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说来听听。”慕心乔眼里滑过一抹惊讶，催促道。
粉扇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京兆尹遣人送过来的，小姐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心乔接过那信封撕开，从里面掉出一张帖子，粉扇捡起来，然后递给她：“能将一张帖子封得这样严密，这在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京兆尹倒是个有心之人。”
慕心乔打开那张帖子，看了两眼，说道：“安阳舅舅果然知道。”
说着就将那帖子递给粉扇，说道：“你也看看。”
粉扇看完后，不禁皱眉：“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慕心乔倒是答应的痛快，毕竟粉扇的确是个好帮手，再说宋安阳也没说不可以带人去。
夕阳西下，罗四将马车备好后，慕心乔跟荆嬷嬷说了一声，就带着粉扇出了将军府。
马车一路向东行驶，慕心乔上了马车后，就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可刚看了两页，就将那本书丢到一旁。
粉扇不禁失笑，说道：“小姐是在担心老爷知道了，会接受不了吗？”
慕心乔掀开锦帘，看了一眼街景才说道：“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既希望他知道，又怕他知道后会受不了。”
粉扇给她倒了一杯花茶，说道：“小姐还是先别想了，喝杯花茶，所有的烦恼就都消失不见。”
慕心乔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后放下，掀开车帘，欣赏街边的美景。
马车停在望月楼的门口，慕心乔跳下马车，就带着粉扇，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馆。
赵掌柜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深紫色绣着祥瑞图案的锦袍，看到慕心乔进来，迎了上去，说道：“慕二小姐，请随我来。”
慕心乔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问道：“你认识我？”
赵掌柜上前两步，轻声说道：“是主子告诉我您大约什么时候来，根据时间段，我猜测的。”
慕心乔点头，以凌峰的本事自然能查到她出门的时间，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京兆尹到了没有？”慕心乔看着楼梯，问道。
赵掌柜点头，说道：“已经到了，此刻正在包间里等着慕二小姐。”
慕心乔不再说话，带着粉扇上了三楼，推开那个包间的门。
宋安阳此刻正坐在包间里等她，看到慕心乔进来，笑道：“你倒是守时。”
“府里有些事耽搁了，祖母的眼线遍布府内，我总要躲开才好。”慕心乔无奈地看着他，说道。
宋安阳明显不信的样子，问道：“她安排的眼线，不是早就被你给清理干净了吗？”
慕心乔在他对面坐下，懒懒地说道：“我总要留下几个，给她通风报信呀！”
“看样子后院的事，我的确不懂。”宋安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已经叫了一桌酒菜，我们边吃边聊，这顿算我请客。”
慕心乔莞尔一笑，摇头说道：“那倒是不用，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宋安阳这才收敛神色，仔细盯着她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天成的身世，可你要用什么跟我交换。”
“当然是你最想知道的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括我祖母和宋姨娘，以及那几个小的，我都了如指掌。如果安阳舅舅觉得还不够，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慕心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抛出诱饵。
宋安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说道：“乔儿果然够爽快，其实我也不需要那么多，有用的消息只要两条就好，太多反倒显得画蛇添足。”
慕心乔若有所思，颇为赞同：“的确如此。”
“宋大人，你点的菜已经好了，我可以进来吗？”突然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随后是有节奏的敲门声。
粉扇将门打开，让那伙计将饭菜送过来。
宋安阳见饭菜摆好，说道：“你先吃些东西，听我慢慢跟你说。”
慕心乔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你不饿？”
宋安阳点头，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说道：“我先喝杯酒。”
说着就举起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也一下全都干了。
他连喝三杯后，见慕心乔也不阻止，问她：“你不怕我喝多了，耽误你的正事？”
慕心乔摇头，说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当上京兆尹的人，酒量自然不小，否则怎么去应酬？”
“的确如此。”宋安阳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说道：“天成不是你祖母的亲儿子，他的母亲另有其人，只是被你祖母瞒得紧，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慕心乔淡淡点头，说道：“果然如此。”
宋安阳仔细盯着她看了好半晌，问她：“你一点都不惊讶，莫非你知道？”
慕心乔摇头：“如果不是安阳舅舅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从祖母平日的行事作风，隐约猜测而已。”
宋安阳一怔，随即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慕老夫人被我曾祖母给送到将军府内为妾，当年的先慕老夫人有孕在身，没过多久慕老夫人也怀有身孕，你祖父高兴得合不拢嘴。”
说到这里，他又倒了一杯酒，抿了两口才继续说道：“慕老夫人怕先慕老夫人生下儿子后，她在府内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就买通当时的产婆，用死胎换走先慕老夫人的儿子。当先慕老夫人得知自己生了个死胎后，几乎发疯，没过几年就抑郁而死。”
慕心乔认真听着，问道：“那慕老夫人生的儿子，就是我的父亲吗？”
宋安阳看了她一眼后，摇头说道：“不是。有一次我偷听到慕老夫人与父亲的谈话，她亲口说天成不是她的亲儿子。”
慕心乔蹙眉，问道：“莫非祖母当年为了争宠，谎称有孕，其实她并没有怀孕？”
宋安阳将杯里的酒一口喝掉，不禁皱眉，说道：“后来我查过，慕老夫人当年的确真怀孕，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查出那个孩子的下落，开始我怀疑也许是那个死胎。”
“也许是她用她的死胎，换了先祖母的孩子。”慕心乔抬头，看着他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