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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带走我的奋不顾身

顾婕缕了缕掠过脸颊的发丝,看着我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反问道:“你说海的那头是什么。”

顾婕笑了笑,没有回应,可依旧是那么平静,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她心中掀起波澜。她看着吉他,眼眸中掠过一丝色彩,却一闪而逝,随后又转过头看向海的远方。

“突然来了兴致,想唱一首歌。”

“唱吧。”

“你不打算点首歌吗?现在是不收费的,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顾婕看着我,问道:“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的主要职业就是酒吧驻唱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可是有正经职业的人,朝九晚五,周末双休,五险三金。怎样,羡慕吧?”

见她没有说话,我又说道:“你点还是不点?”

顾婕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刘思涵《眷恋》。”

我打了个ok的手势,拉开背带,伴奏缓缓飘荡,在这辽阔的海边,悠然婉转。

“再唱一遍,你爱的那首情歌,来当做今天的句点,这样的夜,已经重复了多少遍……深邃的画面,任性的上演,我硬是把它当作是消遣。绚烂的誓言,多么刺眼!”

……

我闭上眼睛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眼眶竟有些湿润,期间几次差点梗咽,这首歌几乎唱出了我此刻的心情,也唱出了我死去的心,就如那句“绚烂的誓言多么刺眼”,是啊,多么刺眼!

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将吉他珍而重之的放回了吉他盒里,才看向了顾婕。皮衣套在她的身上,却也遮挡不住飘舞的黑发,但配上牛仔裤却颇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仿佛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休闲的感觉。

“你唱的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因为只有深切的体会到了生活的无奈,才会唱出属于自己版本的歌。”

顾婕撇了撇嘴,说到:“看样子,你不成为世界级歌手,都对不起你这份情操了?”

我愣了愣,看着顾婕态度的转变,感到有些好笑,然后再她的不苟言笑下,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姑娘,你看你那么有钱,要不就收了这把吉他吧。”

顾婕不解的看着我,说到:“看得出来,它对你很重要才对。”

“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拿着这把吉他干什么,姑娘你赚大发了,这把吉他赞的一逼啊,好几次人家求我卖我都不卖呢,现在便宜点,三万给你,怎样便宜吧?”我恬不知耻的介绍着自己的吉他。

“三万还真不贵,可是我为什么要买你的吉他啊?”

我愣了愣,看着她突然噎住了,对啊,她为什么买我的吉他,但同时我也再一次认识了有钱人处理事情的方式,许久我才叹道:“那算了吧。”

看着地上的吉他,我感觉到心一阵抽痛,突然提出卖给顾婕,只是想让它有个好的归宿而已,不用被那些琴行翻新然后再卖出去,而那最后一首歌也是最后的告别方式。

顾婕带着笑意看着我,突然说到:“那就三万,这把吉他归我了。”

看着她态度再一次突然的转变,我有些惊喜也有些无语,道:“你可得好好善待它啊,别弄坏了。”

顾婕拿过吉他,平静的说道。“都已经是我的了,就算我弄坏了好像也与你没关系了吧。”

“呃……逻辑上好像是这么回事,可也不能一概而论。”我嘴上说的很随意,可心里却十分牵强。

的确地上的这把带着我死去的爱情的吉他,已经不属于我了,就算弄坏了,也不关我的事,因为我已经将它埋葬在秋天,刻上了墓碑。

顾婕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你能和我说说这把吉他的故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可不想带着一把来历不明的吉他回家。”

我有些佩服她的逻辑思维,许久才说到:“这把吉他没有故事,它承载着爱,因为爱是永恒的旋律。”

……

从口袋摸出一支烟,缓缓点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是四点钟了,这么晚了还不送人回去,总感觉不妥,因为她是如仙子般不容亵渎,当然也不是我没想法,可要是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试试,那我岂不是成犯法的禽兽了。

我转头看着观察着吉他的顾婕,说到:“你一大姑娘的,还不回家呆在这干嘛?我告诉你,小心群众里面有坏人!”

顾婕却完全不理会我,自顾自的说到:“方然,这把吉他后面为什么有两个字母?pq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这样更帅,逼格更高……”我逞强着说到,可心却突然痛到窒息,恍若当初兴高采烈的刻上这两个字母,彼此的山盟海誓都融入到了pq中,就好像两个恋人一样,彼此相望。可如今却已经成为了过去,而qp似乎更加的合理,因为这就是现实。

顾婕并没有去深究,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我,我有些怅然,却不耐烦的催促道:“喂姑娘,你要是还不回家,我可就不管你了。”

顾婕背起吉他看着远方的海,平静的说到:“你要回去你先回去吧,既然已经到了凌晨四点,我想看到日出。”

我有些无奈的道:“我可不敢把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放在这,要是警察知道了,我也是要付连带责任的。”

顾婕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可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

我们骑车绕过另外一片海岸,因为太阳是从这里升起的,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下,在海风没把我吹成****之前,一缕阳光突然爬出天际,红的透亮,闪着金光,将天际照射的一片火红,随着橙黄色不断扩散,水天相接处已成为了紫色。

海风撩起了顾婕的头发,金黄的阳光照射而来,将她的秀发照射也是一片金黄色,海浪依旧拍打着,而却没有那么汹涌,而周遭一同看日出的人们,纷纷拿出手机将这一天中美丽的时刻记录下来。

“日出,真的好美啊!”顾婕轻声赞叹着。

我拿出手机,将顾婕的背影与日出一同拍了下来,看着手机上这一幅如艺术品般的图片,我忍不住打开微信,上传到了朋友圈,并附上文字:日出带走了我的奋不顾身。

这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再深刻的爱情既然逝去了,那么应该将它平静的埋葬,曾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为了山盟海誓奋不顾身,如今想想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但它始终是存在的,就像这美得不可思议的日出,它始终是存在的,那么一切就随风,随海浪一并带走吧。

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就让海风,让日出带走我曾经的奋不顾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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