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懿悦气急了反而冷静下来,眼泪憋了回去偏要与霍骁辩个高低。
“我怎么作了,我没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而且每一件事我都处理的很好,你刚才说了集体主义,现在我们集体受益啊,多好呀。”姚懿悦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下来非要跟他辩论个清楚明白。
霍骁道:“你这样做当然别人会高兴,但是看在你的导员眼里,在你的老师眼里,你不是比杜胜男还要可恶么?你的同学们会怎么看你?今天你是代表了你的同学,可是如果你站在了另外一个人的位置上,你这样强出头有意义么?”
说了一会儿听见姚懿悦那边没了动静,霍骁的口气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异常温柔:“我不在你身边,总是担心你因为冲动不理智而发生危险。这个世界很复杂同样也很简单,只要你韬光养晦低调一些就可以了。身上的戾气不要那么重,要感恩,要心存善念。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姚懿悦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得感恩,不善良,心机歹毒呗?”
霍骁道:“我不是这个是意思,我的意思你换位思考一下,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很多情况就是你换位思考,就没有误会跟矛盾了。”
“那你换位思考了么?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你会干看着她们打起来,不设法补救么?你会看着杜胜男步步逼近不还击么?凭什么要我忍,凭什么?”姚懿悦的质问,并没有让霍骁意识到二人的谈话已经崩了。
他还以为,二人各抒己见就算是闹了矛盾也不能过夜。大不了今天晚上不睡了,将姚懿悦的想法给板过来。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邀请大家来家里吃饭。这件事儿最开始就是你的错误,你明明知道大家面和心不合就没有必要搞这种小动作。而且你的同学里有家庭不好的,有人来就要带点东西,有人也许因为一点水果饮料一个礼拜都得啃馒头呢?也许有人就不愿意来呢?就算是来了,吃饭就行了,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要开批评大会?既然息事宁人了,就不要再痛下毒手了。你一步错,步步错,终其原因还是你太过自负了。我跟你讲,太过骄傲本身就不太好。”
姚懿悦要被霍骁给气死了,再也不想听他废话。气的她直接挂了电话,关机。脸都不洗了,趴在被子里哇哇大哭起来。
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是有理说不清。因为两个人根本就是鸡同鸭语,完全不懂对方的观点。
“为什么呀,为什么没有人爱我,为什么没有人宠我。哪怕一点点,哪怕他说一句‘你受委屈了’。我就这么不招人疼么?”姚懿悦哭的眼睛肿成一个桃子,哭的嗓子都哑了。
到底还是小女生,哭够了发泄够了,她将手机打开。满心希望她看见的是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像是潮水一般涌入进来的道歉短信。
没想到,只得到霍骁短短的一句话:“你现在还不够冷静,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在谈。”
气的姚懿悦在床上打滚,将被子枕头都踢下了床。抓起床边的水杯就想砸在地上,可想到最终收拾屋子的人还是自己,又重重的放回到了床头柜上。
她心情不好,翻着眼皮把玩着手机。脑海里映入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白皙干净眼神清澈无辜,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
她以为,霍骁这样的男人是最可靠的。他为人仗义不惧强权,可以为弱者伸张正义可以替路人鸣不平。他三观正心胸宽广,有责任心有耐心更有对自己的包容心。不管是长相还是人品,都完全是恋人的绝佳人选。可没想到,耿直与负责任却成了他身上最大的缺点。
明明是自己的男朋友,明明应该是保护自己,被自己倚仗的人。却在告诉自己,社会不给她任性的权利。这特么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凌晨一点半,姚懿悦看着手机上许久都没有打过的电话。自己这样打给他,是不是太绿茶婊了?展少昂对自己的心意,她最明白不过了。该断不断,备受其害的是他。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此时一条信息传了进来。一张星空的图片,星空下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努力的比划着“耶”。
随后一串文字跳了出来:“青藏高原,这里好像举起手就可以摸到星星。银河很美,就是冻鼻子!”
姚懿悦破涕为笑,抱着双膝回复道:“你怎么跑去西藏了?冬天去西藏,多冷啊?”
