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手铐不断收紧,偏偏在这种危机时候,我定睛看去我的手完全正常。
难道又是幻觉,我甚至感觉到手铐快要将我的手腕勒断了,仿佛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快跟上来。”先知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将眼神从手铐上移到正前方,不知道先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打开了那扇门。
我被先知一把拉到了门外,眼前的景象快速的变幻着,这一扇门通向一个神秘的世界。
“这是哪?”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然而早就不见先知的踪影,我焦急的唤着先知。
没有任何回应,我惶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鬼魅的地方。
四周阴气森森,身上单薄的衣裳此刻格外的冷,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我像是跌入了万年冰窟,找不到一丝暖源,仿佛来到了南极。
我上下唇哆嗦着,我惊慌失措的呼救,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回应。
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我现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拼命呼救,谁来救救我。
“救命!”我像是溺水的人,惊恐的爬起。
“你醒了。”我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隐约觉着有些耳熟。
我环顾四周,我怎么会躺在复古的木床上?我疑惑的看向那个忙碌的妇人,她弯着腰,我看不见她的面容。
我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好半响我才想起来,这个正是先知的屋子,而我现在躺在先知的床上,那么眼前这个女人。
对,她就是先知!
我惊呼出声,“先知,你的房子不是被烧了吗?”
先知直起腰身,她转脸看向我,同样一张脸,眼神却变了味。
我眉头紧蹙的看向眼前的先知,记忆中先知的眉宇间更多的是一股邪魅的气息,为什么眼前这个先知,眉宇间竟是一股浩然正气。
根本没有办法将之前的先知与眼前这个先知对上号,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晕迷了一天一夜。”先知的声音偏中性,听上去十分醇厚。
“我昏迷呢?”我边说着边试图从床上爬起。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身上的手铐早就不见踪影了。
我抬起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我的手铐呢?”
先知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她的一双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解开了。”先知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这怎么和我记忆中的不同,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先知,我都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幻!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有太多疑惑,我希望眼前这个先知能够为我解惑。
“你的魂差一点被人拘走。”先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一脸无辜的看向先知,她说的是什么,完全不在我的认知内。
先知摇了摇头,“既然你醒了,就赶紧走吧!”
意外的是,先知竟然赶我走,明明是先知非要见我,现在刚聊上,怎么就直接赶人。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我有些茫然的从床上爬起,我始终记得萧绝说过先知会为我解惑,如今先知就在我跟前,我不可能就这样直接走掉。
更何况我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种景象,先知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到底在经历什么事情?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什么都没发生,离开我的屋子。”先知排斥的说道。
“是你让我过来的,为什么又要让我离开,你在给警察局的信上提到,我是操控邪恶力量的巫女。”我面朝着先知而立,本能的眼前这个先知让我感觉安全。
“是有人要陷害你,我根本没有写什么信。”先知见我异常坚持,只好勉为其难的向我解释。
“那手铐是怎么回事?警察局的人告诉我,只有你能打开。”我晃动着我的双手,我手上的手铐真的就不见了,我搞不明白这前后的缘由。
“的确只有我能打开,但不是我让他们铐住你的。”先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并不想与我解释来龙去脉。
我哀求的看向先知,“我不想这么糊里糊涂,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我苦恼的说着,从看到先知第一眼开始,我就迫不及待想要将心里话说与她听。
“这段时间我真的好痛苦,没有一件事顺心,活着好累,可是有人告诉我,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坠入另一个痛苦的轮回。我该怎么办?”我像信徒一般,泪水夺眶而去,我甚至想要跪拜在先知面前。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被选中的人。”先知洞察万物的眼,清冷的扫到我的身上,她眼里不见任何同情色彩。
“那我就要像棋子一般任人摆布吗?”我右手握拳放在我的胸口处,情绪喷泄而出,我努力压抑着。
“我帮不到你。”先知没有情绪的一双眼,眼里一派荒凉。
“我该找谁帮忙。”我一个人已经承受不来,我想要一个依靠。
“他会帮你。”先知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谁?”我一把抓住先知的手,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
“我只能说到这里,日后你自然会懂。”先知不着痕迹的推开我的手。
我紧咬着下唇,我握紧自己的手,一个渴望被救赎的可怜人。
“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先知意味深长的说道。
随后,先知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活,不再搭理我,任凭我怎么呼喊她。
见先知不愿搭理,我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虽然这里让我觉得安全,可这里的主人已经不欢迎我,我还不至于那么厚脸皮强留。
离开先知的草屋,我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这一栋草屋临海而建,极目望去周遭看不见其他的建筑物,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丢到了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
身后是先知的草屋,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滩,没有车子想要步行离开这里,怕是天方夜谭。
再次陷入困境,我不愿回草屋求先知帮助,那么只能往前走。这时肚子又咕咕叫起来,昏迷了一天一夜,刚醒来就被先知赶走,我的命运还能再坎坷一点嘛。
饥饿袭来,一天一夜没进食,先知一口水都没有给我喝,我不会饿死渴死在这海滩上。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决定用自己的双腿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去,太阳晒得我头晕眼花。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步伐阑珊眼睛发花,原本身体就还虚弱,现在又经历这么一遭,我可能会命丧于此。
一路上看不到任何车子,就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口干舌燥,我恨不得去喝海水。好在理智尚存,我可不会做这加速死亡的蠢事。
摇摇晃晃的身躯,体力不支的跌坐在海滩上,我试图从双手支撑着起来,可是我已经使不上半点力气了。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肚子好饿,我备受双重折磨。
挣扎了许久,我彻底晕倒在这一片无人的海滩上,看来要做个饿死鬼了。
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海风吹来阴森可怖,我听见海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低音。
她在呼唤着我,“快过来,叶纤絮快过来,到我的怀里来,快来,我会让你得到解脱。”
在我耳边呐呐低语,我抱紧自己的身体,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好冷。”
“来,我给你温暖,我的孩子,快来我的怀抱。”女低音不厌其烦的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让我耳朵后面一整片都在发麻。
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持续了许久,那个女低音不厌其烦的引诱着我,她想要我走入海中。
“离她远一点。”忽地平地一声雷,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哈,你也来凑一份热闹。”一改之前的低音,我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
“一只水鬼胆敢在我面前造次。”男人的声音带着轻蔑的味道。
“凡人。”拖长的女音,鬼魅的感觉,“可悲的凡人,滚远点,她是我的孩子。”
伴随着这鬼魅的声音,我感觉有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覆在我身上,就好像是被海藻缠住。湿冷的感觉,我浑身直打哆嗦,我真的快要冻死了。
“低等的鬼物,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让你魂飞魄散。”男人高傲的声音再次响起。
“狂妄的人类,我已经修炼成精,不要用鬼这个低贱的词来侮辱我。”声音离我极近,我甚至感觉有刺骨的气息扑洒在我脸上。
“我管你是鬼还是精,在本大爷面前发誓的妖魔鬼怪还没有出生。”
在弥蒙的状态,我却能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的真切,我自己都觉着鬼怪,然而我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寒气只往我体内钻,身上就好像结了冰一样,我快要冻成活冰雕了。我身体越来越僵硬,被迫呈大字型躺在海滩上,身下软绵绵的沙子此刻变得无比的坚硬。
“痛。”我挣扎着痛呼,身上宛如针扎,越是挣扎越痛苦。
“我的孩子,放弃无谓的挣扎,让我进入你的身体。”阴冷的女音在我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