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许晨的离去,我笑了笑,而后深吸了一口烟道:“这就是你的未婚夫么?”
“还算不上未婚夫吧,家族婚姻罢了,我自己有决定权。”顾婕看了我一眼,而后又道:“很久没见你抽烟了,怎么忽然又抽上了。”
“带出了来的戒烟糖已经没了,所以……”说着我夹着烟耸了耸肩。
顾婕笑了笑,而后忽然从手提包内拿出一盒精致包装的东西,递给我道:“喏,拿去,应该是和你女朋友送你的同款的,代烟效果还蛮好的。”
我愣了愣,却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而是看了她一眼,她耸了耸肩笑道:“在来的路上,朋友送的。”
我笑了笑,沉吟了一会还是从她的手上接过了那盒糖,与谷贝贝一样的糖,却带着不一样的感觉……
……
场面忽然就这般沉默了下来,菀阳不知在何时将那包女士烟悄悄的塞进了我的口袋,随后抱着吉他坐在了台上静静的拨动着音符。
稍坐了一会,当酒液成空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我来泉州的目的,我打起了精神道:“合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顾婕轻轻的抿了一口牛奶,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闻言,我忽然注视着她道:“真的么?”
顾婕愣了愣,同样注视着我,许久才点头道:“嗯。”
我失落的咽下了嘴中的苦涩,终究还是没把“为什么要骗”我这句话说出来,我抽出了一直烟,缓缓点上,道:“我知道了。”
“方然。”
我起身转头笑了笑道:“明天是周末,不用和未婚夫约会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后天我回厦门。”
顾婕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在我的目光变得迷离的时候,她点头道:“明天老地方见吧。”
“嗯。”
……
得到了她的回应,我蓦然转身离开酒吧,站在霓虹灯下,拉起了大衣的拉链,好似在寒冷中窥探到了我孤独的灵魂,虽然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是祝福一下吧。
回到了酒店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打开了空调的暖气,寒冷终于消散了,我躺在床上忽然变的无所事事了起来,烟点了一支又一支。
我拿出了手机,当夜逐渐深沉了起来,我笑了笑,因为谷贝贝终于给我发了条短信。
“方然小同志有没有想可爱又善良的我?”
语气总是那样,依旧让我哭笑不得。她也总是这样,忽然就来了,忽然就消失了,又忽然仿佛遗忘所有,忽然带着没心没肺……
我没有回她短信,而是不顾深夜的羁绊给她打了个电话,也许只有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才能摩擦出点温暖了。
提示音一直在耳边响起,许久许久直到提示电话无人接听,我忽然愣在了原地,而后失落又惆怅的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打算点上睡前的最后一支烟。
当烟燃烧掉一半的时候,手机蓦然响起,我深吸了一口烟,而后拿过了手机,轻轻的按下的接听键。
“小同志怎么了?”
“大姑娘,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小同志。”
“大姑娘。”
……
“哈哈,方然你为什么叫我大姑娘呀?”
我笑了笑,回应道:“因为你总是叫我小同志啊,再说了起外号又不是你的专利。”
谷贝贝有一种奇怪的语气对我道:“那以后你就是小同志,我就是大姑娘了……哎呀不行,你是大同志,我是小姑娘。”
我清晰的感受到了脑门的黑线,而后无奈道:“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不行,就这么决定了,大同志!”
“鄙视你啊。”
“无所谓,随便你鄙视。”
听着她那副依旧无所谓的态度,我忽然笑了笑,而后在这通电话里忽然感到了温暖,也同样扫去了我所有的阴霾。
“方然同志给我唱首歌好么?”
我愣了愣,而后道:“可以啊。”
“我想听《傲寒》”
我忽然有些犹豫道:“唱《傲寒》有些不合适。”
谷贝贝强硬的回应道:“又不是唱给你听,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那行吧。”
“恩恩,清唱吧。”
我清了清嗓子,而后缓缓开口:“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听我唱着一首永远望眼欲穿的生活,唱得不可得的诚实和失无所失的爱情,你听碎了人间喜剧。”
“你只微笑一言不发,就像五十年后的那次四目相对啊,你蒙上了物是人非的爱情,那是没有离别的风景,忘掉名字吧,我给你一个家!”
……
当唱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谷贝贝忽然哽咽了起来,我愣了愣,而后道:“为什么要哭?”
