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张底、花园两个生产队十多天时间,做了一次现金日记账和现金分类账,公布了一次工分和现金账,社员们都满意,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
在花园生产队,当我公布完账目后,问大家还有没有意见,一部分人回答没有意见,一些人不吱声。钱队长说:“你们不讲话就是有意见喽?提提看哪个地方错了。”
一个中年男社员将双手向外一摊说:“没话讲么,一笔一笔的,清清楚楚的,哪个时候也没有这样清爽过。”
社员们都笑,一个老奶奶上前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周大财家孙子怎么就这么能呢?”我笑着对老奶奶说:“这个事不难做”,她点点头又抱抱我,社员们愣是笑。
汪队长对老奶奶说:“老姐姐,你把孙女儿嫁给他。”
老奶奶说:“孙女还小才十五岁”。
“再歇两年就好了”,汪队长楞是开玩笑,老奶奶笑得浑身擅抖。
我做两个生产队会计兼记工员,听起来是够忙的,其实并不忙,因为生产队不是天天有账做,有时候上午就闲着。
我得去干活,一天男劳力在车水,那时候还没有水泵,五个人一部水车,每人一个位子,扒着扑杠,脚登轴棰,那才是一个罗卜抵一个旦,谁不出劲或者一个走神,你就会两脚踩空,得赶紧吊虾,就是双脚提起,全身扒在扑杠上。如果你不吊 虾,双腿就有被打断的危险。
这天两部水车十个人分别在两个地方车水,我去了吊水高的一部水车那里。老侯年纪大,我对他说:“老侯你下我上”,老侯说:“你不中”,车上人的人都说我不中。
在我一再坚持下,他们同意让我试试,我一脚踩下去吊虾,再踩下去吊虾,第三脚踩下去还是吊虾,再踩一脚不掉了。我猛登快跑,车上五个人疾步如飞,清水哗哗地流进稻田。队长来到这里哈哈大笑。队长,我没时间和你谈心正车水呢。
翌日我早早的就到班了,队长对我说,你是个下流坯要干活。我笑着回他的话:“我就是锻炼自己,学会做农活也是应该的。”队长一个巴掌打在我屁股上,啥话也不说。
队长在分完工后,当着大家的面说:“周涛要干活必须经过我同意,做账是你的本份,我们不缺劳动力。”
我无话可说,妇女队长张婶向我使个眼色,我跟着她下水稻田里拔草去了。
我虽然生长在农村,但是下水田拔草还是第一次。满田青稞尽收眼底,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我打心里头高兴啊,只是觉得没有草,说到底就是分辨不出哪是稻哪是草。
张婶告诉我稗子草根扁棵圆叶子长,我仔细地看终就拔上来一棵,高兴的那劲无法形容,我喊了起来:“我认得了,拔上来一棵了!”
那些妇女们个个哈哈大笑,“你白长这么大,稗草都不认识!”是高岚岚在耻笑我,她家就在这个生产队。
我很大度地对她说:“高岚岚,我拜你为师”稻田里又是一阵笑声。我心里想你高岚岚神气什么呢,仗着和我是同学就敢嘲笑我,有本事怎么连中学都考不上呢。
拔草这活时间长了也没什么难的,不到两小时我就能一眼认出稗草来,既迅速又准确地拔起。
社员们你一趟来我一趟去的,这会儿我在高岚岚的左手旁,张婶有意压在高岚岚的右手旁,她是怕高岚岚再欺负我,我向她会心地笑笑。
张婶说:“周涛会拔了,不要心急,有就拔没有就往前走。”
我回婶的话:“学一段时间就会了”。高岚岚笑着对我说:“你聪明好学,哪样事也难不到你呀。”
“谢谢岚岚的夸奖”,“周涛,你又把我的姓去掉了。”
“你比我年岺小是我妹妹,这样叫亲切呀。”我这样的说,高岚岚大声的笑,她笑得爽朗没有掩饰。
高岚岚说:“没有想到周涛对我这么好,竟然叫我妹妹。”张婶已经走到前面去了,高岚岚压低了声音说:“哥,我们谈谈心好吗?”
“好哇,你说吧”,我望着高岚岚,等着她说话。
“哥,明天谈吧,明天我到你办公室去。”我回答她也行,不知道她要谈什么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