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岚岚走后张队长来,他问我:“刚才是不是高岚岚来了”?
我说是的,她上午没上班,到这里和我聊天。
张队长皺着眉头,多半天不说话,我问队长:“高岚岚可是表现不太好”?
“她有时候不上班在外游逛,她爸爸妈妈都不上班在外挣钱,如全队社员都像她家那样,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张队长说着这些话,显得心里很沉闷。
“她是我小学的同学,我来帮助她。”
“那就更好了,你告诉她一要出工,二出工要出力。”
“我记住了,不过她能进步也得有个过程。”
张队长点点头,继而他转了话题,他说:“周涛,你明天晚上来这里参加队委会,做会议记录。”
我说好的,七点半钟我准时到。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抗旱压倒一切,大队通知我们队和胡底队、安西队、唐底队共四个队本月22号在心沟子翻水,这是大事要通过队委会讨论。”
我不知道翻水这个大事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也就不好乱说。
张队长又说:“三道车才能翻到看家塘,每道车五个人,两班倒就得要三十个强壮的男劳力。我们队只有十五个男劳力能上车,得向外队求援十五个强壮的男劳力。”
队长的一席话使我想到了翻水的确是一件大事,但我又不明白为什么四个队一道翻水。
队长又接着说:“心沟子是安西、唐底、胡底,还有我们队共同所有的一条长水沟,因为地势低洼,吸水量大,一般情况下水够用。今年大旱现在只有半沟水,眼下就有了抢水的迹像,所以大队组织四个队在同一时间翻水。”
我顿时紧张起来,张队长看着我笑,我问队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一般不会,不过听上一代人讲过,解放前因抢水死过人。”
“怎么死的”?
“抢水打架打死的,用力过猛喘不过来气蔽死的,踩不到轴锤打断了腿,得不到治疗疼死的。”我再也撑不住了,一头倒在桌子上,太惨了。
张队长两行泪珠挂在脸上,不断地苦笑。他又对我说,解放后再也没出现过类似情况。我说但愿老天保佑我们都好好的,我与张队长都爽朗地大笑起来。
“周涛,周涛。”外面有人在叫我,我听出来了,是赵丹丹来了。
我起身正要迎接,她进门了,我一看丹丹满面笑容,脸上红扑扑的。
我说:“丹丹,你来了。”她说:“嗳,我是从你家里过来的。”
我向丹丹介绍:“这是我们张队长”,丹丹点头说:“张队长好”。
“她是我女朋友赵丹丹,在雨山小学当教师。”
队长说:“那很好么,你们叙叙吧,翻水的事就是这个情况,明天晚上你来开会。”
丹丹把办公室看了个遍,又看了外面的环境。,她笑着对我说:“这里很好,办公室很像个样,你是干部了,很像样的干部。”
“我就当个小会计算什么干部”,“你一出校门就有了工作,不容易呀。”
我告诉丹丹花园生产队也有办公室,她高兴地跳起来了,又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说:“周涛,你一个人两个办公室,太牛了。”
她朝外看了一圈后搂住了我,一个劲地与我接吻,我的动作没有她那样猛力,她问我“你怎么了”?
我告诉她,我在听着外面有没有脚步声,她扑哧一声笑,又亲吻起来。她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
我紧紧地搂住她说:“丹丹,我们回家。”
她深情地望着我,不解地问我:“你叫我回家,回哪个家?”
“回我们的家”,她甜甜地笑,清澈剔透的大眼睛里有些湿润。
出了公房门丹丹就要搂我,我对她说:“现在上面都在说搂搂抱抱是资产阶级情调,群众也看不惯,要注意影响不能搂。”
“涛涛,我听你的不搂就是了,我跟在你后面走总可以了吧。”
“并着走也行,不要拘谨。”
丹丹上前了一步,社员们正下班,有几个人和我们相遇,我向丹丹一一介绍王婶、夏婶、张婶、冯姐,丹丹和她们一一打着招呼。
我对她们说,她叫赵丹丹,是我的女朋友。她们目不转睛地对着丹丹看,个个乐滋滋的,这个说蛮好看的,那个说很飘亮水灵灵的。冯姐说比画上的人飘亮,大家笑开了花。稍远一点的几个社员跓足往这边看,我向他们招招手以示谢意。
快到姑妈家门口,我发现姑妈姑父站在门外等我们,我对丹丹说,那俩人是我姑妈姑父,走近了些,我叫着:“姑妈、姑父”,他们二老答应着,丹丹也叫着姑妈姑父。
姑妈边答应边拉着丹丹的手说:“好孩子”,我对二老说:“她叫赵丹丹,家住雨山大队,在雨山小学当教师,是我的女朋友。”
姑妈高兴的愣是笑,欣喜的泪水挂在眼角。姑父连声说好,二老叫我们在他家吃午饭,我说家里做好了,姑父说哪一天特地请你们吃饭,我们都高高高兴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