“方然你混蛋,为什么要把我唱哭,你不能迁就我一下唱的僵硬一点吗?”
我愣了愣,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感觉,我苦笑道:“姑娘能擦干泪水么?”
“好啦,我不哭了,只是方然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好么?就像小说里乐瑶和昭阳说的做生活的高手,好么?”
“做生活的高手?……”
“可惜我没能活在小说里,不然我说什么都不会去放弃爱情。”
“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我呀!”
……
我忽然笑了笑,这是自谷贝贝离开厦门后最真实的笑容,我肯定道:“那我们也约定做一个生活中的高手好不好?”
“好呀。”
“嗯。”
“大姑娘,你什么时候回厦门?”
“等雪停的时候吧。”
“那是什么时候?”
“元旦前。”谷贝贝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嗯,等你。”
“有没有照顾好我的车呀?”
“放心吧。”
……
我们就这般聊着家常,聊着互相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生活的平淡,生活就是这样子啊不如诗啊,转身撞到现实啊又只能如是啊,他却依然啊对现实放肆啊,等到美丽的故事被腐蚀啊,最后的好梦渐渐消失啊……
当第二天太阳完美的落在了落地窗上,我自然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揉了揉眼睛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却不见那株向日癸,我愣了愣,但是想起了这是泉州啊,今天我还要去赴约啊。
我掀开了被子,穿着睡袍洗漱之后,便出了酒店,来到了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我忽然愣了愣,想不起顾婕所说的老地方在哪?
难道是酒吧?随后却又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走在了大街上,许久许久,我停在了那间火锅店的门口,而这时一个身穿灰白色大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渐渐从前方的路口走来。
我愣了愣,原来这就是我和她在这座城市里的老地方!
我看着长发垂肩的她,而后慢慢向她迎去,我的大衣是黑色的,她的是白色的,好似再次彰显了我那颗卑微的心。
我们并肩走在大街上,相对沉默着,走了一个又一个路口,顾婕将秀发捋到耳后,一双白色的高帮鞋优雅的起舞,我故意慢了她一步,跟在她的身后。
忽然感叹,这个女人真的很完美,完美的让我自卑,就好似做朋友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好的恩赐,我从未奢望过与她能有一段什么恋情,也不敢,尽管我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她。
……
走了许久,我们到了海边,感受着吹来的海风,看着泉州这座不一样的城市,我忽然开口道:“你觉得泉州的海有厦门的美么?”
顾婕笑了笑,道:“不觉得吧,不过厦门的应该更有故事。”
“为什么?”
“因为在厦门的海边的晚上总能听见吉他声呀!”
我愣了一会,才道:“你是在说我么?”
“不止你是,我也经常去那片海滩谈弹吉他看看日出。”
我笑了笑,却带着明显的苦笑道:“可我们去的不是同一片海滩,却有着同一片海,就好像眼前的海一样。”
顾婕愣了愣,望向海的眼神也忽然黯然下来,许久才黯然道:“是啊,我们去的不是同一片海滩,所以我只在看日出那见过你一次。”
“嗯。”
……
到这一刻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相对无言着。我们迎着寒风步行了许久,终于到了昨晚我遇见的那间咖啡店。
阳光慵懒的洒在了那只看上去懒洋洋的金毛的身上,哦不对,我记得它叫狸狸。很女性化(简单称骚气)的名字。
那个名为郑铭的男人也发现了我们的到来,他起身站在了门口,好似在迎接着我们。
我与顾婕并肩的走进了咖啡店,不大的咖啡店融入了我们好似变的热闹了起来,我要了一杯拿铁,而她则要了一杯热牛奶,我们相对而坐着。
顾婕环顾了一下店内的装饰,转头看着我问道:“这是你朋友的店么?”
“算是吧。”
“那它有什么特别么?”
我愣了愣,而后道:“你猜呢?”
“无聊。”
我趁着郑铭不在的间隙,偷偷的向顾婕诉说了铭刻在吉他盒上文字。当拿铁与牛奶都端上的时候,顾婕看向郑铭的眼神也变的怪怪了起来。
我笑了笑,而后道:“这是我朋友,我带她来捧场。”
“嗯。”郑铭冲我们笑了笑,而后道:“很高心认识你。”
顾婕点了点头,道:“我也是。”
………………
鸟铳向坦克致敬——不敢讲谷贝贝与乐瑶没相似的地方,但我能说谷贝贝就是谷贝贝,她不是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