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吓我。”顾和同说，“没事吧？”
“没事。”罗赛说，她的小腿擦到了楼梯边沿，火辣辣地疼。不过此刻更让她在意的是顾和同握着她的手臂。因为紧张的缘故，顾和同用力稍大了些，握得她手臂也生疼。
“那个……”罗赛站稳了身子，“我没事，你……可以放手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腾地就红了，不过在黑暗中也看不出来。
顾和同松开手，说道：“你要是有个好歹，老班非杀了我不可。”
两人一同走出教学楼，此时的校园已是一片安静，打球的学生们也都早就回去了，但体育馆里还亮着灯，大约是体操队的同学在排练。
走到学校外边的拐角处，顾和同说道：“我往前走，你是……”
“我到学校后面那条路坐公交。”罗赛说。
“好吧，那明天见！”
“再见。”
罗赛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果然母亲还没有回家。罗赛走进厨房，淘好米，插上电饭煲，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罗赛正在背课文，听见这声音也没有抬头。不一会儿，那脚步声朝罗赛的房间靠近。
“你今天回来晚了？饭都没熟。”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
罗赛这才抬起头，说道；“老师让我指导一个同学订正卷子。”
“卷子发下来了？”女人走进来。
罗赛自觉地把摆在一边的卷子拿起来，女人前后翻看了下，问道：“多少名？”
“班级第一。”罗赛说，“这次没有年级排名。”
女人拿起笔，面无表情地在上面签下“罗寒容”三个字，把卷子放回桌上，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房门。不一会儿，门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抽油烟机的声音。罗赛把卷子收进包里，继续背课文。
那个女人正是罗赛的母亲，罗寒容。她是个工作努力的女人，深得领导赏识，但是近年来公司并不景气，上头也有大老板的亲戚在，因而升职加薪却是轮不到她。她多年前和丈夫离婚，如今既要想办法多挣些加班费以维持家用，又要操心打理家务事，也难怪如此面容冰冷。不过，罗赛时常觉得，母亲的这种冰冷是从外婆那里继承下来的。
过不一会儿，罗寒容的声音传来：“吃饭了。”
桌上的菜，三素一荤，荤菜被摆在了罗赛的面前。离罗寒容的位置很远，罗赛心里看了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她知道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因而闭口不言。一整顿饭都在沉默中度过。一直到罗寒容先一步吃完饭，转身就进了卧室。
一如既往地是一个沉默的夜晚，罗赛渐渐把今天的几个小插曲放在了脑后，看来，这个学期虽然刚刚开始，但已注定了枯燥的基调。罗赛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喜欢学校，尤其不喜欢的是同学们的眼光——她从来学不会如何跟同学们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