率先走了。
嘿嘿,丫丫的,总算要见到正主了。我一激动,心里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洞爷”住在北面的青石屋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正屋了。现在已经和“客人”谈完了话,正坐在一张红木的太师椅上,喝着茶。“洞爷”看起来有六十岁的样子,如果不是叶老师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他面色红润,满头黑发,个子不高,估计不到一米七的样子,身材偏瘦,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没发现普通老年人所常见的老年斑,整个人给人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他对面坐着的客人,方面大耳,鼻直口方,一双剑眉,两目炯炯有神,寸许长的头发乌黑发亮。年龄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看到我们进来,“洞爷”微微一愣,不过很快镇静下来,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叶老师爽朗一笑:“哈哈,叶知秋,想不到是你小老弟啊,好久不见,你小子可真是稀客啊。”说完,前行两步,握住了叶老师的手,轻轻摇了摇,转头对稍瘦青年道:“小萌,给叶门主看座。上茶。”
很快,那个稍瘦的被“洞爷”称作“小萌”的青年,就搬来了两把椅子,等我和叶老师坐下后,“洞爷”伸手一指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道:“甄国锦,我‘元宗门’大弟子。现在供职B战区将军。”然后,一指叶老师,向男子介绍道:“‘心意门’现门主叶知秋。”男子看叶老师一眼,微微颔首,并没说话。
一会儿功夫,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被那个叫“小萌”的青年端了过来,分别放在我和叶老师的面前。
“呵呵,叶门主,请你尝尝我这里的渠沃茶,看是不是另有一番滋味。”随后一指端茶青年,道:“我门下关门弟子,卞梓萌。也是我的唯一女儿。现在跟着国锦在战区供职。来,小萌,你也坐下吧。”
等大家都重新坐好后,“洞爷”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叶老师,问道:“叶小子,说实话,你不会是专门大老远跑这儿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吧,有啥事,说吧。”
听到“洞爷”说道这里,叶老师不禁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会儿,从身上的包里,取出一个蓝色的布包。布包被叶老师缓缓打开,我打眼望去,只见蓝布包里包着一个胡萝卜大小的人参,人参似乎像一个小小的人儿一样,头颅躯干四肢俱全,恐怕要有几百年份了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只听,叶老师说话了:“还是‘洞爷’目光如炬,我到您这儿来,有两个意图,一个是,好长时间不见您老,心中想念,过来看望您老,送上五百年份人参一只,以表敬意。其二吗,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您老人家出手帮帮晚辈,事成之后,晚辈另有敬意献上。还望您老成全。”
“哼!叶小子,打住,打住。我先问你,出手帮忙,需不需要用到门派的功夫?如果不需要用到门派的功夫,我老头子免费帮你,如果需要用到门派的功夫,一切免谈。我个人虽然在你师傅活着时,已经消除误会,化解了矛盾,但是,门派之间,这几千年的恩怨,可是无法说化解就化解的。”说到这里,“洞爷”望向卞梓萌,道:“小萌,带叶门主下去休息,明天一早送他们离开。”
说完,“洞爷”再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