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中,会议室的门猛然的被人推开。一个男人疾步走了进来,瘦高的身体穿着一件黑色的帽衫。整张脸掩盖在那巨大的帽子里,让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但是宋若白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范老大?你回来了!”
不管是鲜少接触的齐静怡还是曾经对他膜拜的廖成杰、乔珊,亦或者是向来成熟稳重的王亚泽全部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站起身来。
乔珊更是大哭起来:“你怎么才回来,这两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都没能参加悦悦的葬礼,呜呜呜.....”
范晨逸撂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他的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头发剃的只有五六公分长。一改从前桀骜不驯少年郎的气势,他如今已然变成了一个粗旷成熟的男人。
“你的脸....”站在最前面的宋若白看着他左脸颊上有七八公分长的疤痕,有些错愕。
“人都来的很全啊!”范晨逸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他一如既往的嘲弄:“没想到她死了,人缘还能这么好。”
说着他拍了拍宋若白的肩膀,从他身边穿过径自走到一个长方形会议桌的最末端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椅背上十分狂妄的样子,大爷一般的与薄林隔桌相望。
“悦悦之前对大家都很好,我们当然不会忘记她!”齐静怡低声感叹,靠在郑小雨肩膀上神情悲戚。
“得了吧,要是没有所谓的遗赠,你们谁会记得她?”范晨逸嗤笑一声:“她的父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们又能记得她什么?少******惺惺作态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态度十分的恶劣:“赶紧分钱,拿了钱麻溜走人。你这个律师留下,我还有事儿问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你有钱你就了不起啊?我们穷就一定见钱眼开吗?这里面的人唯一一个没有资格站在这的人就是你!”郑小雨的暴脾气忍无可忍站起来冲着范晨逸开炮。
“这里所有人都对起的悦悦,唯独你,她活着的时候你辜负她,死的这两年你都没有过问过。你有脸说别人?你不配!”盛怒之下的郑小雨找不到东西打人,抓起放在身后的包包朝着范晨逸掷了过去。范晨逸并没有躲闪,任由那包包砸在自己身上。只因为那句“辜负”刺痛了他.....
“小雨!”廖成杰对郑小雨怒目而视:“你不要拿着你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别人的身上。”
“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渣男,呸!”郑小雨翻了个白眼,坐下来气鼓鼓的别过脸。
“我们以前并不知道悦悦留下了什么遗产,只是大家都不肯相信她会走这条绝路。而且警方一直都没有找到人,我们也一直在不停的寻找不断地努力。现在她的父母已经申请了死亡证明,薄律师的出现,我们才知道....”乔珊眼睛哭的红肿:“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就不要相互埋怨了。谁的心里会好受呢?”
“这个案子本就疑点诸多,为什么不查下去?薄律师的出现恰好证明了姚懿悦之前的失踪就是有预谋的。”廖成杰看着气鼓鼓的郑小雨开口解释:“我知道你们在网上弄一个微博,又在各大论坛发帖子找人。可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种事情一个月两个月受关注,两年过去了还有谁记得?而且你们难道没发现,你们发过的帖子没多久就会被删下去么?这名想就是有人在暗中对你们捣鬼,他明显不希望社会过度的关注这件事。”
郑小雨起先抱着双臂冷笑的看着廖成杰扯一些有的没的,可随着他的说的话她的脸脸色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最开始你们说的时候,老大就猜到这是姚懿悦精心制作的计划。她家里的那一团乱本就是桎梏她心理的一道枷锁,她把自己扣在了里面走不出来。”廖成杰别过脸十分的难过:“就想从小被拴着链子的大雁,你就算是砍断了那道枷锁,它也未必能学会飞。姚懿悦在心理上是缺失的,她宁愿选择损伤自己来换的家人的关注。哪怕当年傅瑾那么欺负她,如果没有老大在旁边支持着,她能有打人的惊人举动么?她能挺过所有人排斥的时期么?”
所以范晨逸谈恋爱不重要,对于姚懿悦最大的伤害其实是他不再是变成她的守护者。在红颜知己跟女朋友中间选择了后者,对姚懿悦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背叛。
“以前她说过无数次,要去大山里当个什么村官或者是支教大学生。老大把青海、贵州、云南这些地方都走遍了,真真正正的找了一圈。我也通过家里的力量,真的去排查被拐卖的妇女,没有,至少这两年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呢?姚懿悦到底是生还是死?
其木格是在场中唯一一张陌生的脸,她坐立不安的看着众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的意思,她到底是或者还是死了啊?”
“法律上她已经死了,但是死没见尸谁也证明不了。”范晨逸重新开口道:“那就要问问这位薄林律师了,你跟姚懿悦当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契约,让你接手了这么一块烫手芋头!这种纷争,除非是家产百亿的家族能干出来。姚懿悦名下最多不到两百万,玩这种把戏,是不是太过了。”
“范大公子名下的资产过亿,两百万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小意思。但是对于在场的其他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薄林皮笑肉不笑,双眼紧盯着范晨逸:“她当初找我来立遗嘱的时候,还是一个精神健康情绪稳定的人。这年头提前立遗嘱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她的年纪偏小了一点。”
薄林摊摊手:“这件案子有没有内情,很抱歉那是警察的工作,不在我们今天会议的范畴内。”
吵也吵过了,该做的工作总要有个完结吧。
薄林将遗嘱以及现金一一交给了众人,同时也让她们在接收协议上签了字。
“她跟展少昂的关系极为亲密,而你,作为展少昂身边最厉害的一条狗,我倒是好奇,她给了你们家主子留了什么!”
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范晨逸与薄林二人,范晨逸将那张被自己捏皱的遗嘱复印件展平。
抬起头看着薄林,眼睛里好像有一个风雪交加的世界。狂风暴雪冰冷刺骨,有恨意有不解有绝望:“你的主子这两年混的不错啊,他倒是心挺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