“采风!虽然用电脑特效可以完整的做出来。但是我还是想要亲自过来感受一下,只有见过了才能有灵魂。”展少昂回复的很慢,也不知道是太冷了手指不好用还是信号不好。
“我听说新疆是看银河最好的地方。我一直都想要去一次大新疆,去那里呆两个月,据说新疆需要六次十一长假才能走完。我要带着单反去拍照,从日出拍到银河,从克拉玛依走到喀纳斯。”姚懿悦的一颗文艺心冲淡了刚刚心中的苦闷。
“什么时候去?过完年可以么?年前我的工作压的有点多。”
“要是你特别想去,我争取在一月底做完。只不过这样也只能在新疆呆一个月,三月份就开学了。”
展少昂两条回复前后只间隔几秒,寥寥数语却让姚懿悦心头一紧莫名的酸楚起来。
“不着急,听说夏秋交界的时候最好了。而且自驾游是最好的方式,你最好多多练习你的车技。”姚懿悦曾经也跟另外一个人说过自己的梦想,可惜那个人不解风情只觉得那是小女孩看多了偶像剧衍生出来的幻想罢了。
“也许有一天,我有了一辆改装过的jeep牧马人:红色的车身,车顶上四个大灯像孤狼的眼睛充满锐气势不可挡。我坐在副驾驶上端着相机,随着车子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去新疆的每一处角落。穿过荒野戈壁又到了雪山湖泊再看看胡杨草原,天和地都一眼望不到边!累了就停下来搭个帐篷,点起篝火。拎着一罐啤酒一边烤火一边仰望星空。看银河璀璨浩瀚,宛如奔腾的激流,一泻千里。”
姚懿悦打下这一段文字,心里空落落的。她觉得这件事儿,也许等到有能力的那一天,自己一个人去做。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身边开着车甘之如饴陪她玩的那个人长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出什么事儿了?”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姚懿悦看着手机,每一次能够感受到自己情绪变化的人都是这个千里之外的人。
“看电视看的好感伤啊,不行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注意身体。”姚懿悦说不出来自己对展少昂是怎样的一份感情。
对于她来说,展少昂就像是盒饭里的那一块好吃的红烧肉。她吃盒饭永远丢掉自己不吃的,先吃最不喜欢吃的,将最喜欢的留在最后。她喜欢在不饿的时候,去品尝那份美味。
姚懿悦肿着眼睛起身下床捡起被子、枕头,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第二天醒来居然已经十点了,她猛的坐起来看着设置成静音的手机。
其木格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有霍骁的三通电话。
她回复给其木格:“昨天折腾的太晚了,现在才醒,老师点名了么?”
其木格在课堂上接到了这个短信,揣起电话捏着纸巾猫着腰从后门走出去。她钻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打给姚懿悦:“你忘了,导员说让咱们去办公室找她。你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
姚懿悦这才想起来,哑着嗓子道:“那我收拾一下,一会儿跟你们一起去吧。”
“你怎么了?感冒啦?”其木格听出姚懿悦的声音不对劲。
“嗯,有点感冒!”姚懿悦故意吸了吸鼻子:“我一会儿吃点药,收拾一下去学校哈。今天点名了吗?”
“大礼拜一的人来的很多,没点名。不过也说不准,你先来上课吧。”其木格懒懒的说道:“昨天她走了,我们几个又开了台灯,重新给自己的桌子椅子擦了一遍。把我恶心的,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我们还聊天聊到了后半夜,具体的回头跟你说。”
几个人下了课去导员的办公室,导员不痛不痒的训了几个人一通。质问她们胆大妄为,直接给保卫科打电话把事情挑大。
徐娇缩着脖子带着哭腔:“我们也没想到姚懿悦会把宿管阿姨找来,我们也不知道啊。”
其木格瞪着徐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上前一步举起手来:“关键是她不知道哪儿来的粑粑,扔到我床上,还偷东西。我们也不好意思再把您喊回来啊,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要是好好的过来承认错误道个歉就行了,谁知道她还跟保卫科的叫嚣撒泼啊,那我们也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