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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伤痕

渐渐地开始喘不过气来了……

每次跑步的时候,罗赛的肺总是比腿先到达极限,她的肺活量很小。她的思维开始渐渐断片儿了,没有成形的思路,只剩下一些片段——那天顾和同吹的口哨的旋律,在她脑海里反复地旋转着。

她就“听”着这样的旋律,跑到了终点。终点离起点线有五十米的距离,不过顾和同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

“三分四十秒。”顾和同说,“不错。”

罗赛朝前走了几步,她的脸发热,喉咙作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息了呼吸,问道:“你一般一千米要多久?”

“三分钟。”顾和同说。

罗赛有种被人打了一巴掌的羞耻感。

“累吗?”顾和同说。

“还好。”罗赛说道,其实她脚直打软。

“那我们再练几轮两人三足跑就回去吧。”顾和同说,“下星期开始,每天都给你练练八百米。”

罗赛点点头。

下周五就是运动会的日子了,练几天跑步其实未必会有大的提高,不过,也罢,罗赛意外地觉得放学后在操场上待一会儿也是件不错的事。

罗赛回到家,当然,就像每天回到家的时候一样,她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开始做作业。但是,今天她竟觉得这有些枯燥,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早就习惯了每天一回家就做作业的日子了。但她毕竟还是个初二的孩子,年少的心只要有一点刺激,就变得浮躁不安起来。

从下一周开始,罗赛在每天的两人三足跑练习之后又加上了八百米的练习,她的速度总是一般般,虽然不算很慢,但总也不快,顾和同每天饶有兴致地看她跑完,然后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表,报出时间。罗赛发现他并不很在乎自己跑了多久,倒是轻松不少,这样就不至于被嘲笑了。

周三下午,罗赛正在操场上跑着,突然发现顾和同不在原来的位置,这可让她吃惊不小,她瞥了一眼刚刚站立的地方,地上还摆放着两人三足跑用的绑腿,看来顾和同只是暂时离开了。

大概是买水去了。罗赛心想,她竟然有点不安的感觉,仿佛没有顾和同在边上看着,就少了点儿什么。

她忐忑地跑完,顾和同已经回到了原地,果然手上多了两瓶水,罗赛这才放下心来。停下来的时候,顾和同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水递给了罗赛。罗赛接过水,突然看见顾和同手臂上的伤痕——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

“你又跟你哥哥打架了?”罗赛不禁冲口问道。

“唉,是啊。”顾和同说道,“那家伙是个暴力狂。”

“你爸妈不管吗?”罗赛问。

“我爸不管,我妈管不了。”顾和同说。

罗赛审视着那伤口,虽然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但是看得出来,当时应该伤得很深。

“他用武器了?”罗赛问。

“嗯,用了,用刀。”顾和同说。

罗赛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在冬天的河面上走路时一脚踩进了冰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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