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襄也是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晚了,门前好端端的站着一个人。以前她当主子的时候,每次梳洗过后,丫鬟都会处理掉剩下的水。现在她成了仆人,没人伺、候打水什么的都是自己来,倒水什么的能省力就省力,反正屋前有个花坛,这大冬天也没什么植物,把水泼那也没什么。
可谁知道……第一次做就出了差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将军站在这里?”穿着单薄里衣的贾襄,抖抖索索的走了出来,伸着手尴尬的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
因为顾安的衣袍几乎全中了招,湿漉漉的即使是厚袍子,也淌了一些水下来。
顾安的脸非常的难看,声音也比平常的冷淡里多了一丝严厉:“你难道不知道,水不能随便倒吗?西北的冬天晚上很容易结冰。”
贾襄垂着头,表情一脸郁闷,她哪会不知,只不过想偷懒,不想走那么远去倒水而已。
抖索了一下,贾襄情不自禁的抱了抱双臂,这天,真冷啊。
“我错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天冷,将军还是快回屋,换件干净的袍子,免得受冻生病。”贾襄努力的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那牙齿不停打颤的声音,在这阴冷的夜晚显得愈发的可怜。
顾安听着那颤声,才发现这个女人身上,只仅着一件不能见外人的里衣,双手紧抱的姿势,正好把身体的曲线完美的显现了出来,从上往下,领口若隐若现。
身子尴尬的往旁边侧了侧,眉头闻不可见的轻皱了下,那本来还要训斥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顿了顿,一言不发的抬脚,大步往自己正房走去。
贾襄垂着头,等那脚步声一走,就赶紧的躲回屋里,手忙脚乱的关上门,跳上床用被子紧紧的包住自己,只是那彻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二天,贾襄是被其他丫鬟敲门弄醒的,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的。
“于姑娘,你快点,老爷都准备用膳了,你竟然还没起床。”
贾襄忍着头晕,快速的收拾了下自己,跟着丫鬟急急的来到了上房。
“对不起,我起迟了。”一进屋,贾襄就低头道歉。
王管家站在一边满脸不满:“于姑娘你进府是来做奴才的,不是做主子的,这几次三番让老爷等你,是什么意思?”
贾襄垂着头,双眼发昏,只觉得脑袋烫烫的让人昏昏欲睡,根本没仔细听王管家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阿嚏——阿——阿嚏”
喷嚏的声音,让上座的顾安眼抬了抬,眼神极快的略过下她的脸,唇角淡不可见的抿了一下。
王管家眉头挑了下:“于姑娘这是生病了?”
贾襄抱歉的弯了弯腰:“实在抱歉,似乎是昨晚着了凉。”
王管家瘪了瘪嘴:“你这人事还真多,哪有做奴婢……”
“行了,开饭吧。”顾安淡淡的打断王管家训斥的话,起身坐到了饭桌上。
贾襄轻呼了口气,跟在移到了饭桌前,无奈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饭食,味同嚼蜡的吃了起来。
吃完,等顾安拿筷子开吃后,贾襄朝他福了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筷子微微的停了一下,眼瞟向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顾安开口轻道:“王管家,给她请个大夫吧。”
王管家诧异的扬了下眉毛:“啊——大……大夫?”
顾安转头看向他:“总不能什么都没查到,人就挂了吧?”
王管家轻笑了下:“老爷心慈了,做奴才的哪那么精贵,像这些大多熬熬也就好了。”
顾安闻言敛了敛眼皮,若有所思一会道:“还是给请个,总不能每天看个病秧子杵在自己面前。”
“啊……是是,倒是老奴疏忽,忘了这伤风最容易过病气。老奴这就派人去街上,请个大夫来。”
听到回答后,顾安才重新慢条斯理的夹起了饭菜。
耳房内,贾襄脱了外袍就缩到床上,之前还觉得额头滚烫,这会却全身发冷的感觉。
小英在中午时候被嬷嬷派来给贾襄煎药,这都是晚上,贾襄依旧昏睡着。
“这大夫开的药有没有效果,于姐姐怎么还没有醒。”
话才落了没多久,床上贾襄便睁开了眼,茫然的眨了眨,伸手想坐起来。
小英听着响动一脸喜气的走过来:“于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念叨是不是大夫的药没有效果呢。”
帮扶下,贾襄靠着床栏坐了起来:“小英?你怎么在这?”
“是嬷嬷派我来的给你煎药的。”说着小英急急转身去了外面,没一会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于姐姐,这药我一直在炉子那温着,你醒了就快趁热喝了吧。”
贾襄伸手接过,看了看天色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酉时正了。”小英回答。
贾襄愣了下:“酉时,那不是早过了晚饭时?”
小英点了点头。
贾襄心中一急道:“那……那将军的饭菜是谁给试的。”不会是把自己炒鱿鱼了吧。
小英摇摇头道:“没人给试的,因为中午和晚饭,老爷都不在府里吃的,说是在军营吃,哦,对了,我听说于姐姐的大夫还是老爷让人给找的,老爷对于姐姐可真好。”
贾襄闻言不解:“生病了给找大夫不是很正常?”
小英摇头:“哪有,只有主子或者有头脸的管事生病了,府里才会给找大夫的,不然就只有自己出钱去看大夫。看大夫太贵,一般我们都自己私下抓一些药来吃吃,对付着过去就行。”
“于姐姐,你快喝吧,喝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哦哦,好,今天麻烦你了,小英。”贾襄就着碗喝了几口后,皱紧眉头,然后拧着鼻子一鼓作气的往肚子里灌。这可不是以前当主子的生活,苦了有蜜饯。
等到小英回去后,贾襄看着屋内那晃动的烛光,表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